他恢复地不错,虽然不需要再用到大量的伤药,甚至连每日喝的药味道也变了,但秦牧猜想这些药应该还是挺贵的,他视线落在江洛随便挽起的乌黑的发上。
前两天那里还能看见一支碧绿的玉簪,可从昨天开始,那支玉簪的位置便被一支木簪取而代之了。
江洛知道他现在就是一张白纸,尤其害怕给别人添麻烦,也不着急辩解,只是慢悠悠喝了一碗茶水这才开口:“不是最近,是一直缺钱,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秦牧张张嘴:“可之前也没见你做过。”
江洛拢了拢纸张,把它们收好:“前两天因为要照顾你,没时间誊写,今天正好拿出来一并写一写。”
秦牧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蛋:“等过两天我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我就能下田种地了。”
江洛扑哧一声笑出来。
秦牧楞了一下,也跟着痴痴地笑。
江洛道:“你以为今天下地明天就能长出来粮食了?”
秦牧挠了挠脑袋,这点常识他还是知道的,不免有点担心:“那家里一点钱都没有了吗?”他视线在江洛的头顶来回徘徊,江洛似乎有所感,伸手摸了一下脑袋上的木簪,笑着问:“怎么样,好看吗,我自己做的。”
是叶澜做的,那只玉簪是叶澜母亲的遗物,他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拿着去了一趟典当行,换了将近一个月的粮票,只等有钱了再赎回来。
秦牧鬼使神差地也伸手摸了摸,眼睛直直盯着江洛的脸,轻声说:“好看。”
江洛半仰着脸,一张精致的笑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朦胧,透出一种柔弱的美/感,他:“我好看还是发簪好看。”
“你好看。”秦牧眼神透着些微迷离,在这句话脱口而出的同时他猛地回过神来,慌张后退两分:“抱歉,我、我失礼了。”
他站起来慌不择路就要跑,被江洛一把攥/住衣袖,头也没敢回,抖着声音问:“有、还有、什么事吗?”
江洛笑了,语气有些轻佻:“明明是你来找我,倒是反过来问我有什么事吗?”
秦牧慌得差点咬到舌尖:“我、我只是、来看看你。”
江洛绕到他的面前,踮起脚尖凑近了问:“看我?看我做什么?”
秦牧眼神躲闪,视线落在桌子上的边角处,手指使劲掐着自己的虎口处力图保持清醒:“没、我就是看你还没睡觉、”
江洛点点头,饶头兴趣地弯着嘴角问:“没睡如何,睡了又如何?”
秦牧吭哧吭哧半晌答不上来,扭头瞥一眼窗外明亮的月色,沉着声音:“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江洛微微颔首,从秦牧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饱满光滑的额头,闻言瞧了他一眼,轻声说:“你还没有个名字呢。”
秦牧背部忽然一僵,这件屋子就只住了他们两个人,只要叶澜张口说话他就知道是再叫自己,但——
他顿了顿,又看一眼桌上的宣纸,摇了摇头:“我不记得名字了,要不你给我起一个吧。”
江洛点点头,果真思索了一阵,抬脸征求他的意见:“这里是双叶镇,那你跟我一样也姓叶吧,我是在小树林的北边捡到你的,就叫叶北?”
“不好。”秦牧脱口而出,差点要掉了舌头,点头对上江洛惊奇的目光吞吞吐吐,“要不换一个吧。”
江洛略微歪了歪脑袋:“叶北挺好的啊,怎么,为什么要换?不喜欢?”
不喜欢,尤其不喜欢。
叶澜、叶澜、念得快了可不就是叶南了,一个在南,另一个怎么能在北,秦牧紧紧攥了攥拳头。
江洛倒是觉得挺好听的,简单方便还好记,拽着他的胳膊:“我觉得还行呀,怎么就不好了,那你说,你想叫什么?”
江洛微微仰着脸,距离他如此之近以至于他甚至都能看见对方脸上细小的绒毛,秦牧的心脏忽的猛烈震荡一下,紧接着便像是脱缰了的野马得得得狂奔起来。
他一把伸手捂住即将被捅破的胸腔,神色慌张地看了江洛一眼,立即转身逃了。
“那就叫叶北吧,我都行。”
只要是他取的,秦牧都无所谓,不管是在南还是在北,他的命是叶澜救的,那他这辈子都是叶澜的了。
秦牧走的太急,带倒了脚边的凳子发出哐地一声响。
秦牧自然也是听见了,回头看一眼还怔在原地没回过神来的江洛,匆匆摆好凳子可留下一句太晚了早点睡,便夺门而出。
看着他狼狈逃窜的背影,江洛露出一抹轻松又舒心的笑容。
动作这么流利,看来身体差不多已经完全好了。
第74章 将军家的小娇妻
秦牧的身体稍微好一点之后, 便开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为江洛减轻负担。正好江洛做家务本来就不顺手, 乐得放开自己享受。
这天一片乌云正好遮住了连日来孜孜不倦普照大地的太阳, 闷热的气息在小院子里毫无顾忌地蔓延开,江洛搬了个小竹凳歪歪扭扭地坐在院子看秦牧劈柴。
热的狠了的秦牧脱去了上身的马褂,露出精壮结实紧致的肌r_ou_,汗水起于额头, 顺着刚毅的侧脸滑下,滴在蜜色光滑的胸膛上, 看得江洛有些口干舌燥,不自然地转开了视线。
正巧碰上秦牧抬脸, 傻呵呵的一个笑容将之前他脑袋里的璇旎气氛尽数打破,心底微叹一口气看着他挥汗如雨, 若有若无地挑起话题:“你,这两天身体好多了吧。”
秦牧低头看一眼胸前狰狞的疤痕, 从心脏处蜿蜒直到左胸下, 新长好的血r_ou_微微凸起,呈现出不健康的粉色, 憨憨地咧了咧嘴:“没事了。”
江洛瞥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以前是做什么的,身体素质倒是好,受了那么重的伤在床|上也没躺多久。”
秦牧愣了愣, 抿着唇没接话,手里的斧头挥舞的更用力了。
江洛抬眼看了看他木着的脸面,也看不出来他心中所想。江洛本来就懒怠于揣摩周围人的表情,更不用说秦牧这种心思深沉的, 索x_ing也就不乱猜了。
他顿了顿,看着院落里新开辟出来的一小块菜地:“叶北。”
秦牧抬脸疑惑地对上他略显凝重的表情,斧头放在一边,拿过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抹了一把脸,半蹲在江洛的前面:“怎么了?”
半天没听见江洛说话,秦牧想了想,偏着脑袋瞎猜:“是不是缺钱了?要不我砍点柴出去卖?或者……”
江洛看他抓耳挠腮的着急模样,不由轻轻一笑,招了招手:“你过来。”
秦牧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向前挪了挪,一仰脸正好能看到江洛瓷白略显虚弱的脸,脸瞬间就红了,赶忙低下头。
江洛倒是大方,袖管中掏出一方青色的帕子帮他把滑落在眼角的汗水擦掉,看他不自然地频繁眨动眼睛,笑意更是扩大积分。
秦牧的表情瞬间僵住了,手脚生硬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半晌之后才嗫嚅出声:“叶澜。”
江洛不敢逗得太狠了,显得自己作为一个哥儿举止轻浮,收回手帕随便塞回去,正准备说话又对上秦牧欲言又止的一双躲闪眼眸:“有话要说?”
秦牧吭哧吭哧半天,视线落在他的袖管处:“帕子脏了,我去洗一洗你再用吧。”
江洛微微笑,他的眼睛好像盛满了昨晚挂在天边的星星,晶晶亮:“不脏。”
帕子是替他擦过汗的,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叶澜不嫌弃自己脏?秦牧抬眼去看江洛,瞧见对方也在不眨眼地看自己,紧握住的手心里全是汗水,他磕磕绊绊地开口:“用过了,我还是洗一洗吧,不然会有味道的。”
江洛也不反驳,很自然掏出帕子地递给他:“好啊。”
秦牧紧张兮兮地伸手去接,在即将碰触到江洛的刹那又迅速收回来,心虚地看一眼他,手心背在背后蹭了好几下,这才放心地拿出来。
江洛手一直都没收回去,递给他的时候指尖若有若无地s_ao刮过他的手心,瞧见他浑身的肌r_ou_|紧绷的模样,笑了笑:“还是没想起来以前的事情?”
秦牧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又被很好地隐藏起来,摇了摇头装作若无其事地错开他的是视线:“还没有。”
顿了顿,江洛问:“那如果一直想不起来的话,就先在我家住下吧,你觉得可行?”
地表忽然翻起来一阵闷热,秦牧躁得喉咙都是疼的:“我……”他不自然地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赶紧补上,“我的这条命本来就是你救的,自然是要报恩的。”
江洛痴痴一笑,看着他认真的脸,手心紧攥着自己的衣服下摆:“你可知道话本都是怎么说报恩的?”
秦牧疑惑地紧锁着眉,脸上的每一个微表情都在表达自己的犹豫,过了片刻,他摇摇头。
江洛面上虽然笑得霎是从容,但他几乎要嵌进手心里的指甲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紧张心情。
毕竟是古代,民风古朴,他又是一人独居的哥儿,他不敢保证秦牧会第一时间接受他。
“既是报恩,合该以身相许,你、意下如何?”
江洛说完这句话,感觉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狠命地咽下去一口唾沫,两眼放光地看着秦牧。
秦牧更是夸张,眼睛瞪得犹如铜铃,嘴巴也几乎能塞进一个j-i蛋,舔|了舔唇不敢相信地问:“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