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差不多还是晚餐的点,算好的吗?
陆君南确实算是算好的。他要来突击一下剧组的盒饭,是不是待遇变差了,奚泽怎么能瘦那么多?
看近照和看真人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看到真人后,陆君南觉得奚泽比照片里瘦得还要夸张。
虽然比不上他请的豪华,但是《儒将》剧组里的盒饭还是和之前一样,算挺不错的,有鱼有r_ou_的。
“是不是最近夜戏太多?”陆君南猜测。
“没有啊,导演照顾我呢,没多少夜戏的。”奚泽说,“最近打戏太多吧,身上的盔甲也重,已经拍到后期了,有好多场战争的戏,还挺吃力的。”
陆君南盯着奚泽明显瘦下来的脸看了又看,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其实也没那么累了……”奚泽说,“真正经历过战场的陆清,那时候肯定辛苦千倍万倍,我只是在演而已。”
奚泽十分自然地说出了这话,却让陆君南身形一顿,半晌,闷闷地道:“你说的对……当年遗体被运到京城的时候,黑了瘦了好多……身上都是数不清的伤痕……”
感受到陆君南情绪的低落,奚泽抿着唇,抬手轻轻地在陆君南后背拍了两下。
陆君南看到眼前鲜活的奚泽,“……我说这个干嘛,以后都不跟你提这些了,你就是他,你还好好的呢。”
奚泽却是摇了摇头,“我还挺想听的。这两个月来,一直断断续续地做梦,也梦不全。”
夜里,奚泽有一场很重要的夜戏,是一场夜袭戏,又是一场群戏,拍摄难度比较大。
群众演员太多,比较难调配。奚泽又有一场打斗戏,吃完晚饭没多久,就被武行小哥带着去套招了。因为奚泽在打戏方面学的比较慢,所以每次都要提早好一段时间练起来。
奚泽在学的时候,陆君南就在旁边看。
不过陆君南很多时候的目光却不是落在奚泽身上,而是落在和奚泽套招的武行小哥身上。
武行小哥也很敏锐,似乎是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陆君南的目光,在和奚泽套招之余,还与陆君南目光对视了好几回。
奚泽今天就这么一场夜戏,却拍了几个小时。
拍完后,奚泽累的真想整个人躺在地上直接睡过去得了。
偏偏不行,不但不行,他还得花时间卸妆换下这厚重的服装。
奚泽心想,以后再也不拍古装戏了。偶像剧演演也挺好的。
回到酒店,陆君南也跟着进了奚泽的房间。
奚泽表示……他已经习惯了。反正等睡觉的时候,陆君南会自己离开的。
11月以后,Z市的天气才逐渐转凉。
不过,奚泽拍戏仍旧每天出一身汗,不洗澡不行。
他太累了,也顾不上屋里还有个陆君南在,找了衣服就进浴室冲澡,打算等冲完澡就立刻睡觉。
这个澡洗的很快,就六七分钟的时间,奚泽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陆君南仍旧在房间里。
奚泽跳上床看了陆君南一眼,“我睡了啊,你一会儿走了记得给我带上门。”
果然是熟了些,也可能是实在太困,奚泽睡觉都已经不在乎陆君南在不在屋里了。
奚泽几乎是躺到床上,没两分钟就陷入了深眠。
然后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裴澈穿着一身龙袍,他的前面是一个才几岁的小豆丁,“这就是他认下的义子?”
“是。”
裴澈看着还十分局促的小豆丁,“以后你就是朕的儿子了。”
小豆丁的表情还有些迷茫,裴澈身边的官员似乎也有些讶异,“陛下……这……这恐怕不妥……”
裴澈却是没理会官员的话,反而蹲下/身同小豆丁平视,“做朕的儿子,以后这个江山都是你的,所有人都得听你的,你愿意吗?”
小豆丁单纯的眨着眼睛:“我……我想为爹爹娘亲还有义父报仇,也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
小豆丁握紧了拳头,“那好!”
“带小皇子下去梳洗吧。”裴澈吩咐道。
很快有宫人牵着小豆丁离开。
“陛下,臣以为……”
裴澈抬手阻止了那位官员继续说下去,“首辅大人,你是瞧着朕和……和他长大的,该是明白,朕这一生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可……可陛下如今要认下这个孩子,朝堂上的众臣也不会答应的。”
“只要这个孩子是朕的亲子便能堵住那些人的嘴了。朕十六七岁才返回皇宫,登上皇位,有一子流落在外也正常不过,朕的事情,首辅大人该是最清楚的,是吧。”
梦里的奚泽十分惊讶,裴行枳不是裴澈的亲生儿子吗?
这未免也太荒唐了!
因为被梦中的事惊讶到,奚泽睡的并不是那么安稳,不断地蠕动拱被子。
黑暗中,睡在奚泽旁边的人被奚泽的小动作闹醒,直接一把将人搂进了怀里。
奚泽睡进那人的怀里,反倒是安稳了,还蹭了蹭胸膛,之后没有再闹腾过。
第二天早上睡醒,奚泽仍旧还记得那个梦境。
不过睁开眼的他并没有能够细细回味和回想这个梦,因为他被吓着了。
任谁大早上一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另一个人的怀里,都是会被吓到的。
奚泽一惊,把陆君南也给惊醒了。
相比之下,陆君南就淡定多了:“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问怎么了?
如果不是姿势不方便,奚泽真想一脚踹他脸上,“你怎么睡我床上?”
“哦,昨天来的匆忙没订到房间。”
“你上次不是说在这边长期订了间房吗?”上次来的时候,陆君南明明就是这么说的,因为他说,他之后还会过来。
“我说过吗?”
“当然说过啊!”
“噢……大概是我有一个多月没过来,后来酒店就给取消了。”
“你再编啊,”奚泽说,“反正不管什么谎话都能给你编圆的,不是你亲儿子,你都能骗过那么多人给送上皇位,本事大的不得了。”
陆君南听到奚泽这么说,怔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枳儿不是我亲生儿子?你已经梦到了?”
奚泽顿了顿,点点头,“昨晚刚梦到的。”
他简单地将梦里的事说了一下。
“是那一天啊……我还道你梦到的是在边城的时候,你自己和枳儿相处的那些呢。”
虽然很荒唐,但想到梦里裴澈对陆清的爱,若说他还和别的女人生下一个孩子,也说不过去,如果裴行枳不是裴澈的亲生儿子,对那时的裴澈来说,似乎也不是多荒谬的事情。
“裴行枳真的不是你的儿子?”奚泽问,“你不会因为他是陆清的义子,所以就那么Cao率地认下了这个儿子吧。”
“你若是要这么说,也算是吧。”
“……你爹争了那么多年连命都断送了,就为那个位置,你转头就传给了别家的孩子。”虽说裴行枳这个皇帝当个还不错,但说起来裴澈也是对不起裴家的列祖列宗了。
“也不算是别家的孩子吧,枳儿身上还是流着裴家人的血的。”陆君南说。
“怎么讲?”奚泽又想到前天的那个梦,裴行枳的亲生父亲显然也不是那位将领,果然是还有故事。
“他是韩王的儿子。”
“韩王?”奚泽对这个人完全没印象。
“韩王在我父亲与二皇子斗的时候,按现在的话说,就是个小透明。因为没参与到皇位的斗争当中,又是先帝活着的为数不多的子嗣了,所以我登基之后,封了他为韩王,还赐了封地。没想到,没两年韩王都不安分了,联合异族起兵造反,最后被斩杀。”
“吴一峰与韩王的侧妃是青梅竹马,当时大概是趁乱救下了身怀六甲的侧妃。”
奚泽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陆君南口中的“吴一峰”应当是裴行枳生母唤的“峰哥”。
听陆君南这么一说,就全都通了。
“既然是韩王的儿子,你如果没有子嗣的话,在宗族中挑个合适的孩子做皇太子群臣应该也不会有意见,何必还让陆鞅千方百计设计一个他是你流落在外的儿子的假象,多麻烦。”
“不这么做才麻烦。”陆君南道,“韩王那时在众人眼中到底是谋逆者,况且作为一个皇帝没有亲生的儿子,又没有后妃,那些大臣们都安分不了,要来就来个干脆的。”
奚泽思索了一下,“说起来还是你占便宜了……按辈分来说,韩王是你的叔叔,那他的儿子就是你的堂弟,你却让他喊了你父皇!”
陆君南失笑,“这算哪门子便宜……”
顿了顿,又道:“不过我是真没想到,枳儿这个皇帝做的比我想象中的出色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