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酒吧(下)
“不!我不去!我才从那里逃出来,我宁愿躲起来花个几百年慢慢恢复也不要再过去,蓝蕊我用别的方法也能取回来!”跳蛛愣了一下,突然高频的尖叫,推开电脑噌的站起来。声音可以刺破正常人类的耳膜,他脸色发白,咬住嘴唇,神情像是见了鬼!
“你到达这里,关闭激发器和倒映器,这样蓝蕊粒子场就会消失,你替我拿回蓝蕊,然后你去救你的何老板,就这样,简单快捷,然后两不相欠!”他急促的喘息,指着即成的地图激动地说。
我皱起眉头。他这是怎么了,就算是曾经在人类手中栽跟头也不至于表现得如此激动,我在对他这一族的评价里又多加了一条——神经极其纤细而且反复无常。
“给我个理由,你难道不想亲手拿回蓝蕊?”这中间肯定有问题!他一定还知道什么,区区一个复仇女神有什么能令拥有蓝蕊的外星高级寄生体恐惧。
既然他对我不坦诚,我打算把他彻底拉下水,看看复仇女神到底有什么秘密。
“拜托,别让我去,理由不能告诉你,我有我的苦衷!”他露出可怜的神色,声音颤抖着哀求。
“如果有什么别瞒着我,既然我们达成协议,如果你不想因为瞒着我使我蒙受损失而被我报复,那就要么跟我说实话,要么跟我一起去。”我冷下脸。
跳蛛良久的沉默,最后重新拉过椅子坐下,缓缓的开口,声音已经变得许些冷静平和或者说平静,与自己毫不相关。
“我所使用的这个身体,是逃走的时候从复仇女神的一个实验体那里获取来的,这个实验体被人拐卖到美国奥兰克(注)的一个私人地下角斗场俱乐部,正如俱乐部的名字这个俱乐部的人喜欢利用权势从世界各国拐卖未成年人训练折磨,然后让他们厮杀以此取乐,祭祀他们的邪神,复仇女神经常在那里买一些“废品”。在那之前他只不过是普通的单亲中学生,父亲疏于照顾,他就是美国片看多了喜欢黑客啊,编程技术啊有点叛逆还正义感爆棚的那种,自学搞出了些名堂,自以为是的在网络上给警方转手一些资料,不过真是天真又傻,也不知道是谁卖了他给ISS组织当挡箭牌,敌对势力怒火中烧点名要他生不如死。总之他把自己的生活毁了,你知道以人类的审美他长得挺可爱的,复仇女神刚开始和美国军方合作的时候找了一堆臭名昭著的雇佣兵当保镖,他们可没啥道德观,偷偷把他扣下来没送去做实验,然后就对我的宿主做了点残忍的事情!”
“额,就是,那种事,你懂得!”
跳蛛有点紧张的看着我尴尬的继续说,“反正我接收他的生命体时候他已经彻底崩溃,精神非常不稳定,我当时受伤很严重急需一个生命体进行寄生转移,可我甚至连完全寄生转移的力气都快没有了,说起来跟他的情况差不了多少,万般无奈我被迫只能选择了交接融合,修补他的身体,半睡半醒,在这段时间内我继承了宿主濒死的所有感受,一度以为我就是他。”
跳蛛停下来,长长的叹了口气。“换句话说,我融合了他半个灵魂,我即是外星高等生命跳蛛,又是他,一个普通的人类,再无法分开!”
他露出了一个绝望的表情,自我嘲笑。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怕复仇女神了吗,我无法阻止来自自我灵魂的颤抖!”他似乎又受到了宿主影响,满脸痛苦的低下头,埋进两臂间,身体轻微的颤抖,我甚至听见他用宿主抽噎啜泣的声音。
我明白了,就像我曾经被已经消逝的宿主意识覆盖一样,对于特定的事物,宿主残存的意识甚至可以左右我的本体意识(当然以后再也不会了!)。
跳蛛比我充当漱口杯更可悲,他的本能迫使他寄生了一个绝望而痛苦的濒死生命体,过度的融合反而残留了大量宿主濒死意识,他们就像中央平原上的龙卷风随时肆虐在他的意识上,不分彼此。
如果我出现这种情况,我会立刻进行一至两次自体分裂,新生的我会完全不受影响,不过他们这个种族应该并没有这种能力。
我只能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抱歉,我已经在努力的控制了。”跳蛛哭了一会儿,从双臂间探出头来。
“你说对,复仇女神不知道会用蓝蕊做出什么,我比你更加了解蓝蕊,我应该一同前去!”
“最重要的是,蓝蕊是你的!”
跳蛛抬头看了我一会渐渐扫去了一身y-in霾,绽放出一个阳光的笑容,朝气重新回到了他的人类宿主身上,带着作为寄生体的成熟!
他给我画出路线图,但我拒绝这条路线,没必要这么麻烦,既然对方首先使用暴力,就要做好同样被暴力突破的准备,那个所谓的蓝蕊稀薄点很有可能就是对方留给他的陷阱。
“不,没必要那么麻烦”我在地图上勾勒出一条几乎垂直的直线,“我们交换任务,我去关闭控制器拿回蓝蕊,你来救援何远飞!”
“啊?”他困惑惊讶的挠挠头。
“这才是最简单的捷径!”
计划很简单,我将放弃一直以来的对人类的和平模式,改由直接进攻,直到摧毁复仇女神组织,拿回蓝蕊为止。何远飞就由更擅长“跳跃”的跳蛛去营救。
“我拒绝!你在跟我开玩笑!”
“这是最有效直接的方法!”我也冷冷的拒绝。
“……我该如何相信你不会带着蓝蕊跑了,要知道人类的x_ing命对大多数寄生体都是无关紧要的,何远飞无法作为这次盟约的媒介!”跳蛛又皱起眉头,神情凝重的看着我,他又在怀疑我动机不纯。
“我没法给你证明,证明何远飞对我的重要x_ing!”我叹了口气平淡的对他说。我对这个叫做何远飞的承诺空口无凭,留下来陪伴他甚至不过是一个随时可以违约的口头约定,对我这种漫长生命中都是独自一人渡过的寄生体没有任何约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