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然这次笑的非常得意,一脸要臭显摆的表情,眉梢一挑,头一次给了代东郎一个除了得意没其他含义的笑,他往代东郎面前迈了一步,略微低头,视线与代东郎齐平,声音里满含笑意的说:“让‘□□’同学给你讲讲我们还去了哪儿,听好了!独一居烧鹅,一周去三次,中心区洲际酒店一周一次,咖啡馆花店这周去的少,只去了五次,因为我们小年太忙了,忙着发光发热闪瞎某些傻逼的狗眼,哼!狗眼实在没地儿放,我建议你买个独眼眼罩带上吧!”
齐然欣赏了几秒代东郎五颜六色的脸,站直后大步从他身边走过,有力的臂膀撞的代东郎身形歪斜。
“你!”代东郎目漏凶光,语调森冷,等他转头找人,齐然已经出了后台。
“你就是不长记x_ing。”莫名语调平静,一手c-h-a兜一手拎着一个袋子靠在化妆镜前。
“怎么哪儿都有你?!”代东郎说完才发现这是刚才齐然说他的话,于是换了一句:“你又来干嘛?”
莫名拿下巴指了指舞台入口:“小年快下台了,呃,跳的不错。”
莫名夸人,不论是夸谁代东郎几乎没听过,或许听过也是很久以前了。
他眼睛里的狠厉和身上的森冷一瞬退尽,讥嘲的哼笑一声:“说我?你还不是一样不长记x_ing,别以为‘以朋友之名’司小年就不会反感你。”
莫名张了张嘴,最后垂头看自己手里拎着的纸袋。
代东郎目光落在莫名发顶,两道目光硬生生化作一只大手,试探着试探着,最后收回。
“下一个节目交响管乐团,准备上场!”工作人员猝然一声,吓了心思各异的两个人一大跳,看似沉静的表情下都带着没来得及遮掩的慌张。
齐然站在观众看台入口最高处,眼睛很快锁定司小年。
很多时候,司小年都是人群中最惹眼的那一个,首先是区别于同龄人的气场,再就是那张昳丽悦目的脸,特别是此时司小年站在舞台上,聚光灯笼罩下,真的成了他刚才像代东郎炫耀的那样—— 一个会发光发热的人。
中枪舞的野x_ing和匪气展现的淋漓尽致,利落帅气的舞蹈动作随着旋律行云流水一样渗入心脾,看得人身心澎湃兴奋。
四方阵成密集队形迅速向舞台边缘聚拢,随后《Dura》音乐前奏响起,密集方块队形中不停的有人c-h-a|入,很快变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结实大方块。
“Estás dura dura dura dura dura……”
“dura”仿佛是信号,响起的第一时间,密集方块队形整齐划一随着音乐节奏舞动,有序的向舞台正中扩散。
120人的大型舞蹈,每两人一组,成巨大菱形扩散开,占满整个舞台。音乐节奏律动感强,两两互动,舞蹈动作时而激烈,时而舒缓,动作难度不大,整场舞蹈跳下来,不会出现有人跟不上节奏,有人脱节的现象。
齐然在音乐尾声以及热情的呼声中退出入口,再次回到后台。
齐然对莫名的印象或多或少被代东郎影响,即便是司小年室友,他也生不出多少好感。
莫名靠在化妆镜前,面向后台入口看向舞台上,视线穿过重重叠叠演奏的人,最后落在吹长笛的人侧脸上。
司小年从舞台另一侧下来,又绕到后台换衣服,看见齐然还在原地等,平稳呼吸后说:“结束要谢幕,我现在走不了。”他接过小解递过来的水拧开喝了一口又递给齐然,“去看台上等吧。”
莫名打了个响指,司小年才看见莫名就在他一侧,莫名表情淡然,但眼神狡黠。
“来了。”司小年面上讪讪,抬手打招呼,“刚才上去的是管乐团?”
“嗯,……给你带了礼物,来看看。”莫名拎起袋子,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纯黑圆形礼盒。
齐然:“……”什么情况?!当人家男朋友面送礼物,要不要这么嚣张?!
司小年不以为意笑着往莫名那边走:“用得着包装吗?”
“用啊,有衬托才好看。”莫名自顾自的拿掉了圆盒的盖子。
齐然舔了下唇,又咳了声。
司小年看了眼盒子里的东西回头对齐然说:“过来看看。”
齐然深吸一口气:玛德!气死他算了!
黑色盒子里是三枝黑紫色的玫瑰花,盒子边缘围了一圈盛开的满天星,由于玫瑰是浓郁的黑紫色,盒子又是纯黑色,所以盛开的满天星白的刺眼。
看见礼物是玫瑰花,齐然直接忽略颜色,踢翻了一缸醋。
“送玫瑰?合适么?!”
司小年转头对齐然笑:“呛什么呛,这是我俩培育的新品种,送你了。”
齐然被噎的心花怒放,手被司小年抓起,手心先放上了盒盖,然后礼盒放在盒盖上,灯光下黑紫色的玫瑰花泛着幽幽的深紫色光晕,纯白的满天星像精灵,这会儿再看这份礼物咋看咋顺眼。
莫名嗤笑一声,又拿出一直纯黑的玫瑰花,叶子和枝干是翠绿色,黑色花瓣很诡异,但美的惊心动魄。
“这枝送你的,”莫名把黑玫瑰递给司小年,然后转头问齐然:“可以送吗?”
齐然立刻收起泛滥的心花怒放,端出一个威严男友的架子:“呃……拿着吧。”最后三个字仿佛是给司小年的特赦。
司小年和莫名一直憋着笑。
齐然转头又陶醉在自己刚得到的礼物上:“怎么培育的,你姐店里没有这个颜色。”
“我们调了不同颜色的墨水,问了我姐,又在墨水里放了营养液,定期喷营养液,吸收的墨水,成了花瓣的颜色。”司小年简单的解释,其实他和莫名培育这两种颜色的玫瑰,浪费墨水浪费到人神共愤的程度。
他送齐然的是黑紫色玫瑰,齐然不适合那种浓郁到压抑的黑色,紫色里调了黑,透着一股子妖冶,看见这个颜色他就能想起在床上浪的齐然。
妖冶妩媚的一只浪鸟。
司小年和莫名靠在化妆镜前聊司法考试,齐然一个人爱抚着他的玫瑰花,十几分钟后交响管乐团下台了。
代东郎刚到后台就看见司小年和莫名几乎是额角抵着额角在说话,很投入的表情,即便后台乱哄哄的也不影响两人。
“你就这么看着?”代东郎拿着长笛盒子走到齐然身边,眼神促狭的把三个人扫了一遍。
“嗯?……难不成还拿出来大家一起欣赏。”齐然给了代东郎一个“你是不是傻?”的表情。
莫名余光看见代东郎,手从纸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礼盒,跟司小年的那个一模一样,递到代东郎面前:“给你的。”
代东郎看看礼盒又看看莫名,手指攥起松开,停顿几秒后迅速接过来,又迅速揭开盖子,三朵黑色玫瑰,纯黑玫瑰,很压抑的黑色,唯一的颜色是一圈满天星,还是白色的!
代东郎心里跟眼前的颜色一样,乌压压一片黑,嘴角挂着讥笑:“……黑玫瑰,什么意思?”
莫名表情淡淡,直言不讳:“你是恶魔……”
代东郎表情开始扭曲:“你他妈言情看多了吧?!”
莫名掏出手机,点开某小说APP,手机屏幕对着代东郎:“我看耽美。”
代东郎:“……”
齐然瞅司小年:“……”那是个啥?!
司小年回瞪齐然:“……”你不许看!
女主持人经过扫了一眼,瞬间端出遇见知己的惺惺相惜脸:“哎呀!我也看耽美,最近书荒,学神推荐一本呗。”
莫名郑重点头。
代东郎气绝,长笛盒盖“砰”的扣上夹在腋下,怒气冲天,黑玫瑰礼盒强硬的塞回莫名手里,转身往外走。
莫名薄唇微张,嘴角挂着浅淡的笑,轻声念:“1,2,3……”
代东郎突然愤怒转身,又冲莫名走来,走近前无话,眼神是说不清的怒意和无奈,一把抢过莫名手里的黑玫瑰礼盒,愤愤的说:“你还不如送我一窝小白鼠呢!”说罢真的走了。
司小年听见莫名数数了,心想果真一物降一物,又问莫名:“你送过他小白鼠?”
莫名:“他之前养了一只猫,我就送了他一窝小白鼠。”
有问题吗?
猫吃老鼠,完全没问题啊!
齐然瞬间瞪大眼,没憋住笑了:“噗!真的!……你怎么想的?”
莫名理直气壮的问:“猫不是最爱吃老鼠吗?”
司小年也憋不住了,撞了莫名肩一下:“现在的猫吃猫粮,而且见了老鼠估摸都怕的瑟瑟发抖。”
于是……莫名陷入了沉思,猫竟然不吃老鼠?
“副团,”一个清秀的男生笑容灿烂的冲司小年招手,“找了好几个化妆室,原来你在这儿。”
司小年每次看见孙德兴笑,心里都会苦涩一会儿,孙德兴的笑像极了夏未申的笑,灿烂耀眼。
齐然皱眉,浑身冷气外放,从26度猛地一下降到18度,仍有下降的趋势,他抬胳膊一指孙德兴:“站那儿说。”丫的再抱一个试试。
孙德兴笑容凝固在脸上,脚钉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