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没接存折,只抬眼扫了一眼上面额数字——十万整。她又抬眼匆忙的看了一眼齐然。
齐爸爸见存折没接过去,又收回自己腿上,解释道:“矿难赔偿款属于婚前财产,这笔钱是我个人……”
“我不要。”女人声如蚊讷,但不妨碍几个人都听见了,“留给……”她停顿了很久才开口:“留给小然吧。”
这句话成功的把刚经历过家庭分割的齐然惹恼了。他大步上前,一把拿过齐爸爸手上的存折,在几个人注视下撕的粉碎,扬手一扔,漫天纸片。
“原来你会说话!从今以后,小然不是你叫的……”
齐爸爸沉声喝止:“齐然!”
周饼又气又替齐爸爸憋屈,但又怕齐然对孕妇动手,生拉硬拽的把齐然拽了回去。
齐爸爸拿起财产分割协议递上前:“签个字吧,钱可以不要,字还是要签,孩子归我,我可不想以后蹦出什么人跟我儿子嚷嚷着分财产。”
刘胜狰狞着脸怒目瞪齐爸爸:“你……”
周饼上前一步,伸手指着刘胜鼻尖骂:“闭嘴!我爸跟你说话了吗?!听不懂人话,狗窝里待着去!”
刘胜被强行打断气的眼珠要爆出眼眶了,财产分割协议很快签完递回到齐爸爸手上,齐爸爸粗略看了一遍,回手招呼:“走吧。”
周饼推着齐爸爸赶紧转身,再看那俩人一眼要瞎眼了!
三人刚转身,身后女人竟然哭了。
齐然一口气提到牙关,周饼开车门把齐然推进去,赶紧抱起齐爸爸上车,催促说:“快走!快走!”
齐爸爸让周饼一通催逗笑了:“急什么?”
周饼一边擦汗一边说:“这不是怕他们反悔,回来要钱吗?不能给,一分都不行,太便宜那个狗……”
齐然整个人像尊煞神似的,其余俩人也没在说话。
车子开进南矿家属楼,李景兰站在外面,好像等了很久,一脸的汗,神色焦急,看见小电动汽车拐进家属楼,神色立刻放松了。
李景兰推着齐爸爸回屋,周饼问车里的齐然:“哥,你不回家?”
齐然瞥一眼周饼:“你还打不打工了?”
周饼“嗷”的一声,撒着欢儿往楼里跑:“我刚有爸爸,我要再住一天,明天回去打工,你走吧走吧!”
周饼回屋给司小年打电话,把上午齐爸爸离婚又分财产的事儿说了,又告诉司小年齐然开着车出去浪了,但不知道去哪儿浪了。
司小年从蔬菜大棚里匆忙走出来,差点撞到端着幼苗的焦磊。
焦磊后退问:“怎么了?着什么急啊你。”
司小年挥挥摘下来的麻手套:“午饭自己吃,我出去一趟。”他走了两步后改成快跑,最后变成狂奔。
共享单车停在后院,司小年没来得及洗脸也没来得及换衣服,骑车子往南县方向去了。
路旁的格桑花飞快的后退,带着海腥味的s-hi气钻进鼻腔,润s-hi皮肤,风又带走体表的汗渍。一路狂奔,司小年从未感受过这种焦心的感觉,他想,烧烤烤j-i心恐怕就是这种感觉。
屁股离开自行车车座,上身前倾减少阻力,加速时前后车轮拐出了别扭的曲线,但速度提升的非常快,以至于,当视线里出现小电动汽车时,司小年捏住刹车也来不及了。
“刺啦!!!!”
“吱!!!!!”
齐然全凭本能,方向盘快速打圆,无论车子开去哪里,他第一想法是先给刹不住闸的自行车让出一条路千万不能撞上!他不想看司小年那张脸大饼似的拍在前挡风玻璃上。
司小年和刹不住闸的自行车压过格桑花从边缘擦着车身错了过去,人没伤到,车漆被自行车把手刮掉一长条。他再向后看时,小电动车正大头冲下,从水泥路上向野沙滩冲了过去。
“齐然!!!”
水泥路面与野沙滩形成了45°角的斜坡,小电动车被斜坡上的石头托了车底盘,前保险杠撞到沙滩上的大石块,导致被迫停车,车停了车轮却在沙子里打着滑,发出“嗡嗡嗡”的摩擦声。
司小年甩掉自行车,跑像车边时摔了一跤,下坡时全程手脚屁股着地摩擦着滑下去的。
司小年刚滑到驾驶位车门前,齐然也开门下了,一手叉腰,一手揉着被方向盘磕红的额头,扬起下巴笑着问:“怎么样?,男票帅不帅?”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一朵小红花,零点前先发了,发完又改的。
晚安咯!
☆、小美好
司小年的两个手心从坡上滑下来时,被砂砾磨破了皮,两个人费大劲把电动汽车推上水泥道,又把自行车塞进车里,然后回家。
齐然回家后翻出消□□水又找了几样药拿着去找司小年。
司小年坐在后院儿台阶上,用水管里的水冲手上的沙土。
齐然夺过水管关了水龙头,拽着司小年的手拿棉木奉沾着消毒水一点点往外擦伤口里的沙子和土。
齐然:“骑那么快,你是打算起飞吗?”
司小年疼的手心发麻,虽然不是很严重,但也挺疼,眉心拧在一起,鼻梁也皱着,盯着齐然的侧脸不说话。
齐然撩眼皮看了一眼,司小年表情太吓人了!他心脏都被瞅的抽抽了。
因为天热,没包纱布,齐然处理完伤口忽然想到之前司小年受伤的额头。尽管昨天他揍了刘宏基一顿,也没问出来什么,刘宏基只说自己寄过照片给司小年,说司小年根本不关心他。
刘宏基最后一句话,戳了齐然的心。
齐然盯着司小年掌心问:“你找过刘宏基,为什么不告诉我?”
司小年极其简略的回了句:“不想。”他想不出来刘宏基看见齐然是怎样一副表情,不管是什么表情他打心理反感厌恶齐然被别人盯着意 y- ín 。
齐然刚好想歪了,歧义就是这样产生的,原因是沟通不畅,互相都有对彼此的独占欲,却好像羞涩的少男少女一样难以开口。
司小年转移话题问:“叔叔……”
齐然打断司小年的话,问:“你知道那些照片怎么弄的吗?”
司小年说出原先的猜测:“P的吧。”
齐然哼笑一声:“不全是,有一半是真的。”这话太过于模棱两可,话却是真话。
“有一半是真的”可以解释为每一张的另一半(齐然)都是真的,但齐然想转达给司小年的意思是那一打照片里有一半,真的是他和刘宏基照的。
他就是要看看司小年能大度成什么样子?
司小年先是不信,因为以齐然的x_ing格,如果之前有过刘宏基这么一个男,朋友……应该会跟他挑明,为什么偏偏拿到现在来说。
男,朋友……
司小年纵然努力保持平静,听见齐然这么说也不免犯疑。
沉默很久后,他说:“给你一次纠正的机会。”
齐然转头直直的看着司小年:“爱信不信。”
司小年猛地攥起消过毒的手,拳砸在齐然下颌。
齐然后仰时,一手撑在台阶上才没让自己成仰躺的姿势,另一只手摸了一下s-hi乎乎的下颌,是血,但不是他的,是司小年手心里的。
这一刻齐然心疼的要死了。
他蹦起来抓过司小年的手,被司小年猛地甩开,齐然被甩的不停后退撞在门上,门撞的“哐啷”一声重响。
齐然强忍着疼喊:“回来!”
司小年关后门,反锁,直接回屋了。
齐然刚要往前门跑,电话响了,周饼在电话那端低声说:“哥你快回来!有个良家少男找上门,非说是你男盆友,卧槽!哥你搞什么,小年哥不是你男朋友吗?”
刚绕道前门,门又被锁了,齐然背靠在门上,恨得牙痒痒在门上捶了两拳,对周饼说:“别让他进屋,别让他见爸,我马上回去。”
“咚咚咚!”齐然挂了电话,转身狂砸门,“司小年你给我出来!”
齐然正趴在窗户上往里看,凭空飞来一把椅子,“砰!”的一声砸在门上,他站在外面都能感觉到墙体颤颤巍巍,木椅子落地碎成了一条一条的。
齐然心理惊恐万分,进去会不会被大卸八块?!
“开门!听我说完!”
“司小年!你个胆小鬼!”
“许你带着铁丝环对别人念念不忘,就不许我……”
齐然话还没说完,屋里第二把椅子再次砸到门上,摔的稀碎。
“你讲点理!摔东西能解决问题吗?!”
眼见屋里司小年拿起了他们一起买的星星灯,齐然声音陡然升高:“司小年你砸一个试试!”
“哗啦!!”
齐然话还没说完,星星灯和大便灯一起在白墙上绽放了。
齐然:“&%……*&%……¥*%¥#@!……”
齐然怒火腾腾地冒出几丈高,围着能看见司小年的窗户呜哩哇啦一顿狂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