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然:“吃早饭了,磊哥你怎么回去?要不在这儿找间酒店住下。”
焦磊摆摆筷子:“算了,这边儿酒店住一宿,半个月工资没了。”
齐然视线往窗外扫了一圈,是呀,这周边寸土寸金,同样一份快餐比他们学校贵了两倍。他今天进了司小年家总算明白,司进和高冬梅为什么一再阻止司大年嫁给唐明。锦衣玉食,平层豪宅住惯了的孩子,让他们由奢入俭,开始也许有爱情顶着会显得无比坚定,可是以后呢?未来呢?有了孩子呢?
当这些实际的问题,一件件摆出来,再丰满的爱情也禁不住骨感现实的一再冲击。
更何况他们这些连一纸结婚证都没有的同x_ing恋,他凭什么让司进和高冬梅应允他和司小年这份没保障、没证明的感情。
齐然一脚踩进困惑里,挣扎良久……忽然豁然开朗。
用什么证明?用时间证明啊!只要他们能一直在一起,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焦磊看齐然没什么胃口,拧眉吃饭,一副跟饭菜有仇的样子,他敲敲桌面刚想说话,就见齐然猛地抬头,目光执着的看着他。
齐然思忖后,还是问了:“磊哥……如果……如果夏未申还在……我想问,你们会一直在一起吗?”问完又想抽自己一耳光,如果司小年在肯定会抽他,这不是揭人伤疤吗!
焦磊嘴角忽然凹进去,只要听见“夏未申”的名字,他会无意识凹陷嘴角,好像这个表情是他身上永远属于夏未申的烙印。
他没多想,笑着说:“如果我们好的时候有人这么问我,我会爽快的告诉他,我不知道。那会儿我俩天天见、天天腻在一起,想做什么找个没人的地儿就敢做,想亲一口校服一掀一蒙就能腻歪一阵,所以那会儿的我们都不考虑以后,但是现在你问我,哪怕是个假设,我也会说‘能’……‘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因为十八/九岁的我们看不到未来……而现在的我看得见过去……”
齐然以头抢桌面,“砰”的一声,惹的快餐店里为数不多的顾客看向他们这桌。
他瓮声道:“磊哥,这个算是我给你磕了一个。”醍醐灌顶的情义!
他和司小年站在当下迷茫的看不见未来,被太多人、太多事牵着扯着,艰难的走两步退一步,但他们身边却有一个站在当下能看得见过去和“未来”的焦磊。
司小年何其有幸,他何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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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天一夜,司小年总算活过来了。天蒙蒙亮,他爬起来找水喝,口干舌燥,总感觉要热死了。
看见床边的椅子和床尾堆着的毛毯,他猜他爸妈可能在这守了一夜。起床喝掉一保温杯的温水,揭掉身上所有退烧贴,下床往浴室走,走了几步又往回走。
齐大夫说了,今天来帮他洗澡,算了忍忍吧……齐大夫洗澡还是很舒服的。
昨天齐大夫在他床边晃悠,又是摆弄针管,又是绑止血带扎针什么的,专业又迷人。
不知道齐大夫起床了没有?好想撩齐大夫啊!
司小年抓过手机,翻相册想找一张齐大夫照片一解相思苦,不料翻到了前天的战况照片,额!好激烈!太赤j-i了!大病初愈还是不要看了。
手机被扔的老远,司小年想,他这样是不是就叫好了伤疤忘了疼?
自己伸到后边摸了摸,确实不疼了,是不是……不!绝对不行!其实第二次到最后一次……总之后面那么多次好像都非常……还是不行!
憋死那只鸟算了!……他会不会也被憋死?
司小年正睁着眼躺床上进行脑内大战,战局焦灼,胜负好像左不过到底憋几天再来一炮?
“咚叮咚~咚叮咚~”
听见专属铃声,司小年麻利抓过手机,真是齐然。
齐然哑着嗓子问:“睡醒了?饿吗?”
司小年惊讶的半天没说话:“……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齐然:“你卧室的灯开了。”
PP好了的司小年又恢复了柔韧灵活,一跃而起,光脚跳到地上,“咚咚咚”跑到窗前,打开窗户,把防蚊纱窗抬上去,伸头往楼下看。
齐然跨坐在小黄摩托上,仰头抬手冲楼上的脑袋招手,说:“关窗回去,躺床上聊。”
九月中下旬,早已经过了白露的节气,凌晨五点,天将亮未亮,正是下露水的时候。
司小年被冷风一吹哆嗦了一下,再看齐然穿的是半袖和短裤,他冲楼下招手:“上来,要不赶紧回家。”
齐然不接话,又问:“你家窗户上有护栏吗?”
司小年气哼哼说:“要护栏干嘛,你爬上来吗?”
齐然嘿嘿笑:“嗯,想破窗而入,捂住你的嘴,酱酱酿酿,你PP好了对么?”
司小年也不冷了,感觉浑身热:“我PP好了,也该是你挨艹。”
齐然突然低头,只拿黑乎乎的后脑勺给楼上的人看,吁出一口气,郁闷的说:“不行了,我特么好想你!”
司小年瞬间要泪崩,齐然每次对他来这招铁汉柔情,他都无法抵挡,飞快眨了眨眼把泪憋回去,说:“你就这点出息么!”
齐然仍旧低着头,声音也低,沉沉的像凌晨胶着不散的雾气,“要出息有个屁用!能当套套用,还是能当KY用?都不能!我特么就是想你想的想满地打滚,哭着喊着求你爸妈放人……”
司小年被齐然一面耍流氓一面耍浑,整的哭笑不得,对着听筒亲了一口:“你是三天不日,就要撒泼打滚上房揭瓦。”
齐然也笑,笑着笑着忽然仰面朝天,仿佛再看快要消失的星斗,又好像再看他眼里最亮的那颗星。
司小年见齐然终于抬头,上身往前蹭着挪了挪,头又向外伸了一截。
两个人就这么隔着十几层楼的高度遥遥相望,一个仰头向上,一个垂头向下,握着手机听彼此的呼吸声。
突然,听筒里传来一声尖叫。
“不要!”
齐然像猛然惊醒般,猝然站起身,此时窗前,司小年还趴在那里,只是转回头看向屋里。
他焦急的问:“怎么了?!司小年!”紧接着电话断了。
卧室里,高冬梅刚推开门,看见眼前的场景,手中的托盘吓的摔在地板上,一阵“叮铃当啷”的响声。
司小年上半身几乎全部探出窗外,脚尖已经是离地的状态。
高冬梅惊恐道眼球几乎要飚出眼眶,面部狰狞着一直喊:“不要!小年!下来!不要跳!”
闻声而来的司进,痛风的脚上还贴着未贴好的药,冲进屋看见司小年这副模样顿时吓说不出话。
司小年在高冬梅喊出“不要!”时,已经猜到她想到了什么。
这幅场景相似到让高冬梅和司进犹如惊弓之鸟。
“爸,妈,我……”
司进一手扶稳门框,一手伸向前止不住的颤抖,说话时嘴唇也在颤:“小年你听爸爸说,你先下来,我们好好聊,好吧,先下来,这样我答应你,全都答应,快下来!”
司小年被司进哽咽着喊出的最后一句,惊的浑身一抖,这时入户门被砸响,动静太大,太突然,吓的高冬梅又是一声尖叫。
司小年慢慢跳到地上,脚刚触到地,高冬梅体力不支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仰头看着司小年没有哭声只是落泪。
司进瘸着腿走过去拽着司小年离开窗户,然后回身,抬手就是一巴掌。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补上昨天的。
马上还有二更。
爱你们哦~mua! (*╯3╰)
☆、齐大夫日常(二)
这一巴掌太突然,但司小年并未恼怒,坦然受着,他甚至有些内疚因为刚才的危险动作吓坏了司进和高冬梅。
高冬梅扑腾着起身抱住司小年后放声大哭,司进甩完耳光,手抖成筛子,身体也在颤,像一个垂危的老人,眼泪簌簌落下,一手撑着床头,站立不稳的跌坐到床上。
入户门被砸的开始响起报警声,司进抹了一把眼泪起身去关掉警报,打开门还没看清是谁,就见人影已经刮进了司小年卧室,想也知道这人是谁了。
齐然冲进卧室,就见司小年脸上的大手印,心脏顿时像被狠踩了一下似的,闷疼闷疼。
司小年本就白,生病后脸上血色少的可怜,刚经历过惊吓和绝望的司进甩出去的一巴掌想必用尽了所有力气,导致司小年半边儿脸迅速红肿起来。
司小年看着齐然将近崩溃的表情,安慰道:“我没事。”
高冬梅死死抱着司小年不撒手,仿佛劫后余生,哭的声嘶力竭。
齐然站在门里,司进站在门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过了一会儿,司进开口叫齐然:“出来!”
齐然心疼到无以复加,他转身跟着司进走到沙发前,没坐下罚站似的站的笔直又倔强。
他以为司小年挨打是因为他,于是解释道:“叔,我在楼下待着,是因为我不放心,他昨天一天高烧不退,输液后还是38°,这样很容易感染肺炎或者淋巴炎,他又不想去医院……”
司进惊吓过后面色铁青,打断齐然,问:“你在楼下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