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生 作者:洗朱【完结】(96)

2019-06-16  作者|标签:洗朱 种田文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欢喜冤家

  “谢谢医生。”

  拥挤的走廊里,有个穿着黑风衣的男人停在白墙边点颗烟,明明没风,却攥着打火机点了两次,还没等抽呢,这头过去个护士,“这儿不让吸烟,掐了。”

  男人抬起的眼中晦涩难懂,忙走几步按了,连同打火机和半盒烟都扔垃圾桶里,转身进电梯。

  十五楼的住院部,医生给点的葡萄糖和稀释药x_ing的点滴,邵寇一直看着,别让他乱动,等着拔针了,才趁空去趟厕所解决防水问题,冲水开门,一眼就瞧见空空的床和窗前站着的穿着病号服的男人,“你醒了,饿不饿?”

  边牧正沉浸在美丽的夜色中,真高啊。

  “手还挺凉,我给你倒杯热水喝吧,嗯?听见我说话了吗?”

  邵寇于他身后交叉的握着他十指,语气温柔贴心。

  前面的小画家还是没说话,他现在是清醒的,透过玻璃能看见后面的那个老男人焦急的表情,太真实了,但他就是知道,这个人是他幻想出来的,一挥手就会破灭无踪,闭上眼,复又睁开,活着太累了,他对抗外部世界的本能封闭方式已经失效,痛苦加深的心脏已经完全负荷不住,或许,可以换一种终极的防御了,这种防御最快捷,最有效,也最彻底,从这么高的楼上飞下去,一定很爽,乘风飞翔的毁灭吧…

  他打开一扇窗户,外边有个短的缓台,眼神定在那上头,冷风呼呼的灌进来,后面的邵寇大跨步上前关严,搂着他腰往床上带,“都快入冬了,开窗干嘛?”

  边牧被按在床上,听见他问,嗤笑出声,“你不想让我死?”

  这一句疑问,两个男人都听的清楚,却没人回答,直到过了好久,边牧撇嘴的嘲笑,“怎么可能呢,他是完全无所谓的。”

  站着的男人如同石膏僵硬不动,只听他一会儿说一句,隔好久又说一句的自言自语,“对了,你是我臆想出来的。”

  “所以,是我的潜意识,哈,原来我还抱有这么大的期待呢,真他娘的可笑。”

  “可笑啊,边牧。”

  突然,他站起来蹲下翻抽屉,医院的抽屉里放的是洗漱用品,等着所有东西都被狂乱的掀翻倒到地上了,男人才支撑着手臂虚脱的跪在原地,缓慢的回头看了眼时钟,又看了眼一直盯着他的邵寇,目眦欲裂的用喉咙嘶吼,“哈哈哈,你高兴了吧,马上就可以走了,马上就可以不伺候我了,解脱了我,你很轻松吧…”

  邵寇同样跪下,挨着他一步之遥,却如隔着千山万水。

  “我没有高兴,真的,我每一天都在想你,我在拼命的早点回来找你,相信我,好不好?”

  他只想让小画家恢复正常,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离开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创伤,真的,他不知道…

  边牧怎么会相信呢,继续大笑着嘶哑着,“你别高兴的太早,我有好多药,只要我一吃上,你就不会离开我了,即便你是个假的,我也要留住你,我就是个这么死皮赖脸的人。”

  对面的男人这次彻底僵住不动了,腹部的双手攥紧,全身紧绷着不会动。

  “邵寇,活在我想象里的你,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边牧:今天有点悲伤。

  邵寇:为什么?

  边牧:因为,下雨了。

  邵寇:下雨好啊,庄稼都旱了。

  边牧:不好,你没看见桃花都被打落了吗?

  邵寇:呃,它比较轻吧,你看,就是因为它吃饭吃的太少,所以下一点点雨就饿晕了,你可得多吃点儿。

  边牧:哦,这样啊,行,那我想吃臊子面。

  邵寇激动:得令。

第88章 毕生

  “邵寇,活在我想象里的你,真好。”

  反言之,现实中的人,却没了颜色。

  邵寇最终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在沙发上的,转头看着病床上呼吸平稳的男孩,蜷缩着身体捂着心脏大口喘气,脑中反复的回放刚才的片段,就是因为他,小画家才变成这样,那么,他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他救别人的同时,又有谁会来救救他心爱的人呢,太讽刺了,这一切。

  早晨照旧升起的太阳是正常的,怀抱着温暖世人的心,高挂在天空上,邵寇用边牧的手机查询了一夜的抑郁症,烦躁的抹把脸,站起来给他父亲打个电话,那头的老边总很快接听,两人说了很多,直到下午边牧醒了,看见床头一左一右的男人,迷茫的坐起来,有点搞不清楚情况,“你来干嘛?”

  老边总此时已经卸下了严厉,孩子真的经不起折腾了,头一次语重心长的关心他,“我们去看心理医生,好好配合,一切都会好的。”

  啥玩意?

  边牧直接蹦下床,看着身上的病号服和手上的针孔,真晦气,怎么又进医院了。

  “用不着,您忙吧。”

  他自己有病没病,他心里头清楚,就是对事有点悲观,没啥需要紧张的。

  老边总给对面的小伙子打个眼神,意思是你还不痛快献殷勤去,傻站着等饭呢。

  “那也行,反正邵寇回来了,能好好照顾你,有问题赶紧通知我,有空你们俩回家吃饭。”

  边牧疑惑回头看着两人,敛下眼睛默不作声,他爹能看见他,这么说,这货是原版的?

  小画家非得要出院,邵寇给办了手续,开车往别墅开,副驾驶位的边牧揪着椅套上的小线头问,“这段时间,你去干什么了?”

  旁边的男人专心开车,眉头的结一直没松,听见他问,解释说,“我出国了,去调查案子,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走了,已经跟领导打了辞职信,下半辈子保证陪着你。”

  还真是正经事?

  “你是可亲可爱的人民警察?”

  怪不得身上总痞里痞气的,一股不服输的蛮牛劲儿。

  “我是你一个人的可亲可爱,对不起,之前没跟你说。”

  彻底坦白的好处是,以后少了争执,邵寇不想再为了这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困扰。

  “那,你为什么?”

  警察为什么会呆在他身边这么久呢,对了,赌场?

  他看新闻了,前一阵子的重大事件,虽然震惊,但却心无波澜,程度的罪行因为捐款和个人名誉得到缓刑机会,他还帮着找过律师帮忙申请,程度的养父才是主谋,所以挺好办的。

  边牧无所谓的笑笑,是啊,世界上哪来的偶然,一切都是人为。

  “因为你是我的第一个嫌疑人,我不怕跟你说,当时我是故意把你家大门给撞的,故意接近你,但是,能爱上你,确实挺意外的。”

  确实意外,想想以前,想想现在,像两个世界的事儿,“你现在是个严重失信的人,知道吧。”

  邵寇趁着红灯,转头亲他一口,这幅故作玄虚的样子真他娘的可爱,“你说赔什么吧,我都愿意。”

  男人傲娇的随手一指,“陪我lū 串吧。”

  冬天的大排档里头是点的暖气,进去了里头闹哄哄的,一堆人喝酒划拳,这地方挨着个工地,下班了晚上出来都得整点才能回去睡觉,是爷们就喝。

  邵寇给他搬个塑料凳,找了菜单点,青菜多,r_ou_少,他那胃吃这东西不好,偏犟不过他。

  “来一瓶白酒,一箱啤酒。”

  边牧亲自要了个扎啤杯,给他混着弄满,咣当拍那,一个字,“喝。”

  原不原谅的,你看着办吧。

  艹,白酒混啤酒,辣苦辣苦的,他妈的,那也得喝,咕嘟咕嘟几口干了,一翻瓶底,示意他看,喝光了,行了吧。

  “来,为你的双重身份,干杯。”

  行,你说啥都行。

  “为我解脱了嫌疑,干了吧。”

  行,好使。

  “为你本事挺大,满饮此杯。”

  行,喝。

  ……

  “你就喝吧,还用理由吗?”

  用不着,邵寇端起来就往嗓子眼灌,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一直流入脾肺,说不上什么感觉,莫名的就觉得自己挺活该的。

  对面的边牧一口菜都没动,喝了两瓶啤的,有点醉熏的脸颊一片通红,他俩只顾着喝,旁边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夜深,反而客人更多,吆五喝六的嚷嚷着,突然,中间的那桌哗啦啦的啤酒瓶子被掀翻在地,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站起来一把薅住另一个男人的衣领子,估计是喝多了,一群人都等着看打架呢,诶,突然搂着亲起来是个什么情况?

  邵寇知道自己的舌尖已经被咬的出血了,还是顶着他牙关,小画家,我允许你作我,却不允许你作你自己。

  边牧的嘴里也算是铁锈味儿,划向手腕的铁签子松了掉水泥地上。

  “我他妈的就是太惯着你,说了多少次,我爱你,是不是听不懂?”

  粗粝的嗓音围绕着两个男人,他们忘了周遭的一切,只在彼此的领地中,急切而疯狂的接吻,真的,不会有世界末日的那一天吧。

  第二天,以知名画家被强吻的小视频,以及那句霸道的体现极限占有欲的表白宣言被微博刷爆了,人们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对最霸道的夫夫,就是边牧和邵寇。

  而他们本人,却连夜回了那头的村子,寒冷的冬天也不觉得冷了,边牧搂着小混蛋的脖子控诉老男人的罪行,“咱俩以后就是一国的,专门欺负教训他,你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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