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阳,为什么突然……”练习室里的女孩子追了出来,不明白这是什么突发状况。
“喂,你,过来。”莫良抖着腿,吊儿郎当地对那个女生招手,“过来,哥哥们有话对你说。”
许益、程默一人一边,还有林念双手抱胸助阵,女生权衡了一下,战战兢兢地跟着几人走了出去。
阴凉的楼道里,只有踢踢踏踏离去的脚步声,和面对面站着的和睦和秦博阳。
“和睦,你为什么看不见我。”
等楼道完全寂静下来时,秦博阳出声质问着。
和睦呆呆地与秦博阳对视,不明白此时的秦博阳看起来为什么这么冷。
“之前对你好,你没感觉,现在我不理你,对你这么坏你也没感觉,还和其他女生走那么近,你到底……”秦博阳咬牙
切齿地,想要暴揍和睦一顿,却舍不得下手,“你到底怎样……才能对我有感觉?”
和睦愣愣站着。
秦博阳嗓音暗哑的,“我喜欢你啊……”
不知怎么的,和睦突然就想起了之前,他生病的时候。
刚刚开春,传染了流感的他不想吃饭也不愿意吃药,那时候的齐岩被他弄得烦了,也是这样咬牙切齿地站在床前,对他
大吼着,“这个不吃,那个也不吃,你到底想不想治好这个病!”
那种担忧的情绪,转变成了怒气,可是,即便是气急了的齐岩,也没有舍得打他。
和现在微微红着眼眶,骄傲的秦博阳一样。
眼泪突然自己就流了下来,顺着脸颊,砸在了大理石地上。
空寂的走道里居然可以清晰听见眼泪砸在地上的声响。
“齐岩……”和睦茫然地喊着,被惊慌的秦博阳搂在了怀里,“齐岩……我喜欢你啊……”
秦博阳僵着身子,眼神空洞地看着怀中哽咽的和睦。
他第一次开始反思,当初……他不顾后果地将录音寄给和睦,到底做的……是不是对的。
第三十四章:Son 满室安宁
“这个白痴!”和煦瞪着餐桌上的手机,重重哼了一声,“你先回学校,我去把手机送给那个笨蛋。”
对还在埋头苦吃的杜薇口气不好地说了这么一句,和煦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抓着手机便走出了小餐厅。
和睦的暑假已经开始十天,但和煦的学校却还要做认识实习,为了能和和煦一起回家,和睦毫无异义地留了下来。
连着“死皮赖脸”的杜薇,三人每天一起吃饭,虽然私底下杜薇也好奇地问过和煦为什么和睦总是一副精神欠佳的样子
,但多次得到和煦的冷眼后,便不敢再问了。
今天和煦来得晚了一些,和睦不知为何十分着急地吃完了饭,便不等和煦他们,一个人走了。
连手机都忘了带。
和煦低咒着好不容易要追上了和睦时,远远地,就看见和睦正蹲在一处树荫下,垂着头,连背影都很痛苦的样子。
还以为和睦出了什么事,和煦焦急地走到和睦身后,却在即将到达时,听见了矮丛内传来阿庆的声音。
“……老师,真的好热,我们回去好不好,会中暑的……”
听杜薇说,昨天刚过了大暑,天气炎热得连水泥地都腾腾地冒着热气,吃完午饭的时间段,即使晚了一些,也还是在两
点多钟太阳最毒的时候。
连树叶都蔫了下来,树荫里头虽然凉快一些,但远远不足以抵挡周围的热气。
在这种状况下,和睦蹲在地上,齐岩在树丛里画着素描,阿庆拿着小电风扇对着自己狂吹,和煦隐蔽地站在树后,想想
都觉得不可思议。
“要是觉得热,你就滚回去。”齐岩冷冷地说,略带沙哑的低沉语调响在灼热的夏空中,让人恍惚不已,“我这样……
是在陪小睦一起热。”
和煦看见和睦的背影突然僵住。
从和煦的角度看,正好可以看见齐岩的侧脸,那样一张成熟男性的阳刚脸庞,原本就算不上帅气,此时双颊深陷,变得
更难看了。
可是,这是和睦喜欢的人,是他那个笨蛋哥哥,即便是知道了对方是什么身份,也还是会偷偷喜欢,在这种地方,借着
树丛的隐蔽,在烈日下偷偷注视的人。
和煦轻轻走近和睦,听见树丛后的齐岩浅笑着问阿庆,“这个地方……上什么颜色好呢?”
和煦来到和睦身边,听见和煦小小声地,些微颤抖,“蓝色……”
然后,齐岩没等阿庆回答,就真的在画上用蓝色的彩色铅笔画了起来。
知了的叫声让人烦躁,头顶的天空却意外清爽湛蓝,热风轻轻吹过,头发粘腻在耳边,一道由树木和矮丛组成的墙,挡
住了两个人。
过了一段时间,阿庆实在受不了,开始拖拽刚刚画完一幅画的齐岩,“老师,您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快走!您从昨晚到
现在还没有吃饭,再这样下去,绝对会中暑!”
和睦的双手突然握紧了自己的手臂。
齐岩不耐烦地,“哪里有那么娇贵,你这么闲?不是说还有其他人的稿子要你去催吗?”
虽然是凶恶地吼着,但中气却明显不足,和睦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朝里头看去,就看见齐岩捂住自己的小腹,紧皱着眉
。
一定是胃在疼。
“快点回去……”和睦断断续续地说着,齐岩在另外一边,就真的安静下来,任由阿庆收拾着画笔,拽着自己走了出去
。
“……”和煦面无表情地看着和睦怔怔看着齐岩离开,抬手,将和睦搂紧了怀中,“笨蛋。”
和睦哽咽着,不知是眼泪还是汗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心突然就疼了起来。
和煦只想就这么揍白痴一样的和睦一顿,却下不了手,只能越发用力地握住和睦的肩,似是叹息地,绝望地闭上了眼,
“我来……帮帮你吧……”
高中的时候,曾经在晚报上看过一篇报道。
国外的某位父亲爱上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并且毫不掩饰地说,“我想娶她。”
在那位父亲的观点中,女儿的身份,首先是一位迷人的女性,是自己的爱人,其次才是血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