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夜狂同样平静的说出了他的计划,随着他那低沉嗓音传出的话语,让傲雷的眼睛越来越大……
他不敢相信,夜狂,他的哥哥,居然会想出如此残忍的主意。
千冽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才这么小,夜狂居然要放他一个人在外面,过颠沛流离,甚至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他还要让泽尔特斯最强的兽人战士们追杀他。
他怎么能躲得过。
他只是个十岁的孩子,他能做的了什么?
这一刻,夜狂在他眼中是那样的陌生。
“为什么……”傲雷满面y-in鸷的问,可是他能听的出,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为了泽尔特斯,也为了兽族,千冽必须牺牲。”
夜狂很淡定,淡定的让傲雷心痛,这是什么理由?为了那些虚名,他就要牺牲他的儿子吗……
那是他的血脉,是他的至亲啊……
夜狂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是权利,还是虚荣……
他爱了这么久,那么多年的人,傲雷第一次觉得他其实一点都不了解夜狂。
“我不会帮你。”
傲雷做不到像他那样平静,他尽量控制着心中的愤怒,不让它爆发出来。
他拒绝了他,连他最后爱的权利也要剥夺,他给他的理由,是他想要一个孩子,他放弃了自己的感情,只为成全他,这就是结果吗?
想当时,他对他说,愿意放下一切,为他吞火卵,他想要孩子,他给他……
傲雷问自己,值得吗?
夜狂当初那句话,也许,只是一个拒绝的借口。
他不知道,夜狂这荒谬的主意是怎么来的,他是他们的亲生父亲,哪个做父亲的都想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强者,可是,没有一个父亲会这么做的!
他不是在帮儿子,而是在害他,在杀他,逼他去死……
傲雷也不敢想象,那两个亲密无间的小东西在这种情况下被迫分离会是什么感觉,会是怎样的痛心与难以接受。
千冽那孩子,脾气那么倔,让他一个人在外面,夜狂怎么忍得下心,他不怕他发生什么意外吗?
他那么小。他的童年才刚刚开始,他还有许多属于他的快乐没有享受到,他的父亲就让他离开家,失去原有的亲情与温暖,失去他所有该属于他的东西……
部落外面危机重重,随便一只高级魔兽都会要了他的命,这种磨练方式太可怕,也太残忍了。
他不过是想让千冽变强,这么做,千冽的命也许就没了。
他是他的儿子,他践踏着他的感情得到的儿子,最后,就换来他这样对待……
“狂,我问你,你拒绝我,你说你想要儿子,这,真的出于你的真心吗?”傲雷不想问,但他实在忍耐不住,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他心底,如果夜狂会疼爱他的儿子,会为他们付出一切,傲雷永远都不会问,他会认命。
可是……
“那些事情,没必要再说起,雷,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你愿意帮我吗?”夜狂并没有回答傲雷的问题,甚至连他语调中包含的颤抖都一并忽略了,现在的他没时间顾及那些,他想的,只有怎么完成奥尔的遗愿,为未来那场大战拼尽全力。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你要孩子,却不珍惜他们,狂,我对你太失望了。”长这么大,傲雷没和夜狂吵过架,这一次,他是没力气与他争吵,他万万不会答应夜狂那疯狂的请求,他会尽他所能的阻止,男人脸上写满了坚决,那黑色的眼瞳紧紧盯在夜狂身上,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说到,“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而我,也会做我想做的事情,我会尽全力阻止你,你不去爱他们,我去!你不想尽到一个父亲应有的责任,我去!”
“我不会让你阻止我的。”
夜狂却是轻飘飘的回了一句,他站了起来,垂着头摆弄着手里的小饰品,良久,那双从许久前就不再包含任何感情的瞳缓慢的对上了傲雷……
“我信任你,在这个时候,能帮我的也只有你,你拒绝了我,我无话可说,我以为你会懂我,算了。
不过雷,我不会给你机会的,这件事情势在必行,你不帮我,我自己做,我会排除万难,即便是赌上我的x_ing命我也要做,责任与使命在我眼里是高于一切,但是雷,权利与地位在我眼里不值一提。
因为我在这个位置,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不可推卸的,我只能做,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不想和你解释,也许有天你会懂,也许,你永远也不会明白。
但那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
“你什么意思?!”夜狂似乎有离开的意思,傲雷先一步堵在了门口,“你说清楚,这么做的理由,还有,对冽残忍的理由。”
“如果我有理由,你会帮我?”夜狂反问。
“不会,只要你企图伤害冽我就不会同意。”傲雷坚决的回答。
“既是如此,何必又问,雷,我说了,我不会给任何人阻挡我的机会,如果你不肯帮我,那就别来阻碍我。”
“你站住!”
夜狂要走,傲雷立即去拦,夜狂向后一侧,躲开了他的手,傲雷下意识的用另外一只手扯他,对傲雷来说,他会防备任何人,却不会对夜狂有任何警戒之心……
夜狂手中一直拿着的东西,并不是一个小饰物那么简单,那里面,放着一个魔法阵……
傲雷万万没有想到,夜狂为了达到他的目的,连这种手段都使的出,他眼看着夜狂启动饰物的开关,把它丢到自己脚下,然后,傲雷便被困在魔法阵中,动弹不得……
“我想过了,你不肯帮我的话一定会想办法破坏我的事情,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这魔法阵会困三天,然后会自动消除,在我的事情成功前,不会有人来你的房间,这三天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你好好休息吧。”
“夜狂!王八蛋!你不能这么对他们,他们会恨你!哥——我求你了!你别那么做,如果你不喜欢他们,我带他们离开,怎么样都好,哥,我求你了!你别那么做,他们太可怜了,他们真的会恨你的——”
傲雷撕心裂肺的叫着,他抬不起手,也抓不住男人的衣服,他阻止不了,那将要发生的事情,及将要离去的人。
夜狂准备关门,地上的男人只剩绝望,可是,夜狂留给他的,却是决然的背影,还有一句——
“那么你呢?”你会恨我吗?
这话夜狂没有问出,他将门,轻轻的关上了,留下了那满身伤痕的,困兽。
夜狂的计划成功了,千冽被驱逐出了兽族,他唯一没想到的是,青凛会碰那具尸体,这并不在他的计划中,夜狂没办法解释,他们是兄弟,他只能希望他们的非同寻常的血缘亲情,能融化掉一切隔阂与误解。
三天后,傲雷的魔法阵解了,他第一时间冲到夜狂的房间里,那个女人没在,他不知道她在哪,不过傲雷不在乎了,即便她看到,他也无所谓了……
因为他已,万劫不复。
他关上门,并没有落锁,任何人都可以进来。
房间里,夜狂翻着卷轴,他双腿交叠,那样子是惯有的优雅,不过傲雷现在却没心情欣赏,他三天滴水未进,也没合过一刻眼睛,他的双眼满是血丝,下巴也冒出了一层青茬,他站在门前,那高大的身影犹如鬼魅一般……
夜狂也许知道他会来,他放下了手中的卷轴,坦然的迎上了他的视线,他还不等开口,傲雷便一把扯住了他,将他狠狠的摔到了床上……
第二卷 战争录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一错再错
夜狂被傲雷死死压在床上,在平时,无论是力气还是力量,他们都是平分秋色势均力敌的,可如今,夜狂却发现他挣脱不开傲雷……
傲雷发狂了。
他的理智荡然无存,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瞳此时更像是双目刺红的野兽,他抓着夜狂领子的手上满是青筋,对兽人来说,三天不眠不休并不算什么,仅是这样,对傲雷没还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他一言不发,用力抿着唇,那唇上都没了血色,苍白一片,男人一向整齐的发此时散落开来,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从发丝中透出的,那红色的眼眸更加狰狞与可怕……
距离很近,夜狂却看不清他,他眼中留有的,只是男人那发红的眼……
“雷!你清醒些!”兽类的本能告诉夜狂此刻很危险,他抓着男人的胳膊,手中的骨头已经被他捏的咔咔作响,眼前的男人也似不痛不痒般,夜狂知道如果他再用力,那傲雷的手腕一定会被他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