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来看他。”
徐然不忍,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餐巾纸递了过去。
“不好意思。”
时磊接过纸巾,轻轻点了点头,转身擦了擦,问道:“你是慕蕊的朋友,应该也是徐然的朋友吧?”
徐然没料到时磊会这么问,呆呆的愣一会儿才开口:“恩,是的。”
时磊看了眼眼前的人,只觉得陌生。按理说,两人在一起七年,又是舒慕蕊的朋友,自己不说熟悉,但怎么样也该见过,可眼前这个人,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是现在,他也没心情去在意这个细节。
“徐然他……”
“你没资格在提他,滚吧,徐然不会想在看到你的。”
舒慕蕊低声说着,打断了时磊的话。时磊也不想在外人面前再跟舒慕蕊争执不休,只能匆匆离开。
但临走前,徐然清楚的听到时磊小声的对着墓碑说‘对不起,我会再来看你的’。
那一刻,徐然特别想叫住他,跟他说别再来了,自己真的不想再看见他,不想再听见他的声音。
可是,他没有开口,他也没有那个立场这么说。
在时磊眼里,他现在不过只是徐然的朋友,怎么样也比不上他这个曾经的恋人,哪怕他是个叛徒。
“徐然,你刚才为什么要拦着我?他都那样了,你还有什么必要给他留着面子。”
等时磊走远了,舒慕蕊迫不及待的问道。而徐然只是摘下了墨镜,重新给舒慕蕊戴上。
“你就当给我留点面子吧,好歹是我躺在里面啊。”
不等到舒慕蕊再次开口,徐然看着自己的墓碑说道:“慕蕊,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好吗?”
舒慕蕊当然不同意,可‘不’字还没说出口,徐然又开口。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昨晚不是都答应你了吗?”
舒慕蕊犹豫着,可想到刚才自己跟时磊争吵的画面,觉得还是冷静一下比较好,对徐然,对她自己都是。
“好吧,我那……”
“你在下面等我吧,我马上就下来。”
舒慕蕊没再说什么,默默的离开了。
徐然蹲下身,捡起刚刚被舒慕蕊踢走的鲜花,理了理重新放在墓碑旁,然后仔仔细细的看着自己的墓碑。
说实话,来的一路上,徐然都很淡定,淡定的都没有什么情感波动,心里也就是想来看一眼而已。可他没有想到,时磊来了,同时还带来了他所有的情绪……
徐然看着红字刻着的生卒年月日。
26岁,才26岁,自己就离开了这个人世。
不,这么说也不对。他还活着,以‘蒋顺安’的身份活着。
也许,自己这么想来这里,为的就是跟自己,跟过去的生活,跟‘徐然’道别吧。
徐然这么想着,低头靠着墓碑,缓缓地……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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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意外已经注定
“该死的时磊,最好别让我再见到他,否则绝对见一次骂一次。”
舒慕蕊沿着石阶向下,紧紧的捂着羽绒服,冷得有些打抖。
忽然,一个黑影出现薄雾之中,迎着她的面向上。
一瞬间,她的心脏骤缩了一下。
雨天、墓地、黑影、无人的死寂……难不成是鬼差来收魂的?!!
舒慕蕊越想越慌,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墓园本来就是y-in森森的地方,就算阳光再大,也总让人觉得寒气四溢,更何况今天的天气还这么的y-in冷。加上徐然这种借尸还魂的事情就发生在自己的眼前,说不定……还真有鬼差索命这么一说,难不成,他就是要去勾徐然的魂魄的?
舒慕蕊越想越离谱,神奇的脑回路甚至已经开始琢磨怎么赶走鬼差了。
然而,舒慕蕊明显是多虑了。就在她还在天花乱坠的胡思乱想时,那个黑影已经露出了他的模样,然后与她擦肩而过。
虽然舒慕蕊走神了,但她看得很清楚,那是个男人。
那个男人很高大,一身黑的打扮,尤其是外面的那件黑大衣,舒慕蕊一看就知道绝非便宜货,最少也要搭进自己好几个月的工资才买得起。
像这种昂贵的衣服,它一设计出来便已经刻上了牢牢的个x_ing。有钱意味着你穿得起,但不一定代表你穿得住。
舒慕蕊工作几年,大大小小的宴会派对也没少参加,那种昂贵的服饰穿出城乡结合部混搭风的情况实在是见怪不怪了,反倒是这种能降住服饰本身的个x_ing,又能凸显出摄人气场的人实在是不多见。
当然,这还不是最吸引她的地方,真正让她在意的是那人怀中抱着的鲜花。舒慕蕊认识,那是鸢尾花,扫墓时比较容易见到的花。
白色蓝色的鸢尾花静静的躺在那人的怀中,静谧安详,与那人的气场没有一丝的不合,反而让人觉得那些摄人的气场都是为了保护那些娇花而散发出来的。
不过,还真是少见。
大清早除了自己以外,竟然还有人来扫墓,若不是心里有愧,就是心里有鬼,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人。
舒慕蕊愣在原地,又瞎琢磨了半天才缓过神,抖了抖有些冻僵的身体,继续往楼下走去。
“呼,真是冻死我了,希望徐然动作快点,这种地方真是不想待太久了。真想念甜品店里卖的红豆可可,恩,算了,还是喝卡布奇诺吧。可可热量太高,别到了夏天自己又胖的不能出门了……”
魏景荣一大早就醒了,除了这个点,他实在抽不出时间来祭奠自己的妻子。那束鲜花也是他头天晚上事先买好的,现在气温低,他也不用刻意将花冷藏。然而,当他走到妻子的墓碑前,却发现有个人跪在旁边的一块墓碑前,靠着墓碑一动不动。
魏景荣看了一眼,没去管,只是径直走向妻子的那块墓碑。放下鲜花,轻轻抹去了墓碑上的露水,又擦去了沉积在上面的灰尘,静静的看着照片上妻子的笑容。
“对不起,文莺,好久没来看你了。”
魏景荣蹲在墓碑,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并非没话说,而是想说的太多,可能说的开心事又太少。他不想对自己的妻子说那些不顺心的事,所以最后,魏景荣也就不再说话了,只是默默的蹲着。
一会儿后,魏景荣起身,稍稍活动了下有些酸麻的小腿,跟妻子道别,准备离开。可他旁边的那个人依旧靠着墓碑一动不动,真的一动不动,好像连呼吸都停了。
魏景荣没有管闲事的癖好,可他总觉得这个人,这个背影……不,应该说是对这身衣服,还有那人头上缠着的绑带觉得熟悉。
魏景荣有些诧异,但还是不敢确信。于是,他上前拍了拍那人,没反应。
魏景荣皱着眉,又推了推他,那人终于动了。不过,驱使他动的是地心引力。魏景荣看着那人慢慢倒下,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
真是他!
魏景荣没有看错,这人正是蒋顺安,是被他撞了,然后又从医院里逃走的人。只是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人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他妻子的墓碑旁。
冲他来的?
不对,若是冲着他来的,那他根本就没有必要从医院里逃出来,还大老远的跑到这来。那就是说,他的目的是这块墓碑的主人。
魏景荣看着这块明显还很新的墓碑,一声轻叹。
徐然,也是年纪轻轻就离开人世,跟自己的妻子一样。
魏景荣蹲下身,看着昏倒的蒋顺安,伸手拍了拍他的脸。
“喂,醒醒。”
没有反应。
魏景荣觉得不妙,伸手探了下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颈部。温温的,触感柔软,但又能感觉到些许硬实的肌r_ou_。有脉搏,也有呼吸,很平稳,但有些弱。
魏景荣扶着蒋顺安的身体,让他侧躺着,然后按下了电话。
“嘶,真冷啊,徐然在干什么啊?这么久了还不下来。”
舒慕蕊冻得不停地搓手,焦躁的来回踱步。
“好慢啊,快点,快点,快点……”
舒慕蕊小声念叨着,可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她没有在意,只是还在念叨着。
而救护车却畅通无阻的开进了墓园,正好停在舒慕蕊面前的空地上。没有一丝耽搁,车上的医护人员立马推出了担架车,朝墓地那边那边跑去,这时,舒慕蕊才就得不妙,没多想直接跟了上去。
而她看到的,正好印证了她的猜测。
徐然昏迷不醒的躺在刚才那个黑衣男人的怀里,而那个男人稳稳的抱着徐然,直到将他放在担架床上。
舒慕蕊急忙扑了上去,不停地喊着徐然的名字。
“徐然,徐然,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你不是答应我不会出事的嘛!”
医护人员做完简单的检查,看着舒慕蕊要死要活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小姐,麻烦你先让让,现在需要立刻把病人送到医院里去才行。”
“去!去!马上去!我要陪着他一起去!”
见医护人员点头,舒慕蕊二话不说直接上了救护车。
魏景荣望着救护车离开,自己开着车跟在后面。只是他觉得有些奇怪,这个人的身份证他看过,明明是蒋顺安,可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叫他徐然?徐然不是已经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