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娥吓了一跳,后退一步,说道:“王四哥,我当日也跟你说过了,我下堂后,便跟王家再无瓜葛,你如今说这些做什么……”王四鹄却跟着上前一步,说道:“月娘,我一片苦心,你可否体谅体谅。”
月娥见他眼睛突突有光,神情有异,心头隐隐觉得不好,便说道:“王四哥,多说无益,告辞了。”转身就走。
不料刚一迈步,忽然脑中昏了一昏,月娥只以为是自己挨冻挨饿是以如此,手扶着额头站了站,迈步又走。却不妨腰间一紧,却是被王四鹄紧紧抱住了,在自己耳边咻咻说道:“月娘,我日思夜想,忘不掉你,你如今反正也是不洁之身,何不成全些我?”
月娥大惊,叫道:“王四鹄,放手!你这是做什么!”王四鹄说道:“放手?那少年将军抱着你的时候,你可也是这般说的,怎样,他对你同我对你何比?哈哈,我知道了,——定然是他伺候的你不舒爽,才叫你不愿意,跑了出来?”
王四鹄嘴里不干不净说着,那手便在月娥身上摸来摸去,月娥大怒,手肘上用力向后一捣,王四鹄闷哼一声,松了手,月娥说道:“王四鹄,你过分了!”拔腿向外就跑。王四鹄哼哼冷笑两声,说道:“月娘,你以为你能跑得了?”月娥跑到门口,眼前忽地阵阵发昏。
身后王四鹄一步一步过来,狞笑说道:“月娘,方才吃的菜里面,我下了点药,你放心,我不会伤你,日后我便只将你藏在此间,神不知鬼不觉,无论是那苏青还是那少年将军都找不到你,你就只是我一个人的。月娘,你终究还是我的……”一边咬牙唤着,那手便摸向月娥的脸。
月娥身上打了个颤,靠在门边上,渐渐站不住脚,身子一径向下滑,身子全然无力。王四鹄伸手将月娥抱了,嘿嘿大笑。月娥用力睁了睁眼睛,眼前那一丝烛光明明灭灭,风从残破的窗棂里猛地吹了进来,那烛光噗地一声便熄了。好似最后一丝希望也都渺茫而去。
混沌之际,月娥听到耳畔有人唤着自己:“姐姐,姐姐!”她深思昏沉之中,还以为是做梦,便随口答应,说道:“小良。”那声音欢喜了些,叫道:“姐姐,醒来,姐姐!”
月娥脑中一个激灵,顿时反应过来,猛地睁开眼睛,定睛一看,却见自己身子被绑住,坐在地上,旁边咫尺,也绑着一个人,却正是弟弟姚良!
月娥这一惊非同小可,脱口叫道:“小良,这是怎么回事?我怎地在此?你……你……”说着急忙打量周围,又是惊骇,又是担忧。
姚良见月娥醒来,才露出一星儿笑容,说道:“姐姐,我也不知为何会如此,我是被人掳来的,到了地方就见你昏迷着,此刻才醒。”月娥问道:“是些什么人所为?”姚良说道:“我也不知……”面上忐忑。月娥的心怦怦乱跳,她本来还以为是谢敬安所为,如今见姚良这样说,又看周围,并非是个侯府的样子,反倒似是个荒凉废弃的山洞,一时发呆。
两个正在惶恐不知所措,却听得有人骂道:“吵什么,吵吵嚷嚷的,再唧唧歪歪,就杀了你们。”拐角处迈步走出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来,盯着月娥跟姚良,骂骂咧咧的。
月娥看了一眼,全不认得,急忙就低了头。姚良也不语。那人看着月娥的样子,就向前走了一步,喃喃说道:“这样美人,好不容易带了出来,干晾着岂不是可惜了儿得?”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月娥心头微颤,姚良见状便挣扎,那人走到姚良跟前,向着他身上踢了一脚,骂道:“狗崽子!休得乱动,小心惹了大爷发怒,没你的好!”月娥急忙说道:“不要伤他!”
那人闻言便转过身来,走到月娥身边,端量着她,说道:“既然小娘子开口,一切就好说了。”月娥壮着胆子,说道:“你是何人?为何掳我们在此?”这人见问,便说道:“哼,倘若不是爷们动手,你这小娘子,早就被那瘸子糟蹋了!还能好端端在这儿说话?”
月娥呆了呆,说道:“是你们……救了我?”这人哈哈大笑,说道:“至于是不是救,倒不好说。”说着便又不怀好意看着月娥,伸出手来,轻轻地在她下巴上摸过。
姚良见状,叫道:“别碰我姐姐!”那人回头,挥手就给了姚良一个耳光,说道:“大爷看着却不能动,已经窝火,再叫,大爷宰了你!”月娥急忙说道:“这位爷请勿动怒,不要为难小孩子,有话好好说。”这人才停了手,回头看着月娥,笑道:“小娘子倒是知情识趣,这小模样儿看的心里怪痒的。”那手又摸过来,月娥只咬着唇默默忍受。姚良见状,少不得又是一番挣扎大叫,这人却也不理会了,望着月娥,口里流水,眼中冒火,干咽口水不迭。
正在此刻,却听到有个声音缓缓说道:“在做什么?”这人闻言手势一停,面上露出悻悻之色,却不敢反驳,只起了身,咳嗽一声,说道:“他们两人叫嚷不休,是以我来看看。”
那声音静静地又说道:“你先退下,我有话问他们。”这人一听,急忙点了点头,答应着躬身去了。
这边月娥听了这个声音,慢慢抬头,惊讶看去,却见面前有个人,黑巾蒙面,头顶也是被黑色布巾包裹,只露出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正望着自己。
月娥一惊之下,便脱口说道:“原来是你!”
过野地双兽追击
月娥一惊之下,顿时认出这蒙面人原来正是先前在黑风堡曾出现的那人,虽然仍旧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但是她却牢牢地记得这双眼。当日在她被群匪围住,不堪□欲自尽之时,就是他手中弹出一物,将刀给及时打掉,也正是他,喝令那些匪徒不得对她轻举妄动。
月娥震惊地望着此人。却见他双手背在身后,缓缓地靠近了来,虽然不曾开口,却有一种稳重迫人气势,月娥同姚良面面相觑,不由有些紧张。
那人却只是看着月娥,仍不开口。月娥只好问道:“你……你究竟是何人?”这人才开口说道:“你叫姚月娘?”月娥点点头。这人便又问道:“你原本的名字是什么?”月娥一呆,心猛地跳了跳,说道:“这便是我本来的名字。”这人微微摇了摇头,看了月娥一会,又去看姚良。姚良叫道:“你是何人,为何要这样做,我们也没有得罪你!”这人俯身过去,盯着姚良双眼,忽然出声叫道:“小公子。”
姚良呆了呆,望着他。过了一会才又说道:“你……你在叫什么?我不懂。”这人便不再同姚良说话,又回过头来看月娥。月娥觉得他的行为诡异之极,偏偏他惜字如金,不肯轻易开口。月娥便说道:“尊驾到底是何人,我们姐弟从来不曾得罪尊驾,尊驾为何如此?”
这人双眼看着月娥,终于说道:“倘若不是我的人及时赶到,你就被那王四鹄给……”说着停了停,说道:“不过你放心,那人已经不会再对你如何了。”月娥怔了怔,不明白。这人看了她一眼,忽然缓缓地背着手转过身去,说道:“他已死。”月娥闻言,浑身抖了抖。
蒙面人淡淡说道:“罪无可赦,早该死之人,苟活这般长时间,也是白赚了的。”月娥听他声音极冷,知道他并未撒谎,怔了半晌,说道:“你们……究竟是何人,怎知我躲在那里?”蒙面人说道:“我们去过王四鹄家中,本是……不料发觉他行动有异,没想到果然歪打正着。”
月娥见他说话谨慎之极,便又问道:“你们为何去王四鹄家中?”蒙面人才又转过身来,望了月娥一眼,说道:“你倒是聪明,胆子大了许多。跟……不同。”月娥更是一头雾水。
蒙面人俯身,又仔仔细细看了月娥一会,姚良见他跟月娥那般靠近,只以为他图谋不轨,便叫道:“不许你碰我姐姐!”
蒙面人闻言,隔着面巾,却似笑了笑,那一双眼睛隐隐地有些变化。月娥说道:“这位大人,我们姐弟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这样?”蒙面人不回答,月娥又说道:“虽然民妇不知,但……民妇斗胆相求,倘若有什么冤仇之类,还请大人高抬贵手,我弟弟还小,请放了他,至于民妇要杀要剐,都请随意。”
姚良听了这话,叫道:“姐姐,你说什么!”蒙面人静了静,终于说道:“那如果我想放了的人是你呢?”月娥一惊,急忙说道:“民妇不愿,还请大人放了小良!”蒙面人低语,说道:“小良,小良,姚良,姚月娘,哈……哈哈……”竟而低低笑了起来。
他笑了一会,却转过身来,低声说道:“姚月娘,你听好,从此山洞出去,往东南走,是荒野林地,足有五里,地势险要,野兽出没。——你愿意我放了姚良么?”月娥闻言怔住。姚良也听得呆了,姐弟两个面面相觑,不晓得此人是什么意思。
蒙面人说道:“如今我放了你,你只管向东南去,过了这五里险地,就是紫云县外,你自会平安。只不过……小心噤声,别叫外面的人听到了,这些人并非善类,倘若性子犯了,我也拦挡不住……你会如何……你自己清楚。”月娥浑身轻轻发抖,姚良很是聪明,便说道:“姐姐,不要去,他……他不怀好意。”
蒙面人说道:“我所言句句是真,是好意也罢,歹意也罢,这就是一场赌,姚月娘,你自己想要不要走。休得辜负我一片好心。”月娥想了想,面色惨然问道:“那小良呢,你们会对他如何?”蒙面人想了想,说道:“我们须得再做一件事,目前不会对他如何,不过……最多两到三个时辰……他……”便停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