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意识到,这样一个细心呵护着自己的弟弟的人,是不可能做出表面上这样的举动的。
为了避免战争,独身杀掉了整个宇智波,唯独留下了自己的弟弟,我姑且算是一个意外中的意外。
为了让自己的弟弟顺利的成长,不惜让他恨上他,恨的刻骨铭心。
在木叶的大动乱之后第一时间返回木叶,或许不是为了所谓的探查九尾的情报,而是为了探望自己的弟弟是否平安。
在晓的任务,只会对瞳力做出大量的消耗,而他也已经计划好了,自己的眼睛将会移交给佐助,让佐助不再会发生失明从而走上他的老路。
佐助在大蛇丸那里的三年,必然不会停留在两勾玉,而在真正的杀掉鼬之后,他必然会拥有万花筒写轮眼。
真的是,好算计。
这个人,就没有思考过自己么,没有思考过,他死了之后,佐助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佐助知道真相后或许会暴怒,而必然会向对鼬发出指令的木叶报复。
不,这个人必然会有后手,他不会允许自己最喜欢的弟弟,向自己最喜欢的村子动手。
宇智波鼬,还真是一个令人畏惧的人。
也令人敬仰。
他敢这样做,而我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只会遵从命令。
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睛所看到的是整个世界,而我所能看到的,只有眼前的那么一小片景色。
他可以牺牲一切保护一个人,而我,畏畏缩缩,什么都不敢做,所以失去了所有的东西。
差的终究是太多了,不过,若是这样的话,自己是否能做一些自己做不到的东西。
又有谁知道呢。
“我知道了,我会替你保护佐助。”睁开眼,结束短暂的思考。
“鼬君,你将所有的东西都算过之后,有算过佐助以后要怎么活下去么,他为了杀你,已经抛弃了自己过去拥有的一切。”
“我已经见过鸣人君了。”对方语气顿了顿,随后似乎微微呼了口气。“那个孩子或许可以做到。”
“我知道了。”术式的标记依旧存在于这里,或许对方决定再这里结束这一段过长的,由他一人所导演的恩怨。
不论他们做什么,都与我无关了。
“那么,我便先行告别了,这应当是最后一次见面,我还有一句话要说。”暗红瞳色在暗室中倒映不出什么东西,也没有什么光源得以反s_h_è ,最后眼里只能容下一个人的影子。
“谢谢。”
离开密所后不久,便感知到了自己的搭档的气息,停下脚步看向对方的位置,片刻后,一颗长相奇怪的植物从地里钻了出来。
“感知似乎比以前还要敏感的多啊,银伎……不,宇智波尔。”对方还算是友好的打了个招呼。
“你在这里,想必不是来传递什么情报,就是来颁布什么命令的吧,绝。”微微偏过头,表情平淡。
“真难得你看到我不是笑脸相迎,看来是准备认真工作了么?”对方打趣般的开了个玩笑。“角都和飞段不久前被木叶的人杀了,迪达拉自己带着阿飞跑出去了,刚好你在雷之国,首领让你去收集关于八尾的情报。”
毫不意外的任务,但是晓变成现在的模样,还有维持的必要么。
又有谁知道呢。
“啊,对了,三忍之一的自来也也败在首领手下了,这下你或许可以放开手行动了。”一个相对y-in柔些的声音开口。
看样子阿飞的精神分裂症很可能已经传染给了绝,上次见面的时候,这家伙还是一个说话不需要动嘴的家伙,不过黑白两个颜色,看上去的确很符合精神分裂症的样子,说不定是他传染给的阿飞才是。
这家伙一定是组织里病的最重的一个了。
不过,自来也一死,也就意味着鸣人失去了最稳固的保护吧。
即便是三忍,也是会被人杀死的。
不论多么强大的忍者,都是会被人杀死的。
“我知道了,八尾是吧。”点了点头,随意的在这一大片的荒废建筑内找上一片看上去能休息的位置,不准备这么早离开。
跳上去的时候,却发现早有人捷足先登。
“鬼鲛前辈,好巧。”入目熟悉的蓝色皮肤,看上去依旧像是人形鲨鱼。
“呀叻呀叻,这不是那个宇智波小鬼么,没想到跟银伎是一个人啊。”对方似乎并不介意这样算是打扰的无意到访,反而是好脾气的打了个招呼。
“打扰了,抱歉。”注意到搭档并没有跟上来,索x_ing找上一片看上去干净些的地方坐下来稍作休息。
“我只不过刚好在这里休息而已,请随意。”对方偏了偏头,看上去放松的很。“不过这么仔细看看,你和鼬那个家伙长得还真是有些像啊,你们宇智波一族是不是都长得差不多?”
“我没有见过太多的宇智波,也许是吧。”不想在回忆过去那些久远的记忆,简单的岔开了这个话题。
“方便我问个问题么,鬼鲛前辈?”窗外天气还算不错,抬头瞩目废墟外的天空,蓝天白云,有些刺目的耀眼。
“哦?如果你认为我可以回答的话,请问。”对方语气似乎有些好奇。
“前辈对于村子是怎样看待的?所谓忍者与村子的关系。”语气平淡。
“这种问题还需要回答么?看来木叶的教育方式果然跟水之国完全不同啊,我还以为木叶都是像鼬那样的家伙。”对方嗤笑了一声,还是做出了回答。“忍者是村子的武器,自然是为了保护村子而存在的。”
这种问题兴许不适合与他讨论,对方不会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的确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对话。
如果这是所谓的答案,那么村子的存在又是为了什么?保护孩子们让他们平安成长,然后再去战场上送死么?
这和直接让他们去送死有什么区别?立即执行死刑与死刑缓期的区别?
战国时代结束之后,的确不在那样动乱,忍者或许能安享晚年,前提是他们能活到晚年。但是忍者依旧是忍者。
依旧是工具,武器,利器。
创建村子的最大受益者,就是平民了吧。
把各国之间的战争缩放到忍者之中,这样根本没有办法解决问题,除非某一天,忍者可以不再去当忍者。
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还真是奇怪,这样的想法,已经从根本上否定了自己的存在。但是如果可以,终归还是希望,还是希望能做一个不会参加战争的普通人,可以开一家甜品店,然后每天过着忙碌快活的生活。
这不过是个幻想,不可能存在,在这样的世界里,自己若是没有力量,什么都不能保护好。
所以,那只能是幻想。
鼬终究是死了,自己只能于远处围观那边的战斗,那是别人的路,与自己毫无关系。
一切归为平静后,依靠着飞雷神的标记移动到先前的位置,只见到两个人躺在地上,天上暴雨倾盆。
鼬死去的时候,连眼睛都没能闭上。
兴许是想在最后,再好好的看一看,仔细的看一看,自己的同胞兄弟的模样,或许是后悔没能陪在他身边,或许是担心未来究竟如何。
手拂过尚带浅薄温度的皮肤,将人的眼睛合上。
死去,便结束了。
多年没见佐助,他的身高似乎已经很高了,样貌没有什么变化,但眼角下尚未被雨水冲散的血迹证明,鼬的猜想没有任何错误。
自己已经分辨不出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感情了。
身边空气稍有扭曲,随后传来的是实打实的热度,属于人类的体温。
“你还没有走么。”对方语气似乎并不意外,蹲在一边开始打量这一对倒下的兄弟。
“既然你在这里的话,应该也知道鼬的意愿了吧,我想比起我,你这个熟练医疗忍术的人会更方便动手吧。”对方似乎也没准备回答,颇有些自说自话。
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将鼬的写轮眼移植于佐助么?这样的手术,自己来进行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情绪愈加复杂,最后干脆的揉成一团,沉没,消失。
或许有什么混着暴雨倾盆而下,在暴雨之中也没有谁能注意到不同于雨水温度的液体。
“啊,就交给我吧。”能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回答。
☆、第八十三章
“既然宇智波鼬已经死去,那么,你我之间的约定也应当生效了。”在将亲手摘除的眼睛交于阿飞后,对方开口这样说。
“嗯。”从鼻腔里哼出一个音节,眼底依旧沉着三支纯黑的勾玉。
“怎么,这副模样是对我有所不满么?”对方将泡在瓶体里的眼睛稍作检查后,收入晓袍中。
在这种时候并不想回答,目光平淡注视着眼前的人。
“哼,这样的x_ing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养出来的,快点把尸体处理掉吧,然后帮那个宇智波小鬼治疗一下。”对方似乎也不在意被这样冒犯,转过身带了走向一边的路。
看样子完全被当作一个医疗忍者了,这倒也无所谓了。
佐助的伤势可以用轻微来形容,除去使用幻术的精神打击以及查克拉消耗,基本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处理伤口的时候注意到早先下过封印的咒印已经消失不见,不知究竟是因为大蛇丸已经死亡,还是因为鼬最后所斩杀的那一条八岐大蛇。
估计是因为鼬吧,大蛇丸可是一个死了都不愿意消停的人。
这还真是关心的无微不至。
阿飞并不在附近,显然不担心我会对佐助做什么,简单完成治疗过程,至于幻术所造成的损伤,或许好好地睡上一觉就可以恢复大部分,自己并非可以直接治愈神经的医疗忍者,但是有万花筒的辅助,简易的治疗还是可以承担。
犹豫片刻,最终在对方的暗器囊内部打上一个飞雷神术式。
希望这个印记不会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阿飞对于木叶有一种奇怪的仇视,然而对于对方的身份,自己并没有什么兴趣去探究,但是按照佐助现在的状态,尤其是精神的状态,极有可能被那个家伙忽悠去当枪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