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告诉他要换材料了。
然后他就发现了第四,他身体的部件可以随意拆卸。
拆卸下来的东西很快会恢复原样。
他当时的第一个反应是,作者给我取的烂名字,拖到这里总算是揭晓原因了。
然后他顺应大脑安排,把自己的内脏换成了耐用度较高的机器类。
唯一的弊端就是要喝机油。= =
最神奇的是第五,他发现从他身上拆卸下来的东西某种程度上依旧与他有关联。
他左眼的灯泡第一次坏了的时候,家里没库存多余的灯泡,他就……临时拿一个弹弹球替了一下。
匆匆买回灯泡后,在家门口一不小心平地摔,把左眼眶里已经快化了的眼珠子摔了出来。大概是那一瞬间弹弹球还保持着弹x_ing,从地板一下子弹到了天花板上。
Bong的炸裂,连带着迷之尸体粘到了天花板上。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右眼是屋子正常视角……左眼是自己的天灵盖。
……心情很复杂。
三次平地摔后,他终于拿出了一个新的灯泡堵上了左边的黑窟窿。
……然后左边视角化成了两块。
那天仅仅一个下午,他平地摔了八次。
……何其丢人,简直想死。
闭着眼睛是没用的,他炸在天花板上的眼珠子没眼皮啊!!!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他发现天花板上的视野越来越小了。
最后一个来自天花板上的画面——就是看到了景茶后领上的监听器。
最后一点,也是最令他欣喜若狂的一点,他是有可能有正常人的身体的。
只要能成为他身体部件够久。
像是他的头皮,不记得连上的是什么材料了,但是那个地方是唯一他三个月来都没有更换的地方。
头皮也真正成了自己的头皮。
有希望就好。
他没有压抑自己的泪水,即便这预示着他又要多换两个灯泡了。
他很清楚自己这三个月是如何压抑着自己。
每次取下灯泡,每次喝下一口机油,每次醒来都是被切割成五六个画面的视角……
这些东西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自己——
他是个怪物。
而他真的快疯了。
他再乐观,也不可能忽视自己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现状。
这几个月,他没有勇气出门,没有勇气联系妈妈,没有勇气……面对自己心悦的人。
他心里充满了退却,可笑的是他并没有真实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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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这一切,原来都是你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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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桃花眼挑了挑眉,“你真的把他催眠了?”
“呵。”疤面松开柴榭的头发,看着柴榭脱力般,失神地垂着脑袋,站起身来,y-in狠地扯了扯嘴角。
“我既然能将警局里受过特殊训练的警察都催眠,当然能将区区一个普通人催眠了。”
“哈哈,景茶肯定想不到,他找不到往他身上放监听器的原因不是那个人太能装了,而是那个人自己都不知道啊。”铜锣嗓y-in鸷地笑了起来。
“老子很期待啊,好兄弟之间,是怎么自相残杀的。”
“到那时——我看景茶要怎么继续保持他那副假清高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呼噜,有些疑点应该解决了吧?
今天准备二更!
☆、救星你还挺浪
碰——
地动山摇,烟尘弥散,屋内一片嘈杂。
“Shit!发生了什么?”
“那帮警察开了辆改装大货车,把门撞开了!”
“他们怎么能比我们还疯?!”
“景茶他不管那小子了……等等,那小子呢?!”
烟尘散去,外面的阳光照s_h_è 进来。
本该被牢牢绑住的人不见了,原地留下几根断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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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榭觉得想要催眠自己的疤面就是个傻子,他现在“看”东西用脑子的好吗?
就凭他对自己眼眶里的俩灯泡瞎逼逼几句也想催眠自己?
“嗤,改造人拯救世界啊傻叉。”
柴榭一边往深处跑,一边庆幸自己几天前把右手手腕接上的是水果刀而不是黄瓜。
也得亏自己的脑壳内里还是平底锅,质量还不错,不然现在自己也不能生龙活虎的溜了。
嗯,就冲这一点,下回再买锅时怎么也得再光顾一回。
砰!
身旁涨的饱满的麻袋突然炸开。
柴榭身子一哆嗦,下意识就地一滚,耳旁就是破风之声。
——是子弹。
有人赶上来了。
柴榭当然知道自己的体力和能力。
问:搞自救?
答:不如期待一下坏人走着走着平地摔把自己摔死。
所以柴榭只是想拖延点时间等景茶或是警察来救……听着有点绕哈。
反正柴榭宁愿自个儿浪一把,也不愿意脑袋顶把枪,看着景茶或是警察被要挟。
咱就是身再废,也不能甘心当一个废人!
然后下定决心稳稳皮下去的柴榭,突然被人一手捂着嘴,一手环住腰拖走了。
看那人上手之精准,行动之迅速,动作之熟练——我擦老手啊!
柴榭连点下意识反应都来不及作出就被箍得动弹不得。
柴榭:“……”脸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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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榭子?”
景茶将柴榭拉到暗处的地方后,见人没什么反应,不由满是担忧的问道:“你怎么样?伤到哪了?怎么不说话?”
这里大概是基地储放货物的地方,到处是集装箱,隐蔽效果还挺好。
柴榭听到问话,淡定地翻了个白眼儿,没好气地用手拍了拍捂在自己嘴上碍事的手掌。
“……”
远处战火好像开始扩大,枪声夹杂着怒骂,像是来自四面八方,缭绕在不知多深的基地。
被景茶从背后抱在怀里,柴榭压抑的恐慌慢慢涌上,又在令人安心的怀抱里很快消失。
柴榭很快调整好心态,就要出声想说些什么。
“对不起。”过分压抑的声音藏满了嘶哑。
柴榭愣了愣,这才发现景茶的手臂竟然在微微颤抖。
“我听到了,你被植入了病毒。”
柴榭瞪大了眼睛:“我……”
“都是我的错,我原本以为几个月前故意的疏远可以保护你的。”
“你……”
“三个月前,我以为我完成任务了,就去找你了……结果被他们发现了你的存在。”
“第二天,我察觉到事情没有结束,就赶快追踪他们。也没敢去再看你……没想到他们下手竟然这么迅速。”
景茶双臂不自觉用力,低头将脸埋在柴榭冰冷的颈窝。
“对不起……”
柴榭在黑暗中眨巴了一下眼睛,缓解了一下酸涩的感觉,想了想还是说:“我……”
“别离开我,好不好?”
“你……”
“当哥求你。”
“不是,那个……”
“你能不能再想……”
“你他妈闭嘴!老子说过怪你了吗?”
景茶的手臂蓦地僵了僵。
“刚刚还有人朝我开枪呢,命悬一线啊!”
“……榭子……”
“你在这叽歪个什么啊?”柴榭深吸一口气,把火气憋肚里:“有什么事儿不能在床上解决?是男人别管那么多就是干啊!”
景茶彻底怔愣了,半晌突然闷闷笑了起来,声音暗哑低沉:“……好,等我。”
柴·真纯·榭:“……”嗯?等什么等?
我就字面意思跟人对干啊,等你干什么?等你找核武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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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榭子,呆这里别乱跑。”
“哎不是……”
话音未落,景茶朝外扑去。
伴随着几声仿佛近在咫尺的枪声,景茶敏捷就地一滚,极为迅速地隐匿入另一方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