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个孩子……吓坏了吧,易子琛想。孩子……无端端地,庄悯逗弄豆豆的场景倏然在脑海里浮现。
不久,车复又缓缓驶动起来。车窗印出易子琛的面容,笼着一脸的y-in翳,与无尽远方的黑夜融为一体。
将车停进地下车库,易子琛步履匆匆地上了楼,刚从电梯出来,就在走道的窗户旁看见了庄悯。
庄悯站在窗前,眼睛望着窗外,夜风透过窗,吹得他衣角翻飞。庄悯在抽烟,右手c-h-a着兜,红色的火星在左手指间明灭。
庄悯似乎听到了脚步声,向这边瞥了一眼,看到是易子琛,便愣住了。
庄悯:“你……”
易子琛:“我……”
话音同时响起,又止住。
易子琛轻舒一口气,笼在心上的y-in翳似乎骤然散去了,他看着庄悯,问:“你想说什么?”
庄悯目光在易子琛身上一扫,皱起眉,责问:“你不冷吗?”
易子琛喉头微动,心底一股热流,忽然说不出话来,半晌他摇摇头:“不冷。”
庄悯不信:“胡说。你看你嘴唇都冻青了。”说着走过来,很是自然地把外套脱下来裹在易子琛身上,庄悯摸到易子琛的手冰凉,便握住他的手,把易子琛往屋里带:“晚上出门不知道多穿点?”
庄悯的手是温暖的,宽厚而让人心安。
易子琛动了动嘴唇,跟着他往屋里走,说:“我去参加睡衣party了。”
庄悯脚步没停:“那也要多穿点。”
易子琛就不说话了。
进了屋,庄悯还嫌不够似的,从卧室里翻出一条毛毯来给易子琛裹着,又给他倒了杯热水:“暖暖身。”
易子琛:“谢谢。”接过水喝了一口,把水杯捧在手里,刚才不觉得,现在才意识到他是真的冷。
九月C市的夜里只有十来度,易子琛只穿了一件睡衣,能不冷吗?
庄悯没闲着,又去给易子琛煮姜汤,还倒了热水给他泡脚:“热水泡一泡,脚暖和了身上就暖和了。”
易子琛:“……不用了,我回去洗个澡睡一觉就好了。”
庄悯:“你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吗?你现在不好好去去寒,明早起来肯定感冒。”说着试了试水温,抓着易子琛的脚给他脱了鞋袜,就放到了水里。
易子琛心里略略有些不适应,轻咳一声,说:“你真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
庄悯不说话,抬眸看他,半晌突然问:
“既然去party了,为什么又突然回来了?发生了什么?”
易子琛闻言顿了顿:“嗯……没事,就突然不想玩了,就回来了。”
庄悯凑近嗅了嗅,说:“你喝酒了。”
易子琛:“喝了一点。”
庄悯说:“酒后不能开车,你不知道么?”
易子琛皱了皱眉,便听到庄悯说:“如果以后喝了酒要开车,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易子琛没答应。庄悯也不勉强,从厨房把煮好的姜汤端出来给易子琛。
暖暖的姜汤喝下去,从喉管一直暖到胃里,易子琛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庄悯在给盆里添热水,明亮的灯光打在他身上,使他整个人都像在发着光。
易子琛突然叫了声:“庄悯。”
庄悯抬起头来,易子琛便俯下身,吻上庄悯的唇。
庄悯的唇也像他的人一样,暖暖的,易子琛舔了舔,便长驱直入,把舌头探入了庄悯的口中。
易子琛身经百战,吻技自然超群,s-hi滑绵软的舌扫过庄悯的口腔内壁,灼热的呼吸交错,屋内静谧的气氛陡然暧昧了起来。
不料庄悯却突然推开易子琛,有些喘息,听到易子琛问:“这也不行?”
庄悯看着易子琛,原本被冻得青白的脸色,已经恢复了红润,淡色的唇因接吻而变得水光潋滟,易子琛胸膛微微起伏,衣领下的锁骨线条x_ing感漂亮,庄悯忽而觉得嘴里有些干,于是倾身靠近,把易子琛按在了沙发上,并扣住他的手,不让他有躲闪的机会。
易子琛不适应这样的姿势,本想推开他,庄悯却已经吻了上来。四目相对,双唇相接,庄悯并不费力地用舌撬开易子琛牙关,笨拙地去追逐易子琛的舌。
这吻技烂得可以,易子琛有些嫌弃地想,却没有再推,而是顺着庄悯的动作引导他。在这样的事情中,易子琛向来是主动的一方,突然这次被动了,就试图夺回主权,却由于体位问题没能成功。
在这个姿势下,庄悯的侵略来得更加顺利。吮吸,舔舐,乃至啃咬,唇齿纠缠,忘情而投入。
这个吻有些过于激烈了,以至于庄悯几乎失了理智。
其实早在看到这人的第一眼,便想过:这样漂亮的唇,一定很适合接吻吧。只是一直以来,他都克制着自己,不允许自己越雷池半步。而这次,易子琛的主动和顺从都是之前所没有的。
庄悯吻得很用力,几乎吻出了血腥味。易子琛有些吃痛地推开他,翻了个白眼道:“你到底会不会接吻?”
庄悯:“……抱歉。”
抱歉?易子琛有些好笑,正想再说什么,忽然听到庄悯说:“这几天我想了很多。”
易子琛微愣。
庄悯说:“易子琛,我知道你跟我是不一样的人,或许对于你来说,和谁发生关系都可以,x_ing只是为了满足生理上的愉悦,或许你觉得,纯粹的r_ou_体/关系更好。”
“可是我想告诉你,对于我来说,只有跟合适的那个人才能做最亲密的事,所谓x_ing/爱应该是建立的爱的基础之上。”
易子琛挑眉:“所以呢?”
庄悯说:“上次或许是我的反应太大了,没有弄清楚你的行事方式。在想过这些之后,我要回复你的提议。”
“我不同意跟你做床伴。”
他飞快地解释道:“我不同意是因为,我爱你,我不想像那些你约过的人一样,在过完一夜之后就匆匆从你的生活里消失,我想要成为那个可以永远停留在你生命里的人,我想陪你到老。”
“易子琛,我希望你也能爱上我。”
爱,多么沉重的字眼。
易子琛的心里有一瞬间的酸涩,又胀胀的,像是被什么所充满。
庄悯看着易子琛缓和下来的眉眼,轻声道:“我不需要你现在回复我,也不会强迫你要求你什么,你只需要按照自己舒服的方式去生活,我不希望自己带给你的是压力。对你,我有足够的耐心,也给你足够的时间去考虑。”
庄悯真的在按他说的做,所以不过问易子琛深夜出门做什么,所以不对参加所谓睡衣party做评价,不逼问party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易子琛如此反常。而只是问他冷不冷,给他端茶倒水,细心体贴到极致,温柔包容到极致。
易子琛一时间说不出话。一直以来他都是作为一个主导者,作为被需要的一方,一直以来他独自生活,从未有人为了他做到像庄悯这样。说不动容是假的,易子琛张了张嘴,艰难问道:
“如果最后,我还是选择拒绝呢?”
庄悯望着易子琛,乌黑的眸子像漫天星辰,闪烁着光芒和细碎的温柔笑意:“即使你最后仍旧选择拒绝我,认为我并不是合适的人,虽然遗憾,可那也没关系。”
“你永远不必感到愧对于我,也不必对我抱歉,因为这都是我自愿的。”
☆、第 18 章
漫天月光照进来,洒落一地银白。
易子琛连呼吸也放轻了,似乎怕打破这样的静谧。半晌他垂下眸:“谢谢。”
庄悯似乎知道易子琛在想什么,站起来:“你是要回去了吗?”
易子琛点点头,打算把盖着的毛毯还给庄悯,庄悯按住他的手:“出门挺冷的,盖着吧。”
易子琛也就不推辞,站起身开门出去了,背后传来庄悯的声音:“晚安,好好休息。”
这晚易子琛睡了一个好觉,竟没有被party上的事破坏心情。
第二天在公司看到萧怀静,易子琛还记着昨晚的事,对他态度冷淡了许多,萧怀静也很无奈,实在是没想到易子琛这么反感,却也不由得猜测易子琛是不是经历过什么不可言说的事。
像是不知道自己被讨厌了,萧怀静跑过来刺探易子琛的往事,易子琛只瞥他一眼,淡淡道:“你自己的事情解决了?”
萧怀静摊手:“能怎么解决?压下来呗。”
萧怀静说得不错,“萧怀静是gay”这件事,并没有在谢嘉宁昨天跟萧怀静喝茶后停下来,但今天早上,谢嘉宁特意就此事开了一个小会,一方面否认了萧怀静的x_ing向问题,一方面警告那些散布谣言的人。
会议后,这件事奇迹般地停歇了。散布谣言的人似乎消失了,大家不再公然讨论,也没人敢再嘲讽萧怀静。但恐同者心里多多少少留下了些疙瘩,对萧怀静的态度转变了。
但萧怀静这人实在屡教不改,没几天易子琛就又看到他在公司附近勾搭一个年轻男人,易子琛远远看着那人眼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发现那个被勾搭的人竟然是林渝。
你情我愿的事易子琛本不想c-h-a手,可细看之后发现林渝似乎并不愿意。易子琛皱了皱眉,心想林渝来这儿干嘛?总不能是来找自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