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易子琛挂断了电话。
“你这个男朋友很听话嘛。”谭修言突然说。
易子琛皱了皱眉,谭修言又继续说,“都不过问你去哪儿、干什么。”他唇角噙着笑意,不知道从这其中获取了什么信息,有些愉悦地说:
“那你今晚就在这儿住下吧,跟我一起。”
他把易子琛拉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微微倾身,去吻易子琛的唇,却被易子琛偏头避开了。
谭修言眼底陡然掠过一丝y-in沉,不动声色地吻在他耳垂上,问:“怎么了?”
易子琛一手扣住谭修言的肩膀,让他无法靠近,说:“我现在有男朋友,你不能这样。”
谭修言并不动怒,反而抬手去抚摸易子琛放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轻轻说:“现在知道什么叫忠贞了?”
易子琛身体一僵,没想到谭修言突然发力,将他压在沙发上,手从衣摆下方探进去。谭修言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易子琛本人,最了解他身体的人,知道怎样让易子琛舒服,易子琛又有哪里敏感。
易子琛惊怒交加:“谭修言!”
“嚷什么?”谭修言淡淡地说,他低下头去,指尖抚过那个“Y”字,脸上扬起得意又自信的笑。
“Lance,你果然还没有忘记我。”
易子琛不知是被人戳穿了心思还是怎样,猛然将谭修言推开,反问:“那又怎样?”
谭修言被推开也没有生气,反而好脾气地拉易子琛的手,一双眼睛无辜地看着他,轻声说:“别生气,我错了还不行么?”
易子琛顿时没了脾气。
当天晚上,易子琛果然没回去,但也没跟谭修言发生什么。两个人只是一起吃了饭,谭修言缠着他说了会儿话,就依依不舍地送他去客房休息了。
等易子琛进了屋,谭修言才叫上来一个人,用法语吩咐道:“我要你们去给我查一个人,叫庄悯,详细一点的资料,姑姑那儿我会去跟她说的,你们只管去做。”
那人得令去了。
谭修言方才有些苦恼地揉了揉眉心,确实,易子琛说得对,现在是在中国,他们谭家主要是在法国,这边实在是鞭长莫及,要不是姑姑在这儿,他真是一筹莫展了。
可即便如此,总有诸多不便。
看易子琛现在的态度,似乎对他很是抗拒,一时半会儿不会跟他回法国,他也不能真的把人关在这里。
可轻易让人走了,他又有些不甘心。
第二天,易子琛以上班为由要走,谭修言不仅没拦,还派人送易子琛,自己也一路跟到了易子琛公司门口。
微笑着看着易子琛进了公司,谭修言才问:“昨晚让你们查的人,查得怎么样了?”
司机拿出一叠资料,里面是庄悯从出生到现在的资料,事无巨细。
“全在里面了。”司机说。
谭修言把资料来回翻了一遍。
庄悯出生在J市的一个普通中产阶级家庭,目前是C市博物馆的文物修复师,父亲是杂志社的编辑,母亲是一名历史系大学教授,还有个妹妹在上大学,目前是大三学生。
庄悯这二十几年的经历都是平平淡淡的,没有发生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规规矩矩地上学、毕业、工作,连感情经历都少得可怜,在易子琛之前只相处过一个女朋友,后来女朋友要出国,把他甩了。
“真是乏善可陈的人生。”谭修言简洁地评价。
“不过,”谭修言又说,“这人连gay都不是,Lance现在这么不忌口了吗?”
谭修言又看着庄悯的照片,仔细看了几秒钟,撇撇嘴,问司机:
“他有我帅吗?”
司机:“当然没有。”
谭修言笑了一下,瞥了司机一眼,自语道:“我也觉得……Lance怎么会喜欢他这种无趣的人呢?”
但是一想到昨天易子琛给庄悯打电话时,那不经意间放缓的语气,眼神里显而易见的温柔,谭修言就气得肝疼。
谭修言想了想,觉得现在直接去找庄悯显得有点掉价,因此向司机一挥手:“回去。”
易子琛一直在楼上看着谭修言那辆车,直到看到他离开,才松了口气。
如果谭修言不依不饶地等在这里,今天也一定要把他带走,易子琛真不知道自己会干什么。
工作的间隙,易子琛偷了个闲,给庄悯打了个电话。
庄悯似乎手头有事,并没有接,过了一会儿才回过来,问:“怎么了,子琛?”
听着庄悯的声音,易子琛莫名感到一阵心安,他点了一支烟走到窗边,想起那天他去参加睡衣party,回来时庄悯也是站在走廊的窗边抽烟。
“有事吗?”庄悯又问了一句。
易子琛想着突然出现的谭修言,觉得嗓子眼有点发堵,他真是拿谭修言没有办法,不能来硬的,软的他也不听,加上谭修言这个人胆子比天大,没什么做不出来的。
好半晌,易子琛才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你了。”
电话那头传来轻轻的笑声,磁x_ing而略显低哑的嗓音透过电话传过来,仿佛电流从指尖流过,酥酥痒痒地传到心里。
“你是说,你想我了?”
“嗯。”易子琛微微笑着,看着早上谭修言的车停留的地方,“我想你了。”
那头的人突然不笑了,屏息了一两秒,然后说:“嗯,我也想你。”
怪r_ou_麻的,易子琛想,不过才一两天没见,可他却真真切切感受到:他确实想念庄悯了。
“这几天……你注意安全。”易子琛突然说。
“嗯?”庄悯有些意外。
易子琛说:“最近新闻上不是说嘛,好几起抢劫杀人案,你注意着点儿。”
庄悯似乎有些好笑,但还是应了,随即那头似乎有人叫他,庄悯扬声应了一句,匆匆对易子琛说:“我现在有事,不跟你多说了。”
电话“啪”地被挂断。
易子琛唇角微弯,眼里却不由自主地透出一些担忧,他捏着手机自我安慰,现在毕竟是在中国,谭修言应该不会太乱来。
☆、第 37 章
挂了电话,易子琛又在窗边站了一会儿。毕竟已经是十一月了,室外的温度已经降到零下十几度,易子琛开着窗站着,将那支烟抽完后,按熄在烟灰缸里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冻僵了。
易子琛把手指拿到嘴边呵了口热气,一抬头,正巧看到谢嘉宁从自己窗外经过,匆匆一瞥看不清谢嘉宁的神色,也不知他最近跟庄恬怎么样了。
不过,看到谢嘉宁,易子琛倒是蓦然想起另一个人来。
易子琛发现,他好像好一阵儿没见过萧怀静了。
虽然两人不在一个部门,见面机会不太多,但是最近这人像是消失了似的,易子琛心里有一点疑惑,但也只想了一想,没太在意。
倒是没多久,易子琛又收到了陈钰的电话,陈钰的声音低哑又急促:
“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有问题要问你。”
易子琛猜到他是想问林渝的事,可林渝的事他也是一头雾水,于是回了一句:“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钰问:“你去看过林渝吗?”
“看过一次。”易子琛说。
陈钰:“他现在……不接我电话,也不见我。我……”陈钰的声音有一点抖,他狠狠咬了一下唇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说,“他当时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易子琛回忆了一下,声音带上一些安抚的味道:“陈钰,你先别急……”
“我那天去的时候,林渝在休息,我没能跟他说话,只跟他妈妈说了几句话。”
“……他妈妈说,他答应了不再跟你来往。”易子琛说到这里,皱了一下眉头。
听到那头陈钰一下子没了声,易子琛顿了顿,又问:“你这几天干嘛去了?”
陈钰:“被我爸妈抓回去了。”
易子琛:“……”
他就说陈钰怎么会在这个关键时刻抛下林渝回家去呢。
“那你这是……逃出来的?”
“嗯,”陈钰咳了几声,吸了吸鼻涕,似乎有点感冒,“从二楼跳下来的。”
易子琛:“你没受伤吧?”又问,“你这么逃出来,那你爸妈那边……”
“没,”陈钰飞快地说,“这个先不管,我跟他们已经撕破脸了。”
“他妈妈还说什么了?”
“我回来才听说,林渝又住院了,”陈钰喘了口气,“我被抓回去时还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情况怎么样?要紧吗?”
“他妈妈不肯让我进去,他这次住院肯定又花了不少钱,他妈妈哪儿来的钱?”
易子琛:“这个他妈妈提了一下,说是一个姓白的老师,林渝的老师给的。”
“老师?”陈钰有些惊讶,“哪个老师会这么好心,在不知道能不能还上的情况下随手给出几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