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容颜安详,似乎得到了满足般。
兽人撑起身,周身冷冽的气息蔓延到整个实验室,空气都愈发变冷,兽人转过头,一抬眼看见面露担忧还有伤痛的祁遥,他过去将祁遥给抱起来,抱着人离开这个实验室。
两人从高楼上落在地上,祁遥站在街道上往附近看了看,看到一家超市。
“我去那里买点东西,马上就回来。”祁遥对整个身体都笼在暗色树影下的兽人道。
兽人一把抓住祁遥的手,这个世界上他最为亲近的两个人已经走了,现在他唯一剩下的,就只有祁遥了。
“没事的,这里很安全。”祁遥让兽人放心。
随后他小跑着奔进超市,在里面呆了五分钟时间都不到,就提着一个大袋子走了出来。
“我们回去,回刚才的实验室。”祁遥将袋子提起来,抱在怀里,他不只买了面粉,还同时买了一把打火机。
兽人心中不愿回去,可祁遥的要求,他无法拒绝。
兽人带着祁遥,还有祁遥抱着的大袋子,返回了实验室。
袋子放地上,祁遥让兽人将骨刃给他,他接过来后划破了面粉袋,随后提着袋子走到实验室最里面,玻璃室里面,挥起面粉袋,白色的粉末从袋子里飞出来,转眼就在空中快速挥散开。
粉末弥漫在实验室里,密度越来越大,祁遥快速走着,来到兽人面前,将最后一个袋子抛至上空。
“走。”祁遥喊道。
兽人抱着祁遥往阳台往蹿,祁遥滑燃手里的打火机,在他们身躯飞出去时,往身后猛力一扔。
燃烧着明火的打火机落进密布着粉尘的空气中。
嘭!
一道轰隆隆巨响,玻璃窗被振动波震碎,碎玻四处飞溅,一些往兽人那里极速窜去,兽人用后背挡了一些,他落脚在一个阳台上,直接停下,往阳台里面走。
这家屋子里没有住人,房间的灯都熄灭着,两人在阳台里待了片刻,等到楼上的剧烈爆炸停止后,重新启程离开。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径直回了祁遥卧室。
一回到屋里,门外有人敲门,是江母。
祁遥拉着兽人让他暂时躲在衣柜中,然后快速拍打开身上的粉尘,走过去开门。
“妈,什么事?”
江母看着祁遥,不掩担心之情:“我刚才听到有声巨响,莫名的就觉得很不安心。”
“自从你回来后,我心里就总有一种感觉,好像某一天你还会离开,会走得很远很远,妈妈不问你在山林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只求你一件事,不管到哪里,都要给我们打电话,不要让我们担心,好不好?”
江母这两天晚上总是重复在做一个梦,梦里祁遥跟着一个高大的人影走了,她不停呼唤,想让祁遥回头看看她,可祁遥始终都听不到,那种无力感和绝望感令江母半夜哭醒,江父说她这是忧虑过度,祁遥平平安安回来了,大难不死该有后福的。
但她还是担心,尤其是刚才那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巨响,让她这会心脏都不安地砰砰直跳。
江母的这个预感令祁遥心惊,他想摇头说自己不会离开,然而事实是,他马上就要和兽人远离这座城市,总得伤一些人的心,没有完美的选择。
祁遥重重点头,声音低哑:“好,我会随时打电话回来。”
江母一把抱紧祁遥,脸埋在祁遥颈边,没一会祁遥感觉到一些丝润的触感。
祁遥回抱住江母。
“早点睡,妈妈出去了。”江母脸上洋溢着慈爱的微笑,拍了拍祁遥手臂,走出房间,把门反手拉上。
实验室爆炸的消息第一时间就传递到了曹渠那里,警局内部有人暗中提前告诉他的,他连夜驱车赶过去,看到的就是整个实验室被毁于一旦的场面,实验室不是以他的名义开的,他进出也都是走的暗门,所以并不担心最后会查到他那里。
他此时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如果没有这场爆炸他或许还要犹豫一下,这场爆炸让他确定,那只人形怪兽必定跟着祁遥一起从山林出来了,一个小小的实验室被炸而已,他可以找到很多资助方,资助他再开一个两个甚至三个实验室,实验快进行到末尾,只要有更为新鲜的兽人血液。
一旦研究出能够让人身体受伤的地方自发愈合得药物,那之后不仅是源源不断的财富,还有巨大的名誉,他想成为备受瞩目的存在,他想在医学上创造奇迹,他想成为奇迹。
“……准备好麻醉枪,明天就去抓那只怪兽。”曹渠打通狩猎队队长的电话。
“你找到他了?”
“对,已经找到了。”曹渠看着漆黑的夜空,笑得成竹在胸。
安排在祁遥家外监视的人没有撤开,那边报道祁遥还在屋里,翌日早晨曹渠停车在路边等着狩猎队过来。
车票是晚上的,经过一夜的思考,祁遥已经想好再离开前将曹渠这个威胁给处理掉,这人害死这么多人,等法律来惩戒可能还得等一段时间。
祁遥从江父手机那里找到曹渠的电话,在对方赶来的途中拨打过去,约了一个地点见面。
出发前,祁遥从卡片那里询问得知狩猎队也来了,由此他推论出一个信息,那就是他们势必也会带着猎.枪。
在原定的剧情里,也正是他们用猎.枪将兽人给残杀的。
祁遥在屋里将自己的打算告诉兽人,让对方等着他的信号在出现,跟着他单独出了门,坐进一辆出租车,兽人在高楼大厦前匍匐前行,紧跟着街道上奔驰的车辆。
约的地点是在一栋废弃待拆的大楼边上,狩猎队成员都隐藏在周围人高的Cao丛过石块后,祁遥让司机停在外面,他单独走过去。
曹渠等在路口,一身笔挺崭新的西服衬得整个人都俊逸潇洒,祁遥盯着对方那张肖似沈轶的脸庞,憎恶对方顶着这样一张脸,却干出罪不容诛的种种恶端。
“你还真大胆,敢单独来见我,不怕我把你抓了,然后用你来逼那只怪物出来?”曹渠笑祁遥的天真。
“谁说我是一个人来的。”祁遥走到曹渠面前,倾身过去,错至他耳边道,“他当然也来了,你杀了他父母,等着被他开膛破肚吧。”
祁遥往大楼里面走,狩猎队们在里面,外面也没有藏身的地方。
他一边走一边举手往后打了一个手势,高空中一个黑影笔直坠落下来。
径直落到曹渠面前,他依旧是赤足,没有穿鞋子,身上的衬衣也只扣了下面几颗,露出大片肌r_ou_坚实虬结的胸脯,眼瞳泛着血腥地红,冷冷盯着曹渠。
兽人一出现,曹渠从他隐约熟悉的脸庞瞬间就猜测到他即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野兽。
兽人的存在,就意味着巨大的财富,他在曹渠眼里,就已经等富贵和荣誉了。
曹渠眼睛倏地发亮,贪婪地盯着兽人,似乎忘记了面前这个不是实验室里的那两个被他残虐到无法反抗的兽人,他甚至伸出了手,想去碰即将成为他试验品的兽人。
兽人手臂落在身侧,去拿别在腰间的骨刃,跟着无声举了起来,朝曹渠胸口正中刺过去。
嗖,耳朵里敏锐听到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
“……小心,他们手里有武器,会s_h_è 出一种东西,不要被伤到,一定要避开。”
兽人瞬间回忆起祁遥提醒他过的事,及时收回手,并敏捷一跃,兽人自曹渠面前飞离开,直接原地飞跃而起,往后方破碎的高楼里急蹿。
第29章 野兽凶残
祁遥往高楼上走, 走了几个楼层, 寻找一个相对隐秘的地方,让自己处于安全里, 以避免让自己成为兽人的拖累。
他矗立在一处,看着从Cao丛还有石头后面跑出来的多名手执麻醉枪的人, 那不是猎.枪, 他判断失误,以为狩猎队会带猎.枪来,心中不免替兽人担心。
然后在看到兽人身形如飓风似的在人群中穿梭,心中那点不安缓解了不少。
他特意提醒过兽人, 让他防备被枪支s_h_è 击到,果不其然兽人听从他的建议,完全避开着。
原定剧情里,兽人死于猎.枪之下,多半也是由于兽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一类武器,不知道如何去防御,以为人类的攻击和野兽的攻击一样, 都是凭借自身力量,直接的攻击。
但人类大部分都同野兽不同, 一些人类要卑劣狡猾得多。
很明显狩猎队成员们完全没有设想过兽人的实力竟是如此强悍, 竟是能直接躲过麻醉枪的s_h_è 击,不仅如此,在短短的时间里,兽人更是蹿到他们面前, 将手里那把白的反光的骨刃刺进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胸口里。
猩红的喷溅出来,狩猎成员们被全程压制着,完全没有反手的余地,只感觉到一阵无法忍受的巨大痛楚从胸口处蔓延开,连悲鸣嘶喊都来不及,身躯就轰然倒下了地,他们手里都沾染过人命,实验室那些实验品基本都是他们暗中俘获来的,每个人手里都沾染着生命。
曾经都是一度目睹别人的死亡,鲜血快速流窜着,他们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死亡,有人开始后悔,张开嘴巴发出绝望的哀求,想让人救救他们。
然而除了死亡意外,他们不会有任何其他结局。
一群狩猎者们,近十人的队伍,两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就被兽人给击溃,一地惨痛哀嚎的声音。
兽人处理好狩猎者,掉头去找曹渠,身后竟是一片空荡荡的,他愣了片刻,随后意识到曹渠可能的去向,他往高楼上跃,一边跳一边寻找着祁遥的踪迹。
然后在一个断墙边找到了祁遥,祁遥被曹渠拿枪威胁着,那把枪直直指着祁遥的额头,祁遥不愿意屈服,因而一步步往身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