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都以为我要谋朝篡位+番外 作者:漱己【完结】(82)

2019-06-16  作者|标签:漱己 甜文 重生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颜珣面色煞白,被文帝诛心的字句击打着,全无见得文帝完好的欢喜,他的口中如同含着一大把碾碎了的黄莲:先生,我原以为父皇即使不疼爱我,也会顾念我的x_ing命,岂料,我于他而言,全然及不上旁人的一句谗言。

  先生,我痴傻得厉害,我竟还希冀过我这回若是能从赵家手中救得父皇,父皇便会拿正眼看我……

  先生,我竟为了一个开口就要取我x_ing命之人伤了自己……

  先生,你会心疼的罢……

  先生,我很想你……

  颜珣在心中一遍一遍呼唤着萧月白,期间,利剑失手,双手被暗卫死死地钳制住了,整个人亦被拉拽着向外头拖去。

  他不作挣扎,冷笑一声:“父皇,赵家这两日便要谋朝篡位,你却只顾与陈氏姐弟 y- ín 乐,这天下不日怕是要改姓赵了。”

  文帝原在对陈氏少年软语安慰,闻得此言,怒道:“孽子,赵家一门忠烈,多是朝中股肱之臣,哪容得你肆意诋毁!”

  颜珣扭过头去,扫过柔弱的陈氏姐弟,末了,视线定在文帝面上,讥讽道:“父皇,这便是你所谓的股肱之臣么?”

  从未有人敢如此顶撞文帝,文帝气得倒抽了一口气:“斩首!明日便将这孽子推出午门斩首!”

  颜珣心底深处对于文帝的希冀灭得一点不剩,他勾唇笑道:“父皇,不如我们来赌一把,你将这栖云殿封锁了不许一人进出,免得消息外泄。若是五日之内赵家不反,我便心甘情愿赴死,若是五日之内赵家谋反,我那皇兄便做不得太子了,太子之位……”

  他停顿片刻,双目灼灼生辉:“太子之位便交由我来坐。”

第102章 转·其十四

  文帝自认为自己实乃一代明君, 膝下四子则俱是昏庸之辈,无一能及得上他半点文韬武略,其中这二子颜珣, 他更是几乎不曾正眼瞧过。

  他原以为这颜珣生x_ing孤僻、拙于口舌,是四子之中最为不成器的,未料想, 这颜珣不但敢拿剑架着脖子逼入栖云殿, 更是暴露了欲要坐上帝位的野心,居然还胆敢以自身的x_ing命作为赌注。

  当真是一场豪赌。

  他不禁暗叹颜珣颇有胆量, 遂抬起眼来初次细细地打量着颜珣。

  颜珣不避不让任凭文帝打量,后又闻得文帝道:“宁御医, 你且为二殿下诊治一番。”

  宁御医早已为陈氏少年包好了额头,口中应诺,行至颜珣面前, 颜珣咽喉处的破口尚有嫣红的鲜血缓缓淌出, 因有剑锋遮蔽的缘故, 看不分明, 他只得开口劝道:“二殿下, 你快些将剑放下罢。”

  颜珣丝毫不为所动, 执剑的手反而紧了紧,一双端丽雅致的眉眼生出凛然之色, 盯住了文帝:“父皇,你赌是不赌?”

  文帝宠爱陈氏姐弟,陈氏姐弟日日夜夜地将他伺候得欲/仙/欲/死, 又以一把吴侬软语为赵家吹足了枕边风,以至于他已将赵家视作了忠臣良将,浑然不觉赵家会有谋朝篡位之心,故而自信满满地朗声笑道:“你的x_ing命原就在孤手中,赌与不赌无关紧要,孤要杀你也就杀了,不过你既然要赌,孤便与你赌上一赌。”

  文帝说罢,又朝其中一侍卫吩咐道:“封锁栖云殿,不得一人进出。”

  “多谢父皇成全。”颜珣弃剑,向着文帝行过礼,才由宁御医诊治。

  宁御医仔细检查着颜珣喉间的伤口,伤口不深,不过皮r_ou_之伤,紧接着他从随身的医箱里取出止血的药粉来,小心翼翼地均匀洒在了那伤口上头,又用细布将颜珣的脖颈包扎妥当。

  那边,陈氏姐弟俩人一人伏在文帝怀中,一人缠着文帝的手臂,激得文帝躁意陡生,不耐烦地道:“李盛,还不快些将二殿下带去偏殿歇息。”

  颜珣心知文帝又要行 y- ín 乐之事,心下冷笑,即刻随着文帝指派的李盛出了内殿,转到偏殿的一间卧房。

  这卧房里头用具齐全,文帝年轻时颇为勤政,时常与股肱之臣论政到月上中天,这卧房便是当年用作留宿因夜深而不便返家的股肱之臣的。

  待李盛走后,颜珣歪在床榻之上,一身的皮r_ou_稍一松懈,登时一丝丝的疼痛便直直地窜上了心头,不如何疼,远不及他幼年之时从韩贵妃处受过的责罚。

  他抬手抚过喉间的伤处,忽觉浑身上下严寒难当,分明已入了春,却为何会觉得这样冷?

  先生……

  颜珣睁大了双目,仰首望着窗外的一席春光,猝然间,有呻/吟声乍然而起,此起彼伏地敲击在他耳侧,隐隐约约,又甚是勾人,如同在向他示威一般。

  颜珣暗忖:这陈氏姐弟不愧是赵家的一柄利器,但既是利器便终有折断的一日。

  傍晚时分,一内侍送了晚膳来,颜珣执着竹箸,随意用了几口,便没了胃口。

  年幼之时,颜珣时常饿着肚子,因而于他而言只要是能入口之物皆是珍馐美馔,待他再长大些,离开韩贵妃,独自搬入拂雨殿居住之后,除却素日爱吃的几样菜色,余下的菜色他每每用上一两回,便要换上一换,仿若久渴的旅人,即使一直在努力地往口中灌水都无法彻底止渴。但自从萧月白当了他的先生之后,自从萧月白亲手喂食于他之后,自从他与萧月白互相表白心迹之后,无论是甚么食材,一入得口中便成了人间难得的炊金馔玉。

  先生……

  颜珣放下竹箸,同时不由自主地忆起了萧月白的一双桃花眼。

  他将自己与萧月白相处时的情景翻来覆去地细细咀嚼着,暗自下定决心:待我坐上帝位,定然不让先生离我分毫。

  日沉月升,一日尽了,赵家无半点动静。

  颜珣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因无人帮他褪去外衣、中衣以及鞋袜的缘故,他睡得极不安稳,堪堪过了子时,便转醒了,再难入眠。

  次日,一切平静,文帝又免了早朝。

  第三日,文帝难得上了早朝去。

  第四日,颜珣是被噩梦惊醒的,噩梦里他被萧月白压在身下肆意亲吻着,原该是浓情蜜意之时,他却淡淡地道:“萧相,你这般折辱于孤,有何所图,莫不是要谋朝篡位罢?”

  场景一转,有一内侍急匆匆地来报:“陛下,栖云殿爆炸了,萧相他人还在里头……”

  他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轻薄的亵衣黏在身上难受至极,他方要掀开棉被坐起身来,却陡然闻得一阵叩门声。

  “进来罢。”他定了定神,嗓音沙哑,好容易才吐出完整的语句。

  推门而入的乃是李盛,李盛到了颜珣的床榻之前,恭声道:“二殿下,陛下有请。”

  颜珣颔首:“请稍待。”

  未多时,颜珣穿罢衣衫,又经一番洗漱,随李盛前去拜见文帝。

  文帝坐在一软榻之上,陈氏少年伏在他怀中,伸长了手喂他海参小米粥喝,而那陈氏少女则在为他捏肩揉腿。

  文帝听得动静,只顾着与陈氏姐弟调情,全然不理会颜珣,良久,才略略瞥了他一眼,道:“明日便是第五日了,倘若明日赵家不曾谋朝篡位,孤便依照赌约将你推出午门斩首。”

  颜珣面无异色,语调如常地道:“若是我赌输了,父皇要将我斩首便斩首,要将我凌迟便凌迟,纵然是五马分尸,我亦甘愿领受。”

  颜珣说罢,也不管文帝是何反应,不紧不缓地出了内殿去。

  外头的阳光甚为刺眼,他直觉得自己的双目被刺得好似要落泪了,他在前殿站立须臾,便回了暂居的房间去。

  亥时一刻,忽而有兵器互相撞击的脆响炸了开来,接连不断,愈演愈烈。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脆响止歇了,颜珣的房门“刷”地被推了开来,进来的那人正是许久未见的太子颜玙。

  颜珣衣衫齐整地坐在桌案旁饮着一盏武夷岩茶,见是颜玙,似笑非笑地道:“皇兄,别来无恙?”

  颜玙瞥见颜珣颈间的一段细布,面露关切:“二皇弟,你怎地受伤了?”

  “多谢皇兄费心,原由不提也罢。”颜珣饮罢一盏武夷岩茶,又抬起手来续上一盏,“父皇如何了?这栖云殿可是已在皇兄掌控之中了?”

  这武夷岩茶白气袅袅,颜珣的面容半隐在其后,看不分明,语调子一如寻常般平缓。

  颜玙佯装吃了一惊:“二皇弟是认定本宫要谋害父皇不成?本宫如何会行这般大逆不道之事!”

  “那便好。”颜珣轻呷了一口方才续上的武夷岩茶,后又放下茶盏,“皇兄,你要如何处置我?”

  颜玙喟叹道:“你与本宫兄友弟恭,谈何处置……”

  话语未尽,他话锋一转:“本宫许久未见萧先生了,甚是想念,不知萧先生人在何处,竟不曾伴在二皇弟你左右。”

  颜珣闻言便知颜玙对萧月白动了龌龊心思,心下愤愤,面上不露,答道:“我这几日在宫中陪伴父皇,亦许久未见得先生了,全然不知先生人在何处。”

  颜玙击了一掌,顷刻,便有两个侍卫将颜珣提了起来,制住了双手。

  颜珣抬眼扫向颜玙:“皇兄,你要作甚么?”

  颜玙做出一副人子模样:“父皇现下心绪不稳,须得你安慰,本宫送你去与父皇汇合。”

  “原来如此。”颜珣被两个侍卫钳制着向内殿走去,还未走出几步,血腥味已然浓烈得令人作呕,诸多内侍、侍女、暗卫的尸身横七竖八地伏倒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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