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以眼角余光扫过师远虏,却见得其热汗纷落,没入了下身的衣料子。
“好苦。”他一时不慎, 竟将口中的青Cao咽了下去,同时他又忽而想起了他初见师远虏之时。
他从小随叔父习武,人人皆道他资质上佳,不日必有大成,故而他便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x_ing子。
他十三岁之时,边关告急,外敌来犯,他别过父母亲友去从了军。
他一入军营,便与同袍生了口角,他因x_ing子不讨喜,无人相帮,而那同袍在他这吃了亏,竟是纠集了三十余人来将他团团围住。
纵然他功夫较寻常人好上许多,但如何能斗得过这许多人,便被狠狠地揍了一顿。
他躺在床榻之上,一时动弹不得,方才入夜,却见一人行至他面前,淡淡地道:“我听闻你与人斗殴,你可知军纪军法?”
“是他们以多欺少。”褚韫轻哼一声,“我有何错?我不过是自卫罢了。”
那人检查了一番褚韫的伤处,道:“与你斗殴的三十七人,我已罚过了,每人十军棍,待你伤好了,你也须得将十军棍领了去。”
褚韫闻言,不服气地道:“你是何人,还敢打我?还从未有人打过我。”
“你便打不得么?”那人唇角一勾,“你违反军纪军法,当众与人斗殴,自是要罚。你们即使生了口角,亦是同袍兄弟,至多俩月,便要一道上阵杀敌。要是都如同你们这般,一时不快便动手,这仗还如何打?不如束手就擒罢。”
褚韫被他训了一通,一时语塞,少顷,气呼呼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我唤作师远虏。”那人说罢,便转身走了。
褚韫气闷地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师远虏便是新上任的将军。
——切,将军有甚么了不起的。
褚韫受的不过是些皮r_ou_伤,并未伤到筋骨,不过三日便能起身了。
他出了自己的营帐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去寻师远虏。
师远虏正与旁的将领议事,及至夜幕落下,方才出了主帐。
他见得蹲在一旁的褚韫,道:“褚韫,你是来领那十军棍的么?”
褚韫等得闲极无聊,正数着蚂蚁玩,闻言,登地站起身来,嬉皮笑脸地道:“师将军,你要打便打罢。”
这褚韫分明犯了错,却弄得仿若是自己同他过不去似的,师远虏不由笑了下:“褚韫,你可知错了?”
褚韫梗着脖子道:“不知。”
“跪下。”师远虏取过军棍来,一下打在褚韫背上,复又问道,“褚韫,你可知错了?”
褚韫奇道:“我何错之有?”
师远虏又打了一军棍,已有人围了上来,其中与褚韫斗殴的三十七人更是疾步赶来,作出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都散去罢。”师远虏扬声道,又扫过那三十七人,“你们且留下。”
当众被打实在难堪,褚韫原对师远虏生出了些感激之心,未料想,师远虏下一句便是将那三十七人留下。
师远虏打完十军棍,又问褚韫:“你可知错?”
因褚韫伤还未愈,师远虏这十军棍打得不重,褚韫说起话来底气十足:“不知。”
师远虏无奈地道:“你当真是个刺头。”
说罢,他又问那三十七人:“你们可知错了?”
那三十七人纷纷道:“将军,我们知错了。”
师远虏端详着众人神情,便知他们不过是敷衍自己,但他们口头上既已认错了,军棍也罚过了,他也不好再说甚么,只得令他们散了。
相较起来,倒是眼前这不懂掩饰的褚韫可爱许多。
一月又十日后,外敌来犯,褚韫初上战场,见头颅、四肢齐飞,内脏散落,鲜血四溅,竟一时怔住了,全然不敢提刀杀人。
他被师远虏一提后襟,堪堪躲过刀光,后又被一同袍护着,才勉强捡回x_ing命。
外敌甚是强悍,这一仗虽是胜了,却是惨胜,折损近八成。
褚韫鼻尖满是血腥气,耳侧尽是鸦叫,他忍了又忍,终是呕吐了出来。
师远虏见状,瞥了他一眼,径直收敛尸体去了。
褚韫一连半月都难以入眠,一日,他见师远虏在月下练剑,剑法远胜于他,心生敬佩,便立在一旁看。
师远虏练罢一套剑法,才收起剑来,望向褚韫:“褚韫,你可知错了?”
褚韫垂首道:“将军,我知错了。”
师远虏行至褚韫身侧,衣袂被夜风打得猎猎作响,道:“褚韫,那三十七人已全数死了,一个不剩。”
褚韫一惊,又闻得师远虏道:“你们乃是同袍,应当能将后背交由对方才是,倘若有甚么矛盾说开了便是,倘若说开了仍是无法解决,可来寻我要个公道。”
师远虏见褚韫双目似有s-hi意,不禁抬手揉了下他的后脑勺:“我知晓你们不过是因干粮多少起了矛盾,这于x_ing命而言,只是件小事罢了。”
褚韫凝了凝神,朝师远虏恭声道:“将军,让我做你的马前卒可好?”
师远虏却是道:“褚韫,你太瘦了些,如何做我的马前卒?”
褚韫呕吐了几日,确实消瘦了许多,他仰首望住师远虏,握拳起誓道:“我定然不会再被吓得呕吐,也定然会将自己养得壮实些,更会好好保护将军。”
此后,褚韫便成了师远虏的马前卒,直到师远虏遭人陷害,被免去了辅国大将军之职。
期间,他与师远虏以命护着对方,师远虏为他受过无数次小伤,一次重伤,不知何时起,他便将一颗心陷在了师远虏身上。
他喜欢上了师远虏,违背了世俗,背弃了伦理道德。
但这些都不要紧,只他身为男子无法为师远虏生儿育女,他甚至连表明心迹都做不到,他怕师远虏拒绝他,更怕极了师远虏疏远于他。
而如今,他这副垂髫孩童模样,纵然是想向师远虏表明心迹,都无能为力。
师远虏见褚韫苦着一张脸,收了剑,走到褚韫面前,关切道:“褚韫,你可是出了甚么事?”
褚韫摇首道:“无事,我只不过是不慎将一根Cao咽了下去。”
师远虏一身热汗,好似有热气蒸腾,这热气漫天盖地地扑到褚韫身上,逼得褚韫红了脸,急急忙忙地从斜坡跳了起来:“将军,我还有事,告辞。”
师远虏盯着褚韫的背影,叹息一声。
过了半月,褚韫的解药终于配好了,萧月白托人带了来,又书信一封,与师远虏说了些体己话,其中还提醒他褚韫亦有心于他,勿要耽误光y-in。
师远虏拿着当朝皇后萧月白的书信,看了又看,便揣着解药去寻褚韫。
褚韫盘着腿在河畔边钓鱼,见得师远虏前来,怔了下,方才唤道:“将军。”
三日前,褚韫已下定了决心要向师远虏表明心迹。
两日前,他在师远虏的营帐徘徊了足有一刻钟都不敢进去。
一日前,他见师远虏与众人饮酒,说服自己只有待师远虏独处了,才是表明心迹的时机。
而今日,师远虏送上了门来,他却不敢开口。
他拼命地在心里骂自己是胆小鬼,骂了不知多少遍,未及开口,师远虏却递予他一个瓷瓶。
师远虏笑道:“褚韫,这便是解药。”
褚韫接过解药,心道:便等我恢复了,再向将军表明心迹罢。
他服下解药,岂料,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便恢复了成年男子模样,而身上的衣衫却彻底爆裂了开去,他霎时只余下几片破布裹身。
他记起自己方才的决心,也顾不得衣不蔽体,朝师远虏道:“将军,我……”
未待他说完,师远虏竟是吻上了他的唇瓣。
他不敢置信地双目圆睁,师远虏稍离,凝望着褚韫道:“褚韫,我心悦你已久,你若是厌恶我,便将我推开了去,你若是有心于我,便阖上眼去。”
褚韫愕然,良久,阖上了双目,同时主动抱住了师远虏的脖颈。
师远虏揽住褚韫的腰身,舌尖探入了他的唇缝,见他毫不松动,将他放开了些,哑声道:“褚韫,松开唇齿。”
褚韫从未与人接过吻,闻言,不明所以,但仍是依言松开了唇齿。
下一瞬,师远虏的舌尖便闯了进来,将他毫无防备的口腔占据住了。
不知吻了多久,褚韫尚且沉醉其中,师远虏却是将褚韫推了开去。
褚韫面色嫣红,不解地望着师远虏,怯生生地道:“将军,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么?”
师远虏捉了褚韫的左手探到自己身上,苦笑道:“是我急色,见你这副模样,又吻了你,便起了欲念。”
褚韫抱住师远虏,羞怯地道:“将军,我听闻男子与男子行事会有些疼……”
他语气一滞,头颅埋在师远虏心口:“但我不怕疼。”
师远虏心下了然,牵着褚韫的手,转到旁的树林中,做足了前戏,便将褚韫占有了。
俩人互相表明心迹,又有过云雨之后,便愈加甜腻。
一月余后,远在后宫的萧月白收到了师远虏与褚韫即将成亲的喜讯。
萧月白放下书信,剥了个蜜桃与颜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