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沉甸甸的玉佩掉在了地上。那正是宣王腰间挂着的那一块。
退下去的罗闻佩并未离开,只是在避过宫人眼目之后,绕到昌宁宫的一侧——他来过一回,知道有个小窗户开在何处。
罗闻佩走到那窗户旁,正欲去推那窗户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一阵蚀骨的低吟。
尾音上挑,像是猫爪子从心尖儿上挠过。
罗闻佩定了心神,才轻手轻脚的将面前的窗户,推开一条缝隙。
那窗户正对着昌宁宫里的书桌,宣王和皇上正坐在那书桌旁,他方才在外面,隔着一层帘幔,见两人纠缠在一起,还以为是叠在一起的影子,现在看来,见两人确实搂抱在一起。百里安歪着头,挂在肩膀上的衣裳,好像只靠着他腰间的腰带,才不至于完全滑落到地上。
他的靴子早就叫人脱了,垫着脚尖儿踩在地上,指头绷到了极点。
他脚尖儿下踩着的玉上,还笼着一层水色。
“怎么还肿的这么厉害。”宣王背着身子,罗闻佩望过去,只能瞧见他伸进百里安衣裳的手。
百里安双手叫那红丝线缠着,垂在椅子的扶手上,叫人分不清是叫人绑在那里,还是只是用以装点。
“这里也肿的厉害。”从衣裳里收回的手上也沾着一层水色,那水色点在百里安的胸前。
百里安是真的受不住了,从前他与女子颠鸾倒凤,也知道要节制,但在这宫里,他这身子都恨不得叫那宣王给掏空了,“皇兄,我将皇位还给你,我放我走吧……”
这皇位本来就是宣王的,他怎么会在意。
从前他听百里安说这样的话,还会生气,现在看着百里安泪眼朦胧的哀求他,他便只觉得更想要爱怜他。
“皇兄……”百里安眯着眼睛,横过来想要看宣王,那一眼却仿佛生了钩子似的,叫一直坐着的宣王,忍不住又与他亲近了一些。
“皇弟是狐狸投胎么,怎么眼睛里,都还生着钩子似的。”宣王道。
百里安只当他是故意羞辱自己,他这几日,整个身子都叫那宣王打开了再三品尝。
罗闻佩在窗外看着百里安叫那宣王打横放在桌上,看着宣王捉着百里安的腰肢,看着百里安的腿难耐的在宣王的肩膀上晃动,看着百里安咬着自己的手指仰面喘息。
他的眉宇越蹙越紧。
“好好的呆在宫里,若是你还想跑,皇兄就真的要把你锁起来了。”宣王握着百里安无力踢蹬的脚踝,这样说道。
百里安眼睛都睁不开了,他躺在桌子上,从股沟里溢流下来的浊液打s-hi了桌上铺开的宣纸。
宣王低下头,将百里安抱到怀里。
百里安靠到他肩膀上的时候,睁开眼来,正和罗闻佩的目光对视上,而后他一脸惊悸,抓着宣王的肩膀,就要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宣王这几日见惯了他的挣扎,将他锁进怀里,而后用手掌惩罚x_ing的拍了拍百里安的t.un。
“刚说完,就要试么?”
百里安听出这话中危险的意味,他闭上眼睛,只当没有看见外面的罗闻佩,任凭着宣王将他抱回了床上。
宣王这几日也一直在观察百里安的身体,只因离王说他那毒,现在已是无药可解。但百里安自那一日昏倒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异象,“休息一会儿,等下让御医再来给你看看身子。”
百里安知道反抗不得,翻过身开始装聋作哑。
宣王又说了些哄人的话,就离开了。
百里安躺在床上休息,他这几天,日日夜夜都要面对着宣王的所需,虽说他们两人皆是年轻男子,但一个是索需的一方,一个是承受的一方,加之宣王又喜欢拿些宫中的玩意儿逗弄他,如此反复,百里安就受不住了。
“皇上。”
百里安身子一震,转过头来,见他刚才看到的站在窗外的罗闻佩,此刻站在了床榻旁。他撑着胳膊想要起身,浑身却又无力的很,“你?你来做什么?”
罗闻佩看着百里安敞开的衣裳里,吻痕遍布的脖颈,目光更深一些。
百里安后知后觉,扯开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
“宣王与您……”罗闻佩看到了百里安脸色一变,就没有再说下去。
百里安现在也不敢信任这罗闻佩了,罗闻佩虽说与他有些关系,但他始终是宣王一手提拔起来的。
“微臣该死。”罗闻佩一抖衣摆,跪了下来。
百里安听他现如今这样说,有些自嘲道,“你如今还跪我做什么?你也看到了,我在宫中,就是这样的人。我与宣王的关系,也是如你看到的那样。”
罗闻佩身子伏的更低,他还从未在谁人面前行此大礼过。
百里安终于撑着胳膊坐了起来,“你跪什么?”
“微臣没有好好守住皇上。”方才看宣王那样,他已经想冲进来了,但他那时进来,也多半无济于事。所以他才选择隐忍到现在。
“我不是皇上,皇兄才是。”
罗闻佩抬起头来,他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对百里安下跪,但匍匐在他脚下,看他柔弱又稚嫩的面孔,又觉得为他折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你快走吧,今*你见到的事,不要再告诉第二个人。”百里安道。
罗闻佩站起身,一字一顿坚决的很,“微臣愿意替皇上,将大权,从宣王的手上夺回来。”
百里安看他这副全然不同于往日的模样,道,“你……是宣王提拔的你。”
“臣无意锦绣前程,只贪恋那倾国海棠。”
百里安这几日也郁郁的很,宣王拿捏着柳青芜与妙音,让他连反抗也不敢,但若是真的让他这样过一辈子,那未免太过凄惨了一些。倒不如,真的从这罗闻佩手中,争取些什么过来,再为自己搏个一线希望。
百里安赤着脚挣扎着从床上站了起来,“你当真愿意帮我?”
罗闻佩看到走到自己面前来的百里安,莫名的想到当初与他在驸马府的时光,那时他便觉得百里安是那荷塘里的菡萏,恨不能让怜惜他的人,为他遮风避雨。但现在看着百里安,他又发自内心的觉得,他是真正倾国的海棠。稍一露出些许娇怯的模样,便有艳色的流光让人移不开眼。
百里安心里,陡然的生出些许希望来,这希望让他伸手牵住罗闻佩的手。
“闻佩,你若帮我,宣王知道了,怕是……”
这满朝文武,都只敢私下里议论的人。他一个叫宣王提拔上来的人,现在为了手无实权的新皇,去与他争斗,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
罗闻佩想回握住他的手,但终究没有,只是伸出一手,替百里安将散乱的鬓发拨到耳后。
万分的缱绻和柔情。
“犹死不悔。”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百里安:驸马对我真好嘤嘤嘤
百里明华:哼
百里苍城:哼
玉青檀:口亨
何朝炎:求求你让我回来吧!一年了!
第227章 金雀翎(227)
国师府。
一道人影坐在石台上,身周被袅袅青烟环绕。
“国师,光禄寺卿求见。”前来禀报的人在门外谦卑的垂下了头、
石室之内并未有人回应。
国师府久未有人拜访过,只因国师闭门谢客多年,除却宫中一些必要的大典,几已不再宫中露面。在这段时日里,也有人前来拜访过,但无一不是吃的闭门羹。
“光禄寺卿手持国师令鉴。”若不是因此,他也不敢前来打扰。
石室里终于传来回应,“让他进来。”
罗闻佩被人引了进来,引他进来的人,说了一声,“国师在里面等你。”之后就垂首退了下去。
等到四下再无人的时候,罗闻佩才抬眼看那坐在青烟中的人影,恭敬一稽首,“师父。”
坐在石台上的人动了动,那袅袅的青烟便散去了许多。
罗闻佩这才得以看清里面的人,还是熟悉的宽袍大袖的谪仙之姿。
“弟子此次前来,是有事恳请师傅。”
坐在石台上的人缄口不言。
师傅寡言,罗闻佩早就在得他点拨时就知道了,所以他并未生疑,“弟子想请师父,逐君侧之恶人。”
石台上的闭着双目的男子睁开眼来。
“如今宣王把持朝政,欺压新君,望师父……”
“欺压新君?”声音清淡,如雾气。
罗闻佩听到这声音,顿了一顿。
那人径自走了出来,他面上还是那熟悉的金面具,但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玉青檀眉目和国师相仿,许是在一起太久了,眉宇间都有一种出尘绝世之感。
罗闻佩看着和国师相仿,但却又不同的淡薄眉目,试探x_ing的叫了一声,“师弟?”
玉青檀并未否认,“师父已经故去了。”
罗闻佩全身一震。
石室内的雾气还袅绕不散,仿若神仙洞府,玉青檀还记挂着罗闻佩方才说的话,“如今当政的,是六皇子百里安。你所说之事,是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