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后果不其然,温睿眼尖地留意到他脸上伤,担忧地问他怎么回事。
江悦庭不敢告诉他实话,只能含糊其辞,谁料一个电话就把他揭个底儿掉——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哥整个人都呆呆的,只知道嗯好,他心里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就见他哥挂了电话古怪地盯着他看。
“江悦庭,我居然被请家长了?”温睿脸上的表情谈不上不好,充其量有些不敢置信,五年了,他每次去开家长会,听到得都是对江悦庭的夸赞,可这回他居然被请家长了,“你在学校打架了?”
“嗯。”江悦庭简略说了经过,温睿倒没骂他,毕竟他是帮朋友。
温睿说:“那你打得过打,打不过就跑。”
江悦庭脸色y-in沉:“怎么可能打不过?”
“你还很骄傲?”温睿瞪着他,“那你打架得知道轻重,把人打坏了赔钱是小,万一把人哪儿打残疾了,人后半辈子怎么过?你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啊。”
江悦庭:“我知道,我没使劲。”
“老师说你把人打得都不成人形了,脸都肿不能看。你这以后在班里,低头不见抬头见……”
温睿絮絮叨叨半天,江悦庭也没露出烦躁之色,老老实实听着,见他哥嘴发干还给他倒了杯水。
温睿见他满不在乎,气恼地瞪他,骂又不舍得骂,讲道理对方不听,他只能生闷气,在心里骂江悦庭坏小孩。
第二天温睿去学校,在班主任办公室里给那两个学生道了歉,还赔他们医药费,但末了话锋一转:“可你们也动手了,还骂我家悦庭了,你们是不是也该道歉。”
班主任看他欺负小孩,尴尬地说:“那个,温先生啊,江悦庭这次真过分了,你看把他们打的。”
“是他们挑事,嘴里不干不净,要和江悦庭单挑。他要和别人单挑,打不过怪谁?”一旁的方华冷冰冰说道,他心算是彻底凉了,本来以为掰了就掰了,谁知他们居然还告到班主任面前倒打一耙。
口口声声说清高?可真是侮辱这两个字!
老师没想偏袒谁,可见一向听话的方华这么顶撞他,难免有些不舒服,他责备道:“方华,这次你也有错,是你先动手的,你知道这些事可是要记过的,那样你们奖学金就都没了。”
方华闻言抿紧了嘴唇,不发一言。
温睿上前打圆场,“两方都有错,我们赔礼道歉,那边也得和我们家这俩孩子道声歉您说是不是?”他笑笑地看着班主任,话语柔和。
班主任闻言脸色缓和下来,让那两人和方华他们道歉。
这事儿也算平息了,可都一个班的还决裂的,班里同学都知道他们打架了,班主任没法儿替他们隐瞒,按校规这几个人的奖学金算是没了。
班主任也很无奈,真是头疼。
温睿从江悦庭口中知道这事儿后主动联系他们,“你们假期有功夫可以去我餐馆帮忙,或者去他霍叔农家乐那边也行,辛苦是辛苦点,但工资不会少的。”
方华和徐新雅连连道谢,平时有空就会去帮忙,一来二去和温睿也熟悉了。
温睿眼平时还会和他们辅导辅导功课,倒也过了一把当老师的瘾。
第91章
日子一如既往地过着,高二到高三,这是江悦庭和温睿共同生活的第三个两年。
这两年发生了很多事,比如传言的撤市为区真的成为了现实,不过除了淮城飙升的房价,翻修的公路和在建的轻轨,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太大的改变,小城里的人依然过着一成不变的小日子,他们仍把淮城称为城,而不是淮城区,仍把环城南路叫做环城路,而不称它的新名字——武宿大道,就连公交上贴着的站点都没有改……
而在淮城撤市为区之前,温睿根据地理条件和淮城的发展相中了好几套老房子,掏钱买下了那些地方。
至于餐馆和火锅店,店里的人都跟他好几年了,本职工作都能做好,彼此配合也非常默契,他即便不去店里,餐馆也能正常营业,更何况店里还有李民成照看。
小事李民成自己就解决了,其他事李大叔会问他,让他拿决定。
他每天去店里不是看看大家的工作和服务状态,就是算账,一点也不忙,忙忙碌碌好几年突然闲下来,他觉得浑身不舒服,干脆又开起了他的培训班。
依靠当年的名声温睿招了第一批学生,仍是八个人。
后来培训班的名声渐渐传开了,来报名的学生越来越多,搅得温睿头疼万分,他开培训班只是为了满足他教书的小私心,不为挣钱,只好一一拒绝,可还是有很多家长闻风而来。
温睿思索再三,决心办个小型培训班,小规模的培训班不需要递交申请。
他招了七十个学生,从小学到初中,他详细划分了学生的补课时间表,让他们分批过来,这样时间可以错开,只不过每周的教学时间会相对减少。也有一对一教学的,费用会更高。
暑期补习人数会剧增,温睿干脆招高中毕业生、大学生来帮忙,来的学生他都是好好挑选培训过的,水平不用太cao心,至于教学方案他会根据学生的情况拟定,那些家教执行就行了,倒也分担了他的负担。
江悦庭不忙的时候会帮温睿教教孩子,不过他成天冷冰冰,孩子们每回看见他都坐的笔直笔直的,也不敢做小动作。
温睿不敢让他教孩子数学,江悦庭当年小学都是跳着上的,数学题他扫一眼就知道答案,一道题三言两语就没了,孩子们只能一脸懵逼地瞪着黑板上大剌剌的结果发呆。
除却温睿事业上的改变,霍启鸣的事业方向也转变了,就在江悦庭高一入学的那个月,霍启鸣的生意受到了冲击,温睿陪着他忙忙碌碌好几个月才补救回来……
值得一提的是张怀斌的身体在渐渐恢复,含糊的口齿越发清晰,从不能动到独自一人忙活,虽然不比当年的风风火火,但也能独自照顾自己,不必旁人帮衬,他时不时来淮城小住一段时间,享享天伦之乐。
一切都让温睿很满意,除了一件事……
今天是周日,江悦庭不用上学,在书房做事。
温睿一直在书房门口徘徊就是不肯进去,在他转了第十个来回的时候,房间里传来江悦庭清冷的声音:“你干嘛?”
温睿微哂,他推开书房的门,“吵到你了?”
江悦庭头也不抬,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脑看。
十七岁的少年早就长开了,江悦庭原本俊美的脸随着年纪的增长越发出色。他整个人浸在微光里,金色的阳光从他柔软细碎的黑发上跳脱,落在他光滑如白瓷般的脸颊上,仿佛在他面上镀了一层金色的光,他细长卷翘的睫毛轻扫过下眼睑,在眼窝处投下淡影。
“那个,”温睿有些尴尬,“今天没事吧,要不跟我去看看医……”
江悦庭薄唇轻启,冷冰冰甩出两个字:“不去。”
温睿闻言满脸忧色,他踱到江悦庭身边开始哄他,“你别这样,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要避讳看医生,这种事早点检查为好。”
江悦庭的脸冷得直往外掉冰碴子。
他忍了会才从牙缝儿里挤出一句话,“我没病。”
温睿担忧地看着他的下身,怎么可能没病呢?都十七了,虽说有的男孩确实不会梦遗,可正常的b-o起肯定会有的,可江悦庭到现在还没有b-o起过。
他觉得男孩子在x_ing上应该是无师自通的,所以对江悦庭的这方面也没过分cao心,他也是在最近的谈话中才发现这孩子不能正常b-o起的。
他盯着江悦庭的下半身直发愁,俩兄弟,一个x_ing无感,一个x_ing无能……
任谁被盯着私密处也无法保持冷静,更何况还是在乎的人,江悦庭忍不可忍地看向温睿,再次重申:“我真没病。”
温睿满脸愁容:“可你不能b-o起。真的一次都没有过吗?会不会是因为没有外界刺激?”
江悦庭抿了抿唇,漆黑的眸子里露出危险之色:“你指的是什么刺激?”
温睿尴尬地说:“就是……”他就是了半天也就是不出个所以然。
“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温睿有些困惑,男人还是很在乎这方面的,即便x_ing无感的他也不愿意自己连那个能力都没有,可根据他的观察,江悦庭不是羞于就医,他就是……不在乎。
“不在乎。”江悦庭将视线移回电脑上,“你别cao心了,我身体没问题。”
温睿抓住了关键,身体没问题?
“你怎么知道不是身体原因?”
江悦庭没有理他。温睿知道没把握的事他不会乱说的,那如果不是身体的原因就是心理了,心理……
温睿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江昊?是,江昊留下的y-in影吗?
江悦庭用余光瞥见他骤变的脸色怕他难受,出声安慰他:“别多想。”
温睿坐到他身边,喃喃:“是心理有障碍吗?”
即便江悦庭真的有缺陷,他也一样爱他,可如果这个缺陷能解决,干嘛不处理呢。
江悦庭没有多说,不止这一个原因,他看向他哥。温睿白皙的脖颈在阳光的照s_h_è 下像极了羊脂玉,让人忍不住伸手想碰。
江悦庭撇开目光,自我厌弃地闭上了眼睛。
温睿犹豫了会问道:“讨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