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苏己楼转身走到灯下,打开信来看,流落还站在原地傻笑:“那么大人……流落立功了,而且以后又要负责给大人抓鸟,大人......要犒劳流落才是……”
说完,他小心的看了看只顾在看信的苏己楼。
苏己楼专注看了信上的内容,只随口无心的嗯了句:“好,怎么犒劳……”然后看了信的内容就是眉头一皱,全然忘了身后的流落。
流落见犒劳的机会来了,便笑了笑,胀着胆子冲过去,从后腰抱住了苏己楼!
苏己楼一怔,流落抱完后,笑得跟做了美梦一样,犒劳完毕就极速撒手,待苏己楼反应过来回身去嗔时,人都跑没影儿了。
苏己楼只无奈摇摇头,无心思去追究。
他又思虑了一番信上的内容,然后将锦帛里包裹的三粒药丸收好,又就着烛火,烧了信帛。
☆、第72章 花苑之祸
苏己楼如今是无君命不得出宫,他此时倒真是有要事要往那丞相府商议一回,只是这事泄漏不得,要是与帝心请命出宫,只怕引来猜疑。
他出不去,于是隔日,成简便来了临照宫。
“下官见过丞相。”苏己楼从案前起身迎来。
“苏大人客气。”成简和和笑道:“苏大人找本相来是为何事?”
“丞相请坐。”苏己楼与他坐下:“先前丞相诸多照顾,己楼还要多谢丞相。”
“公子是侯爷的人,老夫应当尽责罢了。”成简捋着胡子笑道:“此次公子让老夫来此,可是君侯有什么计划要公子与老夫同行?”
“君侯来信,要你我想办法救皇后。”
苏己楼给成简递过去一杯茶:“此次废后,东原不甘,上回陛下遇刺一事又让东原侯身行桎梏,帝心让厉善率一万重兵去押解,就是料定东原侯不会束手就擒,东原侯的妹妹如今还在宫中,所以帝心也不怕他轻易造反。东原侯是极疼爱这个妹妹的,他不会不顾及皇后的安危。”
“敢问公子,西延可是与东原联手了?”
苏己楼点头:“是。”
成简捋了捋胡子:“所以若是想要两路侯府联手反业,那就要先解决皇后这边儿的安危?”
“这是东原侯向西延君侯提出的条件。要我们救出皇后,会有人接应她回东原。时间限为东原侯入华歌之前,否则一入华歌,东原侯再想脱身便难了。”
成简点头眯眼:“此事需得从长计议。”又捋了把胡子道:“老夫还有一事……”
“丞相请讲。”
“此次陛下遇刺,明显是有人蓄意加祸于东原侯。”成简看向苏己楼一眼,才道:“恕老夫直言,老夫认为是楚妃所为。”
苏己楼不言。
成简又道:“再恕老夫直言,若非令妹此举,东原侯便无今日之祸,东西两位便可就此联盟发兵,就连……之前皇后被废一事,亦是令妹的计谋,诸多之举,已经扰乱反业大计。苏大人,需劝劝才是。”
苏己楼只是淡淡一息:“嗯。”
金鹿缓缓走进了鸿仙宫,施了一礼。
“娘娘,陛下命奴才来与娘娘说一声,今日有要事处置,便留在金露殿不回娘娘这儿了。陛下命奴才端了羹汤来给娘娘补身子,请娘娘用完,早些休息。”
他将羹汤轻轻捧上前,初心赶紧双手接下来。
“多谢陛下挂爱,但本宫病中食嚼无味,先放那儿吧。”苏楚朝他挥挥手:“下去吧。”
金鹿淡淡笑了笑,躬身告退。
等金鹿前脚一走,苏楚便让初心扶着自己入了花苑。她站在树下看了会儿月亮,等了许久......
看来,安寻亦还是不会来看自己了。
越发觉得没心情,又觉头脑有些晕沉,便让初心扶着回去。
“娘娘。”
正欲转身,身后便有人唤她。
她回身,便看见了面容憔悴的安寻亦,清泠的月光下站着,清颜如月,微微含笑。
“……寻亦?”苏楚愣愣的唤着他,赶紧撇开初心的搀扶就走过去,开心的笑道:“你终于来看我了。”
安寻亦行礼:“娘娘积病不愈,安寻亦也算是臣子,该来看望的。”
苏楚此时已是虽病如愈,她心情欣畅,仔细的看了看安寻亦,笑道:“你来看本宫,是不是忘了该带些什么?就赤着两只手来?”
安寻亦于是将手从身后拿出来,正是捧着一只精致的蓝漆檀木锦盒,一打开,荧光闪闪,纷涌而出,散升满苑满夜。
苏楚曾邀他来花苑看萤火,碍于为臣本分,安寻亦毅然拒了。但这几日苏楚病情一拖再拖也不见好,他知道是因自己的缘故,心里到底还是放不下,他说服自己:这满天的萤虫,不如只当是为臣子的探望算了。
“上次娘娘邀臣花苑观景,臣惶然拒之。此只是做为探望娘娘的礼物,无别他意。”安寻亦道。
苏楚已是很满意,在满苑萤光中转了一圈儿,如荧光中起舞的仙子,眯着千娇百媚的美眼看过来,笑道:“我就知道,你记得。”
初心识趣儿,悄悄领着两旁的宫人下去了。
苏楚朝安寻亦走过去,拉着他往一堆飞动的光亮里钻,安寻亦正欲收手回去,见她笑的灿烂,竟像是回到了从前的那个小楚,他心中一酸,像是与她恍然回到了小时候的西延,那个开满山花的溪云涧。
终究是不忍拒绝她,于是不忍,便生情不自禁,一念之差,反手握紧了她的手。
苏楚竟借势抱住他,笑道:“寻亦,若我还有可能离开华歌,你要等我……”
此话却让安寻亦忽然清醒了一些,不等她说完,安寻亦便叹了口气:“娘娘,请您放手吧。”
“我不放。”苏楚十指相扣,抱的更紧。
“娘娘……”
“娘娘!”初心急惶惶过来,嘴巴张到一半,身后的人已经不等所有人反应,一步跨进来,赫然立在身后,看见苑中二人楼的紧。
看着满苑萤火飞散,美不胜收,帝心的唇角只挤出一句冷笑:“如此良辰美景,正配君子佳人。”
苏楚立刻放开安寻亦,慌忙跪地:“陛下误会了!不是您所见的那样,臣妾……臣妾与安寻亦并无……”
“你省省吧!”帝心道。又见安寻亦只立在那,不跪也不求,更是怒,冷冷嘲笑:“安寻亦,你不是孝义当头的忠臣么?如今此举,你有何话说,朕给你机会!”
安寻亦便跪下:“臣请陛下恕罪,正如陛下所见,是臣刚才轻薄冒犯了娘娘。”又对苏楚道:“臣也请娘娘恕罪。”
“不!不是的……”苏楚跪向帝心求情:“陛下,此事不关安世子的事,是臣妾……”
“启禀陛下,奴婢刚才冲进来时,见是安世子强行拉着娘娘的。”初心连忙跪下。
苏楚惊讶:“初心!你……”
“都闭嘴!”帝心拂袖,转身只丢下一句:“将安寻亦关入死牢,三日后斩首!”
“陛下!”苏楚哭喊道。
帝心艴然回身,他本就怒不可遏,此时见苏楚再三求情,发怒道:“你当知道,朕最恨背叛!”他一手捏住她下巴,眸光一冽,沉声道:“即使是朕不喜欢的东西,但凡是朕的,就不可以落入他人手。你别急着辩解,若是让朕知道是你主动投怀送抱,朕也绝不手软!”
帝心离去,安寻亦也被带入了天牢关押。
初心赶紧过来扶起苏楚,苏楚回手就是一耳光甩在她脸上:“你胡说什么!!”
初心捂着脸哭道:“奴婢多嘴了,但是奴婢不能看着小姐被陛下治罪……”
“陛下来你为什么不拦着!”
“陛下来的突然,直奔花苑……不让任何人通报……”
一听帝心是直奔而来,苏楚疑道:“难道是有人报信?”又问:“今日宫中当值的都有谁?”
初心委屈道:“都是平日里的那几个,还有……前几日新来的两个小太监。”
苏楚想了想,眼神一冷:“把那两个奴才提来!”
将夜,流落去推苏己楼的门,推不开,就在外面一阵狂敲。
“大人大人……大人,大……”
“何事?”苏己楼霍地把门打开。
“大人睡了么?”流落把立在门边穿着一身中衣的苏己楼,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眼睛直了直,口水咽了咽。
“我若睡了,谁给你开的门?”苏己楼反诘一句。
“喔。”
“何事?”
流落才想起来:“哦对了!大人,安世子出事了,贵妃娘娘连夜派人来通知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