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画舫不是什么好地方,以后出去的话,不要去那里。”罗闻佩温声道。
百里安没想到罗闻佩会说出这样一句话,点了点头。
罗闻佩起先也是不想让百里安出去,但转念一想,他本来就是个贪玩的少年,从前关在深宫里,现在出来了,想去宫外看看热闹,也没有什么不对,“早些睡吧。”
百里安应了一声,放下碗欲宽衣去沐浴,但不想解下腰带时,碰到那被何朝炎用膝盖抵的腰窝,痛的叫他倒吸一口凉气。
罗闻佩看他这副模样,问,“怎么了?”
百里安将腰带解下来,挂在屏风上,“没事。”
罗闻佩走过来,用手去碰百里安刚才碰的地方,百里安下意识的就躲了一下。
“这里有伤?”罗闻佩问。
百里安低着头,不叫那罗闻佩看到他乱转的目光,“嗯,今天出去的时候,撞到了。”
“我看看。”罗闻佩道。
百里安听的出罗闻佩是在关心他,他想着自己过一会也是要沐浴的,就将罩衫脱了下来。
罗闻佩看他背部肌肤光洁,白玉一般,唯有那腰窝处,不知是怎么弄的,青了一大块。
他伸出手指在那青紫的边缘处碰了一碰,百里安身子就抖了一下,“很疼吗?”
“有一些。”百里安道。
罗闻佩道,“以后小心些,我去给你拿些药。”
“不用了,明天就好了。”百里安也是怕麻烦。
但那罗闻佩却还是执意从柜子上拿了药下来,蹲在百里安身后,用指尖蘸了药膏给百里安涂抹。
门外那人望进去,见到的就是百里安赤裸着上身,站在屏风旁,而那蹲在地上的罗闻佩则被桌子遮掩,不知道是在做什么的模样。
方才两人坐在桌边,交谈的声音他还能听清,但现在隔得远了些,门外的那人能听见的,便也只是只言片语。
“轻,轻一些——”百里安被罗闻佩按了一下伤处,转过脸对他道。
罗闻佩听他那细细弱弱的嗓音,心里也涌起爱怜之情来,但他动作已经是最轻的了,“再轻些,药都擦不上去了。”
少年的腰肢十分纤细,背脊上又有一道十分柔和的线条,那一处伤在腰窝,往下就是被贴身衣物裹着的t.un。
罗闻佩本是心无杂念,但在这朦胧的烛火下,竟也莫名起了一些旖思。
今日他一回来,便沐浴,就是不想身上带着那些脂粉味——他想起今日那些好友推到他怀里的女人,他冷面拒绝,那好友叫调笑:“闻佩家中有倾国颜色的娇妻,寻常的女人哪里还能入眼。”
当时他听起来,便只是当句玩笑。但在这时候,又莫名的将那娇妻与百里安联系在了一起。他走神了只是短短一瞬,手上的动作却又叫百里安呼了声痛。
罗闻佩回过神来,心中已是一片清明,“我轻一些。”
门口哪人是听百里安说了一个‘痛’字,又听罗闻佩安抚会轻一些,便怎么也按捺不住,青着一张脸推门闯了进来。
百里安听到这忽然的声响,吓的转过头来,等他看到来人时,一双眼瞪大了,“你……”
闯进来的人正是何朝炎,他不放心百里安所以才一路尾随,没想到却跟着百里安来到这驸马府里,还见到百里安与驸马那样,那样……
“安安,你怎么没有回宫,来了这里?”何朝炎在百里安面前一直是温顺的模样,但这句话却透着一股子质问的味道。
百里安也没想到何朝炎会闯进来,他本以为已经将他打发走了,没想到他竟然一直跟到了这里。
罗闻佩对何朝炎没什么印象,但见他叫出百里安的名字,就知道两人是认识的。
百里安哪里解释的清楚,在今日之前,他还没觉得这何朝炎这么会坏事儿过,“我……”
他上身的衣物刚才自己除去了,袒露着上身,肩膀瘦削,胸前两点也粉嫩青涩,何朝炎从军时,见过许多打着赤膊的男子,从前见来觉得寻常,但不知为何见到百里安的身子,就忍不住有些脸热。但他又移不开视线,直直的站在门口盯着百里安。
百里安捡起地上的衣服披在身上,蹲在地上为他擦药的罗闻佩也握着手中的药瓶站了起来。
何朝炎见百里安一副慌乱模样,又看一旁的驸马一副方才沐浴过的模样。想到方才自己见到的那一幕,就更觉得怪异万分,“你和驸马,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百里安:我只是在擦药
罗闻佩:【微笑】绝对没有亲亲摸摸哦
百里安:真的只是擦药
罗闻佩:【微笑】六皇子的小屁股超级翘哦
百里安:驸马你……
何朝炎:!!!!!!!!!!
第180章 金雀翎(180)
“你是说,你是替玉真出嫁?”何朝炎听完百里安的解释,还一副犹疑的模样。
“嗯。”百里安本来也不想将这件事告诉何朝炎的,但眼下他都来了这里,若是不解释清楚只怕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何朝炎没有在这件事上追问,却反倒问,“那在长乐宫的那个人,就不是你?”
百里安微怔,“长乐宫的人?”
“我几日前入宫找过你,娴妃跟我说你身体抱恙,不能见人。”何朝炎这几日还在担忧百里安是生了什么病。
百里安想了想,“那应当是我母妃替我找的一个替身。”
何朝炎松了一口气,“你既然不在长乐宫,那就说明你没有生病了。”欢欣了片刻,他想到这代嫁的后果,又紧张道,“那如果被发现了,会不会——”
这也是百里安担忧的。
“院子里伺候的人,我都调遣出去了。”一旁的罗闻佩道,“近日内,应当是没什么问题的。”
何朝炎看了他一眼,而后目光又转回到百里安身上,“在这里暂且安全,但是在宫里——如果皇上太子要去探望你,那怎么办?”
百里安哪里有什么办法,“如今都走到这一步了,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何朝炎知道真相,显得比百里安还要忧心忡忡。
“走一步算一步吧。”百里安道。
何朝炎还对方才看到的事耿耿于怀,“那你与驸马……”
百里安以为何朝炎是说他与驸马同床共枕的事,“驸马与我,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何朝炎涨红着一张脸,断断续续道,“掩人耳目,也……也不需要有夫妻之实吧。”
百里安被这夫妻之实四个字砸的一懵,一旁的罗闻佩却以为他并不知晓这样的事,才不知道如何作答,就上前一步,将百里安挡在身后,“请何将军慎言,我与六皇子只是寻常朋友罢了。”
“那你刚才,刚才……”
“刚才?”罗闻佩微一蹙眉,“我方才是在替六皇子擦药。”
何朝炎这才看到,罗闻佩手上攥着的瓷瓶上,贴着金疮药三个字。他一下明白过来两人方才是在做什么,想到自己刚才那质问一样的口吻,一张脸愈发的红了起来。
百里安被罗闻佩拦在身后,见两人对峙着,正要说什么话,却被罗闻佩轻轻推了一下,“六皇子去沐浴吧,我同他说。”
百里安已经将该说的都说了,现在让他再说什么,他也说不出来,“嗯。”
看到百里安裹着衣裳进了屏风后,罗闻佩才抬起眼直视面前闯进来的何朝炎,“何将军,我们出去说。”
何朝炎对这驸马也没有什么好印象,只因为上一回在玉真公主的生辰宴上见到了,才在现在叫得出名字来。
百里安一会澡,心中实在担心那何朝炎将他今日在流光画舫的妙音姑娘床下,将他揪出来的事告诉给罗闻佩,就披了件衣裳走到门边听两人的谈话。
但两人好似已经聊完了,百里安只听何朝炎应了一句什么,他还贴在门板上,门口的罗闻佩就推门进来了。百里安一下来不及躲开,慌张的往后退了几步。
罗闻佩见百里安披着他的衣裳站在门口,露出半截小腿来,声音都不自觉温和了几分,“洗完了?”
“嗯。”百里安不知道何朝炎说没说此事,目光不自觉的就瞥到何朝炎身上,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我已经同何将军说清楚了。”罗闻佩以为百里安是担忧何朝炎会将此事透出去,“何将军与六皇子也算是青梅竹马,不会为难六皇子的。”
何朝炎刚才听罗闻佩说了厉害关系,心中也是偏向百里安的,“安安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百里安看何朝炎不像是告状了的模样,就松了一口气。
“别担心了,进去休息吧。”罗闻佩走到百里安身旁,而后站定了对门口的何朝炎道,“何将军也早些回去吧。”
何朝炎看也不看他,一双眼盯着百里安,“安安,明日我再来找你。”
百里安心里一咯噔,正要拒绝,就听身旁的罗闻佩道,“六皇子身份特殊,何将军若是为他好,还是少来走动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