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才好好活到今天。”许恪配合地接话。
小二哥果然更兴奋了,一拍大腿道:“可不是嘛!当时军中当统帅的就是高昌人闻风丧胆的定国侯,定国侯也不知道怎么就惜才起来,没杀他,只效仿三国时,曹cao割发代首,削去他的头发了事。从那以后,他就立誓再不喝酒了,酒瘾犯了,就喝茶。”
他说到定国侯时,许恪就抬头看着戚无为,戚无为并无异样,在小二说完后,还赏了他,打发他出去了。
戚无为才道:“侯爷也不是无视军规的人,那次倒不是他偷偷喝酒,而是在庆功宴上喝多了,后来差点误事,倒不能全怪他,这才从轻处罚。”
许恪点点头,说:“他如今不用打仗,却苦闷着喝茶也是有缘故的吧?”
戚无为说:“确有缘故。高昌来犯,他……想投军,苦于大营无良将。”
到这里,许恪就明白戚无为这么弯弯绕绕说话,是什么意思了。一晚上浪费许多时间,就为了最后这一句。
许恪轻声道:“你也想投军。”
戚无为“嗯”了一声,像是不知道怎么说。
许恪便问他:“门路都走通了?”
世家子参军,当然不是去报个名就行的。走好了门路,虽然也是从小兵做起,起码不会被头顶的人抢功,到底晋升容易些。但过程仍旧很苦很艰辛也就是了。
戚无为反而一怔,突然明白许恪的意思,连忙摇头,说:“不,不是。”
一急竟然还结巴起来。他稳了稳才说:“不是没告诉你就去走门路。昨天……太子出宫往外公府上去了,天明,舅公来找我,说,太子亲口说的,想带我出征。”
原来是这样。许恪心里果真好受了一些,他本来以为,戚无为早就有了打算,一切安排妥当才来告诉自己。现在知道不是,才安心许多。
许恪替他添上茶水,道:“你别急,我也没有阻拦你的意思。若不是现在身份不许,我倒想跟着你去边关。”
他叹一声,心里知道翟修定然不肯让他也参军的。
戚无为有些吃惊,说实在的,他就怕许恪拦着他,虽然可能也拦不住,但他不想临走还要和许恪闹得不愉快。
许恪又问:“什么时候走?”
戚无为:“……三天以后。”
战事紧急,耽误不得。要不是太子出行得有排场,这三天也没有。
许恪又叹道:“眼看就要过年了,真是……”
他没说完。罢了,多说反而加重戚无为的愧疚心。
他朝戚无为勾勾手指,戚无为不明所以往他这边靠了靠,被许恪一揽,整个人靠进许恪的怀里。
只听许恪坏笑道:“既然都要走了,还不让爷舒服舒服……嗯~”
最后声音变了调,因为戚无为突然隔着衣袍探向他。
没多久,戚无为就掏出帕子擦手。两个人第一次这么亲密,虽然,咳,还没做全套,且是单方面的,但也意味着,两人的关系又进了一步。
许恪心中更为不舍,心里盘算着,得想办法跟着戚无为一起去边关才行。
只是这想法不能明说,戚无为怕是不肯。他凑过去,要了一个绵长的吻。
……
回去的时候,许恪绕到丘民的刑房想去看看许忻,自然还是不准见。他使了点银子,托人多照看。
心里梗着回了相府。
才回到他所在的院子,就听到房间里有人在议论他。
许恪算是空降,很多人奋斗一辈子也得不了主子青眼,偏偏许恪前脚能在定国侯府横行,后脚就进了侯府,还是近身侍奉的侍卫。翟相进出都带着他,可不羡慕坏了其他人!
只听一人说:“那小子也没什么好,功夫连二狗子都不如,相爷也不知道看中他哪一点?”
另一个调笑说:“你不知道吗?听说他在定国侯府,是定国侯世子的那个~说不定,是那方面好,你我比不了的!”
两人猥琐地嘀咕半天,许恪正要踹门,忽然有听到其中一个人说:“莫管他不是相爷的那个,但说受宠,你我就羡慕不来。你可知,我晚上办完差回府时,在哪里见到了许恪这小子?”
猛然听到这段,许恪真是惊出一身冷汗。莫不是他去茶楼时,被人瞧见了?
这话要是传出去,翟修稍微一查,就知道今晚上,戚无为也在茶楼里,那可真是了不得要出大事了!
另一人莫名其妙道:“哪里?我只知道许恪出府去了,你在何处瞧见他了?”
先头的一人说:“莫说你想不出来,我都没想到,他居然进了云海茶楼!”
另一人吃惊道:“你怕不是看错了吧?云海茶楼可是专供有钱人喝茶的地方,一壶茶居然敢收二两银子,平民百姓也只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诨人才会傻不拉几的去那喝茶,他许恪也不过一个侍卫,哪里就有钱到云海茶楼喝茶去了?”
“我诓你这事儿玩呀?我也以为自己看错了,还专门跟过去瞅了瞅,真真是他没错,许恪径直上了二楼。你也别说人家就是个小侍卫,没瞅相爷那般宠他,说不定人家另有相爷的赏赐呢!”
另一人道:“也是。说不定人家出去就是会情郎去了,这情郎呀,说不好就是定国侯世子。以前定国侯世子虽当街要打杀他,可这么久不也没事儿吗?我就不信定国侯世子不知道许恪在我们府上,他不再追究肯定是余情未了!”
这人还不知道自己一语中的,只当做诨说的笑话胡乱编排。
许恪听了这一出,暗暗皱眉,心里既惊又喜。惊的是,若他把这话说出去,只怕他许恪转眼就没命了,还谈什么谋划?喜的是,正愁没理由让翟修送他上战场,这就有了送上门的好机会!
他一脚将门踹开,y-in着脸看向房间内的两人。
第 47 章
这晚,翟修在书房停留很久。最近朝堂多事,年节下,乱民加上太子出征就足够辛苦了,他又兼着丘民的头领一职,还要常常分心顾着那边。
翟修已经年过五十了,今年他明显觉得自己精力不如之前旺盛,好在已经和大人商量过,等许恪能上手了,他就退下去,把丘民交给许恪,到时候也能轻松一点。
他想到许恪,总算是松一口气,这个接任者,真是没选错。头脑灵活不说,办事还很有分寸,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翟修把手中的信件重新装回信封,提笔打算回信,却听到书房外,稍远一点的地方有哭闹声。
书房是相府重地,闲杂人等连靠近也不许,怎么会有哭闹声传过来?
他将笔放下,不悦地叫人进来。
门外候着的是个眼生的小厮,翟修却没注意到,淡淡问他:“外面吵什么?”
小厮没这么近接触过翟修,有些战战兢兢,哆嗦地答道:“回相爷,奴才听着,是府里的赵阿宝家的,她像是在求相爷做主,只是她没说为的是哪件事。”
翟修这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问:“翟敏呢?”
翟敏是世仆,身份是相府大管事,也是翟修最亲近的老奴,年纪只比翟修小一点,今晚他就在外面侍奉着。
小厮道:“回相爷,敏管事去前边处理这家子的事了。”
他刚说完,就听见门外传来翟敏的声音:“相爷容禀。”
翟修挥挥手,让小厮退下,把翟敏叫进来。
当下是寒冬腊月,翟敏头上却有层薄汗,似乎遇到了极难处理的事情。
翟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忙慌的?”
翟敏喘了口气,才道:“相爷,赵阿宝家的,说您的侍卫许恪杀了她的儿子。”
“什么?!”翟修大惊失色,猛地站起来,还失手打翻了墨盒。
他却顾不得,忙问:“所为何事?”
不等翟敏说话,他就又说:“算了,把人都叫到耳房,我亲自问。”
“是。”翟敏匆匆去了。
片刻后,许恪并那两名死者的家属都跪在翟修书房隔壁的耳房里。
赵阿宝家的哭天抢地的哀嚎,不知道的还以为就是她亲儿子呢!另一个人是个沉默的男人,据说是其中一个死者的远房舅舅。
许恪心里难受,他本意并不是想杀他们,只想狠揍一顿,把他们打怕了,不敢再乱说话,再把他们赶到某个偏远的庄子上。而自己可以用受了委屈的理由,要求翟修安排自己去外面办事。
后来三个人动手中,那两个人一看二打一还打不过许恪,一急之下就动了武器,再然后,一左一右攻击许恪时,许恪躲闪开来,那两个人却收势不及,互相倒在对方剑下。
这意外来的突然,让许恪心跳都静止了。他没想杀他们,可那般结局,似乎和他也脱不了干系。
许恪来不及多想。就听见翟敏呵斥了赵阿宝家的,然后翟修让他陈述过程。
许恪道:“我听见他们两个在背后非议相爷,说的话不堪入耳。一时气愤,便同两人理论起来,后来言语不和,又动起手来。他们见打我不过,就拿了剑,我……躲闪时,他们互相刺中了对方。”
翟敏c-h-a话说:“看尸体的情形,应当是这样的。”
不是许恪动的手,让翟修多少松一口气。
只听赵阿宝家的气愤道:“若不是你和他们打架,我儿子哪里会死!现在撇得这样清,你是不想负责不成?可怜我的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