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过后,他便问许恪:“许先生有什么高见?”
许恪道:“属下进城之前,和李进将军约好,他在城外接应。不如高森护卫着殿下出城,和李将军汇合,再回皋城整兵发兵。属下便和戚世子……戚将军一起在天亮之前烧粮Cao,制造混乱,看是否能打开城门。”
此时距天亮只有两个多时辰了,留在洲城中,危险和难度都大为增加,这也是许恪为何要让太子出城的原因。太子若是在,无论他们中谁陪着太子,都必须舍生护他,许恪只要想到戚无为会为太子而死心里就不舒服。而且太子还不良于行,这特征太明显,不好隐藏,导致护卫太子的任务有些过于艰难。所以打发他走,才是上策。
太子看向戚无为,戚无为也道:“末将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殿下留在城中,实在是危险,先前不敢让殿下出城,是无人接应,怕路上再有不测,既然李将军就在城外,那殿下还是尽早出城为善。”
为了促使太子下决心,许恪又接话说:“路上的探马,属下已经尽数除去了,太子殿下这一路,定然无甚危险。”
他还身手不俗。太子禁不住又拿那种求贤若渴的目光看许恪,许恪却毫无所觉。
戚无为像是懂,却没有多说,只催促道:“那殿下这便动身吧!高森,路上注意安全,千万护好殿下。”
高森便道:“属下定会拼死护着太子殿下。”
余话不叙,太子跟着高森从小院里匆匆溜出去。他们走了以后,小院里只余下戚无为和许恪两个人。
不等许恪扑过去,戚无为就一把将人搂进怀里,双臂紧抱着怀中之人,胸中似有千万情绪在翻滚。
许恪感受着他的心情,等他恢复了,才说:“现在才知道我重要了吧?”
戚无为低头趴在他的肩上,嗅着怀中之人的气息,道:“早就知道了。”
这温馨时刻,许恪却不甚自在的躲了躲,说:“我好几天没洗澡了。”
这一路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实在不能怪他。
戚无为轻笑,道:“一点都不臭,真的。”
许恪属于体味很轻那种,夏天都不怎么出汗。可即便如此,许恪还是不太自在,嗔道:“好好说话,做什么动手动脚的。”
好似以前在戚无为身上乱摸的人不是他一样。
戚无为眼底露出一点笑,挪揄道:“我何曾动手动脚了?”
许恪少有在言语上吃亏的时候,气得在戚无为胸前一捶,恼怒道:“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话未落,冷不防地,戚无为在他屁|股上一拍,凶狠道:“你涉险还有理了?“
“啊!“许恪捂着屁|股跳起来。疼倒是不疼,可是羞耻得很啊!
许恪原本c-h-a科打诨的就是想让戚无为忘了这一茬,没想到他还是没忘,非但没忘,还打他屁|股。
许恪拿眼睛瞪他,戚无为将人拉到身边,“看什么?还有点时间,回房间睡一会儿。”
“不睡!”许恪不满极了,两个人才敢见面,话都没说几句,就赶他睡觉。
戚无为推开房门,将许恪拉到床边坐了,温柔道:“听话,我给你守着。”
许恪被按倒在床上,仍然拉着戚无为的手,道:“那你也睡一会儿。”
戚无为摇头,道:“别误了时辰。”
第 53 章
不知过了多久,戚无为在许恪脸上一亲,许恪醒来,迷迷糊糊的一时竟不知身处何处。
房间里仍旧没有点灯,漆黑一片。戚无为坐在床边,从轮廓上分辨出一丝温柔,许恪渐渐清醒。
“什么时辰了?”刚睡醒的声音里有一丝沙哑,许恪轻咳一声,一杯水立刻送到嘴边。
他就着戚无为的手喝了一口,才听戚无为说:“不着急,时辰还早。”
虽然是如此说,但许恪知道,如果时辰还早,戚无为也不会叫他了。他从床上下来,整了整衣服,拿着佩剑道:“走吧!”
和太子约好的时辰是寅时末,他们要在之前烧毁粮Cao释放信号,之后大军进攻。要做的事很多,留给他们的时间的确不多了。
戚无为却没动,许恪诧异地回头看他,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暗夜中,戚无为颇为无奈地看着他,最后忍无可忍地将人拉到怀里,长长亲了一口。
原来是在等这个。
许恪在心底偷笑,一直以来都是他主动,难怪戚无为等不到,会是那般神情。
两个人正难分难解,许恪感觉到戚无为的手顺着衣服钻了进去,然后在自己的背上摩挲。他的手干燥有温度,因为习武导致的薄茧触在肌肤上,有点扎也有点痒,让许恪舒服地溢出一声喟叹。
戚无为没放开他的唇,仍旧认真亲着,手却渐渐往下移。
等许恪明白他的意图时,戚无为的手已经停留在危险地带。
许恪难耐地喘了两声,低声道:“还要去烧粮Cao。”
戚无为手上动作不停,“不会浪费很多时间。”
许恪:“……”这是说他太快了?总觉得他好像被鄙视了。
果然不大一会儿,许恪就软倒在戚无为怀里,戚无为扶着他,空不出手掏巾帕擦手。于是便举着那只手,等许恪回神。
缓过来的许恪,果然对他那只手避如蛇蝎,只看了一眼就扭过脸,还嫌弃地说:“快去洗了!“
戚无为还是没动,却皱着眉,一副欲言不言的样子。
许恪本就有点羞,见他这般,更是难堪,伪装出凶狠地表情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见他这般模样,戚无为只笑了笑,终于举步,走到一旁找水洗手。许恪暗暗松一口气,向来是他调戏戚无为的,没想到这次戚无为居然不脸红,害他没有发挥好。
房间一角传出一点声响,只听戚无为道:“我听说,你这个东西,是能吃的。”
闻言,许恪呆愣地看着他那边的那团y-in影,这句话他应该听懂了,可是,意思他却不甚明白……应该说,不敢置信戚无为说了什么。
这位世子爷,不是一向很正经吗?
戚无为迎着他的目光,很自然地露出一个笑来,又道:“等孝期过了我们试试。”
许恪手中的佩剑吧嗒一声掉在地上。就是刚才做那个事的时候,他都没有丢开佩剑,却被戚无为两句话吓得拿不稳。
明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他却觉得能看清戚无为一丝一毫的表情。戚无为说话时,脸上是露着笑的,神情是笃定且认真的,这昭示着,他那般说,不是一时兴起信口开河。
正因为如此,许恪才如此震惊。
果然古人更会玩儿吗?
许恪暗暗佩服,心里自愧不如。枉他阅尽小黄书,还抵不过戚无为无心一撩。
戚无为像是知道他被吓到了,只弯腰将佩剑捡起递给许恪。又拿好准备的东西,走到许恪身边,在他脸上碰了碰,道:“走吧!”
许恪便机械地跟在他身后。
出了小院,外面街道上空无一人。应当有巡防兵,只不过他们没遇上而已。
许恪渐渐回神,将注意力集中在眼下要做的事儿上。可是仍然气不过,趁戚无为没注意,在他腿上踹了一脚,道:“你真是想害死我,这个时候发什么春?!”
在他看不见的方位里,戚无为轻轻露出一点笑来,旋即正色道:“跟紧我。”
两个人穿过来来往往的巡防队伍,来到粮Cao存放的粮库中,戚无为才又道:“这里我们探过路了。”
不但探过路,还准备了一些油藏在隐蔽处。
粮库的戒备显然不如城头森严,只怕高昌人也料不到会有人偷偷进城要烧他们的粮Cao。至于城中原有的百姓,自高昌军来了后,都闭门落户,不敢出来露头,更别说烧粮Cao了。
所以许恪和戚无为两人判断了一下风向,避着人在粮库四周浇上油,点了几处火,就溜之大吉。
过了好大一会儿,在远处都能看见火光冲天。高昌兵才后知后觉地奔走呼喊“粮库着火了,快救火”一类的话。
远处一个隐蔽的墙头,两个人并排坐着,亲眼目睹这番情景后,许恪暗叹一声,道:“果然这个时候正是一天最为疲累的时候,警戒心也最低。”
戚无为没有说话,确定粮库的火救不了之后,牵着许恪的手从墙头跳下,才道:“接下来才是最难的时候,我们谁都不能死。”
皋城只有两处城门,一处在西边,他们也绕不过去。所以太子领大军攻打的只能是东城门,许恪和戚无为要做的,也就是想办法打开东城门的大门。
这可不容易。
两个人身手再强,要对上数以万计的敌军,只怕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他们唯一的机会,就是在高昌军来不及召来更多人的时候,就屠尽城门处的士兵,并将城门打开。
他们隐在角落里探着头察看,粮库着火,虽吸引了一批士兵去救火,可惜守城的却丝毫未动。
戚无为判断一下时辰,低声问:“马上便是寅时末刻,你准备好了吗?”
见许恪点点头,他朝空燃了一枚烟花,随即从暗中现身,举着剑逼向那群高昌士兵。许恪紧随其后,同戚无为背靠背互相防卫着,对高昌守城军展开了一场里应外合的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