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开始烦恼另一个问题，一个他每年都要冥思苦想的问题——圣诞礼物。
比尔最不擅长就是人情往来，偏偏这个世界固定的节日里互相送礼物是一种风俗习惯，他非常苦恼却不得不做。
——只是今年这个问题里又掺杂了一些别的东西。
“你觉得圣诞节我应该送什么好？”比尔走进门来，询问道。
“送给哪个女孩？你需要我的意见作为参考？”语气之中有着明显的不以为然和哂笑。
“不是。”
“那是给谁？那个人我认识？”——所以你来问我？
“送你的。”
“……”卢修斯·马尔福无奈地放下手里看到一半的书，抬头看向走向书桌的比尔。
过了很久，也许是发觉到他很久没有回答，比尔才抬起头，奇怪地问，“怎么了？”
“……你要送我圣诞礼物？”
“没错。”比尔点点头，上次的圣诞节两人虽然算认识了，但因为比尔四年级时在对角巷的碰面，导致互相都有着防备，自然也谈不上交情，比尔想了半天，还是把他排除在礼物名单之外，这一点想必卢修斯也是一样。
不过现在应该没什么关系了吧，不需要那么小心翼翼的相处也无所谓。
“格兰芬多都是这样讨巧，直接问对方需要什么的吗？”卢修斯无法理解，他所受到的教育就是，如何挑选礼物也是对对方的心意，最亲近的人当然要亲自挑选，而那些交情一般的，就让家养小精灵随便选点送过去就行。
反正他交际的对象几乎都是贵族，本来不管什么节日就会收到一堆有的没的，基本上家养小精灵会先把所有礼物筛选一遍，分出比较亲近的人送的礼物，其他的一律直接扔进收藏室，如果真的一个个拆开来看，那大概一整天都不用干别的事了，必须从早到晚地拆礼物。
比尔挠挠后脑勺，他对于风俗什么的一向不太在乎，因为每个世界的风俗习惯总有这样那样的不同，他会搞混的，不过卢修斯既然这么说了，或许直接问他想要什么真的是很失礼的行为？
“抱歉……我没送过斯莱特林礼物，既然如此，你还是别回答了，让我多想想吧。”
……狡猾的韦斯莱！卢修斯突然很想用蛇杖砸他的脑袋，他瞪着坦然道歉的比尔，有种无力感。
卢修斯本来没有丝毫要送比尔礼物的想法，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不过既然对方都当着他面说要送他圣诞礼物了，那么作为一个马尔福，他也不得不礼尚往来了，总不能在韦斯莱面前丢脸，不是吗？
比尔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每年要送谁什么礼物，这总是要花费他一堆脑细胞，这次尤为麻烦，如果是平时交往的格兰芬多们，会喜欢什么东西他倒是还想得出来，至于斯莱特林嘛，他就完全不知道了。
之前他也曾经寄信给塞缪尔，询问送斯莱特林圣诞礼物的话，应该送一些什么。
塞缪尔的回信里充满了嘲笑，比尔知道他在猜想什么，他以为比尔的这个礼物是要送给扬的，对此比尔没多说什么，否则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所要送礼物的那个斯莱特林是谁。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他呢？”伪装成狮子的小蛇满怀戏谑，最后给出的建议就是这样。
塞缪尔在信里一直使用“他”而不是“她”来指代被送者，这也是一种试探，而比尔却完全没有反驳——斯莱特林、男性——塞缪尔所能猜到的当然也只有扬了。
他的本意是想撮合他们两个多在一起的，只是没料到自己从一开始就猜错了而已。
比尔倒是觉得塞缪尔的建议很有建设性，或许直接问会是个好主意？——所以才出现了那么一幕。
“……随便什么都行，马尔福不缺任何东西——比起这些，我们是不是应该尽快开始今天的解咒？”卢修斯放弃似地说道，他今天一来就被晾在这儿，而比尔则是在自己的房间翻箱倒柜，“你在找什么吗？”
……随便什么都行？这样的答案让他越加头痛，不过既然委托人这么说了，比尔终于恢复了工作状态。
“抱歉，”他道歉，开始一边给卢修斯施加各种检测魔咒，一边回答，“我想找找看是否有华丽一点、能够代替礼袍的袍子。”
作为霍格沃茨的校董和德拉科的父亲，他当然知道霍格沃茨将要举行圣诞舞会的事，卢修斯挑眉道，“你没有准备礼袍？”
“唔……没人通知我，或许是他们认为我知道。”比尔无所谓地耸耸肩，“算了，反正我也不会跳舞。”
卢修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第九十五章
距离圣诞节还有两天，比尔就提前收到了第一封礼物。
以前他在外游历，所在的地方不定，还时常会遇到小麻烦断个几天联系，家里人要送他礼物很困难，提前或者延迟都是有的，他也对此习以为常了。
比尔打开窗户让外面那只金雕进来，然后解下它带着的礼物。
他虽然不养猫头鹰，但也知道这些小家伙要时不时贿赂一下才行，办公室里一直准备着高级猫头鹰粮，不过既然是金雕，显然不能用普通的猫头鹰粮，他想了想，把桌上一盘奶油点心端到它面前。
对于他的好意，这只金雕显然毫不领情，看了一眼奶油点心，就知道这个人拿不出什么好东西了，它不屑地扭过头，扑棱着翅膀从窗口飞了出去。
比尔摸摸鼻子，把点心放回原位，才开始查看那份礼物。
礼物上附着署名L.M.的卡片，上面也完全是那种节日时送礼的场面话，大意就是之前听闻他没有礼袍，特意准备了一件，如果能派上用场，他会非常高兴云云。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比尔从中读出了另外一番意思，很显然，对方认为那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梅林知道他可真的没想过这回事。
总之，如果一开始是欣喜，现在他可不对礼物的内容抱有什么期望了。
比尔猜得很准，拆开外层的包装之后，他看着袍子抖开后的全貌，哭笑不得。
不是说袍子有什么不好，恰恰相反，就是太好了，上等的材料、织工、剪裁，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件袍子实在是太华丽了一点。
比尔简直可以想象得出，如果他真的穿上这件礼袍去参加圣诞舞会，斯内普教授会如何用眼角斜睨着他，一边嗤之以鼻，一边说“原来韦斯莱的爱好是把自己打扮成一棵闪闪发光的圣诞树”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