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哈哈哈哈，杨业明，别闹了……”笑着躲过他伸过来的手，白色的衣衫沾满了黄叶，起身时扑簌簌落了一地。
“姚望，姚望，”他看着他，拽住他的手拉到怀里，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鼻子里都是他身上淡淡的药Cao味“我走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好好吃药，好好吃饭，等我回来一定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又健康，听到了没？”
怀里的人笑着转身扑倒了他，骑坐在他身上，低头轻轻咬了他的唇角一口“杨业明，你好唠叨啊。”
他无奈的拂去他头上的黄叶“别打岔，听到了没？”
又低头咬了他一口“好好吃药，好好吃饭，不让你担心？”
他看着他点了点头，他笑着捡起他身边的黄叶，轻轻放到他的胸口“行啊，咱们交换，我听你的话不要生病，你听我的话平安回来，好不好啊杨将军？”
他笑着说好，他却慢慢变了脸色，眼睛紧紧盯着他，指着他胸口的叶子说“它都听到了，你可不能食言。”
他把叶子塞进胸口的衣服里“好，绝对不食言。”
他低头轻轻吻他，颤抖的睫毛，温热的舌尖一遍一遍的滑过他薄薄的嘴唇“还有我的心……带走了，记得带回来给我。”
他伸手搂住他的腰，舌头纠缠住他的，他嘴巴里都是涩涩的药味，吞下去时却又变成了甜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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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望，我昨晚梦到你了，梦到初见那年，我不小心弄花了你的画，你哭的可伤心了，泪珠儿打s-hi了你的衣襟，我怎么都哄不好你，呵……从那时起我就折在你手上了吧，现在想想，我这辈子最怕的事，居然就是看到你哭……”
“姚望，我想你了，想起那年，我说想和你成亲时，你追着我打了三条街，哈哈哈哈，想我堂堂一介武夫，竟对你这般手无缚j-i之力的人没办法，哎……都怪你家教甚严啊……”
“你身体不好，我常常给你做药膳，你那嘟着嘴嫌弃的表情，我到现在还记得，撅着嘴说啊呀好难吃，最后却还是都吃完了……”
“我还想起我们成亲之*你穿红色喜服的样子，那个样子……怕是下一辈子我都忘不了，还有啊……第二天给爹娘敬茶时你那比喜服还要红的脸颊……啧啧啧……完了……你定是给我下了蛊，不然怎么满心满脑都是你……”
“姚望啊，明年叶子再黄时……我估计就能回来了……回来我就辞官好了，那儿都不去，就陪着你，你说好，还是不好？”
“……姚望啊……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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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刮过门窗发出呜呜声，桌上的烛火一闪一闪的，突然被窗外的一阵大风吹灭了，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中，外面的月光洒进来，照在桌旁男人的身上，给他凌厉的眉眼凭添了几分杀伐果断“援军到了没？”
“……回将军，还没到……”
男人微微握紧了拳头，拿起桌旁的剑“给我守住了，死也不能让他们破城。”
“是。”
男人缓缓起身，伸手拿过旁边的盔甲，里面夹着的一片叶子晃晃悠悠的掉在桌子上，男人穿上盔甲又把那片叶子塞到了胸口……
城门下的火把染红了男人的眸子，招了招手，下面的人立马去备了马匹，他转身下去，走动间盔甲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男人翻身上马，看着身后的将士们，慢慢红了眼眶，拿着剑的手爆起了青筋，他拉着缰绳，安稳住躁动不安的马，前面的城门缓缓打开，他慢慢抽出剑，薄唇轻启，是坚定又是决断。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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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很大，吹的他有点累，眼皮像有千斤重，睁着眼都让他累到崩溃，呼哧呼哧的呼吸声像破风箱一样，他挣扎着爬了起来“我不能死……他在等我……他在等我……”
漫山遍野的尸体，鼻息间都是腥臭味，他拄着剑慢慢的蠕动，身上的血滴滴答答的流了一路，一步就是一个血脚印“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脚下的尸体绊倒了他，他挣扎了好久终是没能再起身，大口大口的呼吸，天空被浓雾遮住，成暗暗的灰色，他摸出胸口的黄叶，眼角是大颗大颗的泪珠，晶莹的泪珠和着他脸颊上的血水和泥土慢慢变的污浊“对不起……对不起……我要食言了呢……”
“姚望……姚望……”手无力的垂了下去，胸口急促的起伏着，眼睛里的光越来越暗，大风卷走他手中的叶子，也卷走了最后一点声音…………
只有风声……呜呜呜……你听，像不像有人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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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儿啊，咱们回去吧……”老妇人颤颤巍巍的走到他身边，声音微微颤抖着“明天再来等好不好？”
“娘，他说过他会回来的，”男人伸长了脖子看着城门“我再等等，一会儿就回去。”
老妇人侧身抹去眼角的泪水“可是你该吃药了。”
他转身垮了脸“好吧，我吃了药再来，”过去搀扶住老妇人“娘，你说他回来看到我这么乖会不会高兴？”
“……会……”
“嘿嘿，等他回来看到我，肯定会吓一跳吧。”
“……会……”
“娘……他怎么还不回来？他说过叶子黄的时候就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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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雪落满头，也算到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