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失魂碎梦刀,天问灭魂剑
一 物是人非
春寒料峭,小雪初晴。
我是谁痴痴站在江畔,痴痴看着江水浮冰,一缕斜阳东升,半丝霜雾缥缈。
小雪初晴,y-in霾渐散,我是谁的心中涌现了多愁善感的情绪,神情也有些哀怨。
江湖风雨,浪荡酒歌,他愈发怀念起跟沈太公、方振眉喝酒吃鱼的日子,可如今非但沈太公不知所踪,就连方振眉也不知去向。
来福客栈旁,乍见那袭白衣,那飘忽的轻功,险些让他以为是方振眉,待看清楚那样貌,听清那声音,我是谁也只有苦笑的份。
这个白衣青年模样不比方振眉差,可到底是太过年轻,不同的淡然,不同的傲骨,同样姓方,也同样没衣服换洗。
方邪真不会是方振眉。
我是谁叹了口气,白雾从口中飘出。
日东升,天晴朗,小雪初晴。
初晴、初晴、初晴……
我是谁想起了许许多多的往事,此刻他多想唱一首豪情万丈的歌,多想饮一壶醇香浓烈的酒,他不止一次想过,若是身旁有个爱慕他的女子,为他撷来一株花,倚靠在他魁梧的胸膛,听他诉说着仗义江湖的过去。
我是谁向往这样的生活,可他又放不下与方振眉、沈太公行侠仗义的时光。
我是谁忽然握起了拳头,鼻音哼气,正待吼出一袭壮志凌云,感动天地的话语,却被阵阵嘈杂声打断。
我是谁愤愤转身,但见两个习家庄的壮汉从扛着铁锹,挎着长刀,气势汹汹向这处走来。
我是谁皱了下眉,掠身上树,屏气凝神偷听着。
“谁知道庄主又发什么病,比他大哥在时还能折腾人!”
“谁说不是,这几年汤药不断,依我看咱们习家庄的天又要变了。”
“以后的事老子也不管着,就说眼下上哪儿找什么r_ou_芝去,瞅着也没几年活头,白糟蹋了好东西。”
“得了,老哥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得了,叫总管听去有你好受的!”
年长些的壮汉咋舌,忽然转了话头:“你说昨天那两人是来寻仇的?”
年轻些的像是吃了一惊:“此话怎讲?”
年长的左右张望了眼,压低了声:“吠!你没看见那白衣服的小子一句话就让庄主旧病复发了嘛!”
年轻的点了点头:“莫非是前庄主的孽债?”
年长的不以为忤,噤了声,警惕向后看了眼,抓着年轻的壮汉就大步向前去,好像在躲避着什么。
细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晨雾消散,雾凇的薄絮依附在那袭黑袍之上。
我是谁坐在树上,回想着方才那两个大汉所言,一个纵身跃下,消失在江畔。
灌木丛中,窸窸窣窣的响动愈发清晰。
异样的步履声踏碎了冰雪,逆光而立,充满杀意的目光凝视着我是谁消失的方向。
我是谁走的太快,如果他慢一些,或许就能离想要的答案更近一步。
二失魂灭魂
温水浮花,梅香淡雅。
窗前一株花,露水欲滴未滴。
习秋崖推开房门之际,方邪真正在看着那株梅花,微微蹙着的眉头,好像在思索一件很麻烦的事。
麻烦事太多,自从被崔略商叫到了京城,方邪真就深陷麻烦中。
这一夜,他都在思索着。
他在想,客栈里死的那些人都是谁?
他在想,那突然消失的人又会是谁?
倘若崔略商当时与他同在,他肯定早就知道了答案。
可如今,崔略商丢给了他这么个烂摊子,便音讯全无。
方邪真轻捏了眉心不再去想,他不是捕头,不会破案办差,所以,若想知道答案,那么就只能按自己的方法去做。
方邪真知道习秋崖在门前站了许久,他回过头去恰好对上那充满不安又像是在隐藏着什么的的视线。
习秋崖冲着方邪真略一颌首,微微笑着,如果他的笑能再自然些,那应该是很好看的笑容。
只可惜,他的笑因他的紧张,而显得有些僵硬。
习秋崖犹豫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客套话:“方少侠昨夜歇息的可好?”
方邪真点了点头,道:“还不错。”
习秋崖皱着眉头,又是一阵踌躇,他的手指在袖中纠结着,似乎忍了很久,直到总算忍不住,才急急问出:“方少侠,此计若真能引出大哥,你能担保我不会死?”
方邪真看了眼窗外,忽然笑道:“除非你能放心将碎梦刀交给我。”
习秋崖大惊,不觉将刀别在身后,忿然道:“若我诈死必能逼出大哥,碎梦刀是家传之宝,岂能轻易交给外人!”
方邪真淡淡看了眼习秋崖,右手已探向了裹剑布的结口,眉毛一扬,笑道:“习庄主既然不信我,我又有什么理由确保你还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