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花公子明示心意,陆小凤却逃走了,两人定下一赌约,若花公子输便一切如旧,若陆小凤输就需给花公子一个答案。数月逃避,终得一契机再相见。【什么案情?没有,只有两个人谈恋爱(pia飞
注释:电影设定,时间线在大金鹏王后,会有摘用原著的设定。
内容标签: 武侠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小凤,花满楼 ┃ 配角:司空摘星,西门吹雪,石夫人,问剑庄主,独孤子英 ┃ 其它:陆花,花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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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一壶温茶
凉风习习。林间有凉亭,凉亭中有桌,有琴,有茶水,还有两个人。
两个人,正喝茶的是陆小凤,在弹琴的是花满楼。两个人,一个欲走,一个却无去意。
这是陆小凤第一次在花满楼身边一刻也再待不下去。
陆小凤不知手足该如何安放,只能坐定又喝了一口茶,杯已见底,他只好放下杯盏。
“花兄,你又是何必?”他故作镇定,声音中的惶乱却出卖了他。
花满楼的琴音却镇定得很,清扬婉转,从容坦然,如他此时心境,“陆兄,我所言不过是事实。”
陆小凤垂眸,为自己再将茶杯倒满。他因怯意而低头,对面那双眼分明看不见,却明如星斗,眼中不含半点恶意,却令他心中不安至极。
温茶入口,熨烫怡口,陆小凤的去意与怯意都稍缓了些,但他仍是想走,却又非留下不可。他必须要说话,却又偏偏不知该从何说起。
花满楼总是懂他的,他猜到了陆小凤正陷在这不知如何开口的窘境里,这窘境还恰是他亲自将他逼进去的。他轻叹一声,琴音略略一顿。
“陆小凤,这茶如何?”花满楼问道。
琴声因方才的一顿,缓了下来。
陆小凤终于抬头,再看花满楼,看他的眼,清润如三月春水,水中泛着潋滟波光。那波光极浅淡,若非他有心去寻,也瞧不见。
陆小凤眨了眨眼睛,那波光似乎又不见了。也不知是他先入为主产生了错觉,还是确有其事,却被花满楼藏得太好。
他想不清楚,他的心已乱了。所以他只好又饮一口茶,答道:“茶很好,清雅怡人,喝下去后齿颊生香。”
花满楼一直都笑着,此时他笑意却更浓了,“那茶苦吗?”
苦?
茶,从来没有不苦的。只是苦味浓淡有差,或者酵制时用特殊的法子加了些别的味道进去,让人注意不到那苦味。
陆小凤道:“苦味很淡,清香更盛。”
花满楼点头,指下琴音渐缓,就像是闲时无聊的随意拨弦,三声两声,徐徐款款,如泉水叮咚,佩环击鸣。
好听,悦耳,但陆小凤的心却更乱。
花满楼道:“但它却的确是苦的。”
陆小凤道:“是。”
他无可辩驳,茶无论多香,多纯,都仍是苦的。
陆小凤又道:“但人饮茶都只会以此解渴或是品香。但凡是主动要茶喝的人,都不会在意茶的苦味。”
花满楼欣然点头,道:“的确,若是不喜欢茶,刚开始要的就应该是不苦也不甜的白水。”
陆小凤自觉已辩胜了半筹,花满楼却又开口了,“可这茶或水却是一来便自己选定的。陆小凤,你选的是茶,喝的,也是茶。”
陆小凤哑然。他面前的桌上,的确是有两个壶,一壶装的是白水,一壶装的是温茶。他给自己倒的就是茶,他喝的自然也是茶。
陆小凤是个对自己很好的人,有茶的时候就不会喝白水,有上房的时候就不会住普通客房。他现在却有些后悔,之前自己为何喝的不是白水?若非如此,也不会又将这半筹又输了出去。
陆小凤摇了摇头,深吸了口气才道:“花满楼,难道我们不能忘记这茶的苦,只品这茶的香吗?”他神情恻然。
花满楼却仍含着笑,“有些事的确是不该点破,我亦不是咄咄逼人的人。”
他轻轻按住了琴弦,琴声已尽,余音却仍在陆小凤心间盘绕着。
陆小凤挤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道:“那便当从未点破过,如何?”
花满楼毅然决然地摇了头,陆小凤顿时心中的惶急、畏怯与许多莫名的情绪混搅成了一团难以言喻的乱麻。
花满楼坦然笑了,问道:“捅破的窗户纸如何还补得回去?”
陆小凤又乱又急,起身脱口道:“若花兄执意如此,那我只有告辞了。”
花满楼无奈摇了摇头,“陆小凤,一走了之向来解决不了问题。”
走,三十六计走为上。陆小凤曾用这一计躲过了不少麻烦。眼下走虽并非是上计,可他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了。
陆小凤身形一顿,“花满楼,我们不该如此的。我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你为何……”他看起来很是痛心疾首,目光闪烁,却是不敢再落在花满楼身上。
透过叶隙的斑驳光斑映在花满楼身上,虚影阑珊,颇有几分乘风之人将脱出尘世的缥缈,可他所说,一字一句皆是尘世之语,“情之一字,若是讲得出道理缘由,就不叫情了。”
陆小凤闭了眼,叹了口气,“花兄,我们可以忘却今日。”
花满楼摇头,如方才一般坚决。他唇角弧度不变,笑意不减,“陆小凤,你今天是一定会走的。”他说的很肯定,他一向很懂陆小凤。
陆小凤道:“是。”
他一定要走,而且他很希望,他这一走,他们就一起将今天的事忘了。他们就还是一对很好的朋友。
花满楼道:“那我们打个赌如何?”
陆小凤回头,看着花满楼,花满楼亦在“看”他,笑得如往日一般令人亲近。
“什么赌?”
花满楼道:“如果你赢了,我们就忘了今日,我亦绝不再提,我们之间只有君子之交,过去是怎样,以后便也是怎样。如果我赢了,我只需要你的一句话,一个答案。”
这是陆小凤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的条件。他是真的希望与花满楼做一辈子朋友。或许一辈子也不够。所以他必须要赢。
陆小凤应道:“好!那我们赌什么?”
花满楼道:“赌半年之内你若不来找我,便是你赢,若你来找我,便是我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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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能让陆小凤落荒而逃的,除了那几个武功已登峰造极的人与他结了仇,气势汹汹地寻来,就只有对他死缠烂打的女人了。现在,又多了个与他道明心意的花满楼。
陆小凤一路走,一路叹气。
事情是如何发展到如今的地步的,他也不太清楚。
花满楼是他的好友,挚友,甚至绝对算得上他最好的朋友。他了解花满楼,如花满楼了解他,他们都并非是有断袖之癖的人,却是如何陷入这友不能友的窘境的?
莫非这只是个玩笑?
若是个玩笑,定然不会是花满楼主使的,或许……或许会是司空那猴精又在戏弄他!
陆小凤脚步一顿,就想折返去问个明白。身只转了一半,他又停住了。
司空摘星会戏弄他,但花满楼却不是个会如此戏弄朋友的人。而且,有那个赌约在,无论玩笑与否,他都不能回去找花满楼。
若他还想与花满楼做朋友,他就不能输。
陆小凤又继续上路了,这回他叹的气更重。还不到一个时辰,他就已想回去找花满楼了,这半年想必会过得很是煎熬。
黄土路上泥泞未消,陆小凤在路上走得心不在焉,鞋面也沾了不少泥点。凭他的轻功,踏雪无痕都不是难事,此时却全无心思去避开泥凼坑洼。
陆小凤漫无目的地走着,却忽然被一个扯着嗓子唤人的声音给吸引了注意。
正午烈阳下,道路未干,路途偏僻,陆小凤环视了一圈,也没瞧见自己之外的其他人影。
那位唤人的老大爷正站在简陋茶寮外,挥舞着还算干净的布巾。
陆小凤一脸莫名,指了指自己。老大爷点了点头,陆小凤心中有惑,却不好拂了老人家的意,只好到茶寮中落座。
老大爷将陆小凤面前的桌子又擦了一遍,端上一壶热茶,“这位公子,不知你还记得老朽吗?”
老大爷这么一说,陆小凤才想起来,昨日他与花满楼曾路经此处,在这茶寮中避过雨,喝过茶。
陆小凤脸上挂着笑,答道:“记得。老人家有事?”
老大爷面色黝黑,笑皱了一张脸,在他这偏陋茶寮里见到一个朝气蓬勃且出手大方的年轻人可是件天大的高兴事。
仅有四张方桌的茶寮里只陆小凤一个客人,他无事张罗,就凑在陆小凤旁边,却不知一开口,说的就是陆小凤现在最怕听到的,“这位公子,请问昨日那位与你同行的白衣公子呢?”
陆小凤瞪大了眼睛看他,直吓得老大爷退了一步。看见老大爷满脸惊色,陆小凤暗骂了自己一句,连忙缓和了神色,歉然笑道:“那……那位公子他这次未与我同行。”
老大爷被刚才那一眼瞪得闭了口气,连喘了几下才缓过来。他将肩上布巾往桌上一放,坐到了陆小凤对面,语重心长道:“公子,你是不是与那位白衣公子不合了?”
陆小凤窘然,硬生生憋住了要叹的气。这大爷的模样,与坊间巷里那些劝解别家夫妻不合的老太太一般无二。
陆小凤给自己灌了一盏茶,苦涩浓酽,是与昨日一样的粗茶,入口却远比昨日的要苦,好在还是热的。他摆了摆手,装出一副无事的模样,“没有,没有,只是老人家你问起他,是有事找他?”
老大爷一拍手,道:“是啊,您等等!”说完,他就转身去破旧木柜里找了件东西出来,一把塞到了陆小凤手里,“这扇子是昨日那位公子遗落在此处的,我还在想该如何还给他。这下遇到您就好办了!您是那位公子的朋友,还给您就是还给他了。”
那的确是花满楼的扇子,他甚至不需要看扇面就能确认,因为那枚佛手翡翠的扇坠正在他手下晃悠。那枚在极乐楼,他还回去,又被花满楼借他作赌注,最后又在天女散花一赌中输给他的扇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