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邹老师来了,真好真好,我正想着向你求救呢。”一见邹玉蕉上门来,崔东旭计上心头。
“哟,这么说来我这叫送货上门了。”老太太摇了摇手,示意起身的崔东旭没必要倒茶。
“咱们学院邹老师的弟子个个博闻强识,知书达理,谁见谁喜欢啊,我就想着向你借个助手来着,你老一贯的菩萨心肠,怎么的也得帮我一把哈。”
“得了,别以为长得帅就能拿蜜嘴来哄我,我老太太不吃你这一套,我来正是想问问我弟子的事呢。”邹玉蕉笑道。
“弟子?哪个弟子??”崔东旭一时没反应过来。
“哟嗬,你个白眼狼,过了除夕夜就不认往年的账是吧,小邱呢?你把他卖哪去了?”邹玉蕉没想到一向可靠实诚的崔东旭也学会了打哈哈。
“瞧你老这话说的,我又不是人贩子,他一直在我身边呢。”
“骗鬼吧,人呢?我怎么没见着人,”邹玉蕉眼睛在办公室内梭了一圈,“我都观察有段时间了,邱洋根本就跟你没在一起出现过校园,说吧,你领的是什么课题,难道要派他出去潜伏么?”
“目前研究的课题是‘老头眉’茶树无x_ing繁殖,”崔东旭挠了挠头,不得不坦白交待了,“邱洋没在我这个课题组,而是在我爸的公司搞社会实践。”
“你爸不是造玻璃的么,跟他学的又不搭架。”
“邹老师平时教导自己学生也总说,大学不是单纯培养人的专业技能,不是单纯地灌输一些课本上的静态知识。咱们大学的立足点是培养人的价值观和价值判断能力,让学生学会对社会上纷纷绕绕的事物做出判断,我们大学的功德不是往空瓶子里注水,而是对大地的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对学生来说是一种修行,修成高贵的品格和气质,使他们有大眼光、大胸襟、大志向、大境界、大智慧,不是为了就业而学习,而是为了成人,不是为了一己谋生,而是要为天下人谋生,为天下谋太平,为人类谋福祉,德行提高了,人格养成了,那么对社会来说就是一种善的力量。”
“你这叽叽歪歪一大通虽然是有道理,但我只要知道一点,邱洋怎么样,是个什么状态?”邹玉蕉自是知道说不过这个高富帅,他能成为庆源政客们的座上宾当然是有真本事的。
“很好,相当不错,我爸说他是个管理人才呢,很是倚重。”
“我信你了,”邹玉蕉也不废话,“走了,不耽搁你这大教授的时间。”
“别急着走啊,”崔东旭耍娇又耍赖般拉住邹玉蕉,“我还有事相求呢。”
“得得得,你说你说,我还真怕了你了。”邹玉蕉被这家伙卖萌的神态给逗得莞尔,没想到私下里他还有这一面。
“再借个人给我。”
“少来,有借无还,你在我这信用等级下调了。”
“这次真的是借来攻课题的。”
“想借谁?”
“谁都知道啊,‘邹老太太有三宝,邱洋屈菁江敏浩’,”崔东旭笑道,“想借屈菁。”
“女生方便?”邹玉蕉狐疑地打量着崔东旭,想看穿他的心思一般。
“方便,也请你老放心。”崔东旭知道老太太的心思。
“那行,”邹玉蕉点头应承了,“不过我也在这托个请,你是大教授,学校里红得发紫不说,又在市里能说得上话,将来在出路方面可得给屈菁多考虑考虑。”
“这是自然。”
第70章 第六十九章
邹玉蕉走后,崔东旭想了想她的话,觉得不管怎么样,至少得把邱洋的学分达到毕业标准,在选课上得好好给他筹划筹划。
晚上跟邱洋联系时,崔东旭便把邹玉蕉来找他的事说了,要邱洋在公司不忙的时候尽量来学校上上课,见见授课的教师和邹老太太。邱洋作出感恩涕零的样子一口应承了,顺便也把自己被任命为常务经理的事跟他说了。
“这是个什么职务,只听过常务副市长常务副省长的,你这常务是干什么的?”崔东旭好笑地道。
“我目前也不知道,貌似权限蛮大,崔伯伯说他不在公司时就我说了算。”邱洋有些得意地道。
“哦,那是挺大的,不过权限大意味着担子也重哈。”崔东旭明白了,原来老爸这是在撂挑子,想慢慢隐退呢。辛苦了几十年,也是到了好好歇歇的时候了,不过他怎么选中了阿洋呢,难道他这么些年来的考察结果是表弟表妹一个都没中意的?阿洋进公司也没多长时间呀,能得到老爸的肯定,说明臭小子还真有几把刷子,不管怎么说,老爸这样的选择,自己是最满意的了。
“干什么事不得负重啊,只能是边干边学啰。”邱洋信心十足地道。
“你这是大喜事啊,”崔东旭笑道,“我得给你买个贺礼,说吧,想要什么?”
“能自选么?”邱洋诡笑道。
“当然没问题,你在公司里有了具体职务,我比你更兴奋。”
“那等我回来再说吧,有比这更兴奋的事要跟你披露。”邱洋嘿嘿地笑了起来。
“我怎么有种不祥预感啊,”崔东旭被邱洋的笑声笑得背脊发凉,“你小子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哪能啊,保证是惊喜。”
“跟你说哈,可别再为我买什么避邪消灾乱七八糟的礼物,对我来说没用,枉费了钱。”
“不买了不买了,上次被你嫌弃死了,哪敢再犯同样的错误。咱们求同存异,今后绝对尊重你这个唯物主义无神论者。”
“那是个什么惊喜?”崔东旭有些好奇。
“现在就说了能是什么惊喜啊,等我回去吧。”
隆宫乡九邱村。
庄华英在搬被褥晒的时候,发现被子下压了一叠钱,便走到阳台晃了晃手上的钱对院内的邱敬平说:“老公,这钱是不是给儿子的啊?”
“放哪里的?”
“房间被子下面,”庄华英把钱在手上拍了拍,“一笔巨款呢,得有四五千。”
“要死,”邱敬平想起来了,“你那天没给阿洋么,我以为你给了呢。”
“他走的时候我见你去了房间一趟,以为你拿给他了呢。”
“你看看你们两个,年纪轻轻就忘东忘西,我的宝贝孙子岂不是要给饿死了。”从猪圈那边过来的周贵妹埋怨起来。
“没那么夸张,就这么几天能把他给饿死?你孙子c-h-a上翅膀就能飞的,精得很。回家也没提钱的事,估计是不差钱。”庄华英笑道。
“他都多大了,好意思主动跟你们提钱,枉费你们还念过高中呢,我这老太太都知道得尊重孩子的自尊。一个宝贝儿子,给生活费的事都能拖拖沓沓。”
“妈说得也没错。华英啊,他不在谈女朋友么,花销肯定大,你等下打个电话,给他说下,把钱转给他。”邱敬平嘱咐道。
“是啊,我忘了那小子在泡妞呢,手头上不阔绰点不行。”庄华英说着进里屋去找手机了。
“华英,给他再加点,现在什么东西都老贵了。”周贵妹对儿媳喊道。
不多时,庄华英从屋里出来对邱敬平道:“我就说嘛,你儿子不差钱,这点钱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呢。”
“啥意思?”
“他说今后别给他汇钱了,他有固定收入。”
“我还是没明白呀,他一个学生哪来的固定收入,把手机给我,我问问他。”邱敬平放下手中的水泥灰刀,准备脱下手套。
“你还是忙你的吧,你儿子没空理咱们,我还没聊上几句就挂了,说是人在罗源。”
“在罗源?学校不要上课么,跟女朋友跑去旅游了?”
“说是跟老总一起去出差。”
“我的个姥姥,他这是出的哪门子差呀?”
“不是跟咱们提过么,一直在他老师的爸爸公司里打短工呢,上次不也是说在出差。”
“一个学生怎么老出差出差的,荒废了学业怎么办。”
“嗯呐,”庄华英忙着附和道,“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咱们再也不能纵容他了,是不是得干预一下?起码也得强烈谴责几句是吧。”
“等有空我再跟他聊聊,”邱敬平白了一眼妻子,“管教自己的儿子怎么还用上了外交辞令,新闻联播看多了吧。”
“老公,”庄华英突然有些失落地道,“你说阿洋毕业后会不会回来啊?我看呐,他肯定是想赖在城里生活的,那岂不是跟邱弘一个样了,那咱们也跟大嫂大哥似的,好不容易养了半辈子的儿子,结果全被儿媳妇一家攫取成果了。老公,要不咱们再生一个女儿怎么样?”
“你神经啊,”邱敬平笑道,“儿子他是另一个个体,又不是咱们的附属品,长大了当然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你以为养猪呢,养肥了能卖个好价钱或是能吃上几块好r_ou_,你还指望在儿子身上能有什么投资回报么。”
“先前都不是说生女儿的会担心白菜被人家养的猪给拱了,现在反了,白菜把猪给拱了,”庄华英唉叹道,“这么帅气的儿子被人家抢走了,心有不甘呐。”
“我看你啊,提前进入老年期了。他女朋友咱们都没见过一面,你就在这胡思乱想,真要是上门了,你怕是要跟她打架抢儿子了,奇哉怪也,从小打到大的,现在倒舍不得放手了,这要说出去,鬼都不信。”邱敬平笑着摇了摇头仍旧忙他的手下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