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二婚你就别管了,还是赶紧催自家儿子吧,老太太都放出话了,今年过年就等着宝贝外孙带宋基平的女儿去给她拜年呢。”庄鞍钢笑道。
“阿洋跟宋家姑娘的事妈都听说了?”庄华英不相信地道。
“可不就是,”庄鞍钢很是大气地道,“你得早点想着去提亲呐,到时要送什么聘礼跟我说,我帮你置办。”
“得了吧,”庄华英不屑地道,“我这书香门第怕沾上你那铜臭味,聘礼我会自己想办法。”
“嗤,那是,书香门第那就送书当聘礼呗。”庄鞍钢腹诽,书香门第?哼,你们邱家八辈子也没出个当官的,就我这舞文弄墨的秀才姐夫就撑起你老邱家书香门第啦?
“送书我乐意。”庄华英抢白道。
“你乐意我也不会去丢那个脸呢,”邱敬平拿了瓶果酱从屋里出来,“像这种大事,还真得要劳烦鞍钢才行。”
“姐夫说这话就见外了哈,”庄鞍钢宝贝似的接过果酱,赶紧塞进了包里,生怕庄华英会夺回去似的,“我这宝贝外甥要结婚,别说出力了,就是要我倾家荡产那也高兴啊。”
“嗬,漂亮话倒是出口就是。”庄华英哼道。
“什么叫漂亮话啊,”庄鞍钢豪气干云地道,“他们结婚至少得有套房吧,现在这房价嗖嗖的往上蹭,你去打听打听庆源的房价,凭你再凶悍也不可能抢一套来吧。我把话撂这了,阿洋结婚,我送二十万,再借一百万给你,让他买房。”
“真的啊?!阿弥陀佛,你这个当舅舅的真是菩萨转世啊。”周贵妹一听,顿时喜出望外。
“行啊,大款呐。”邱敬平也很是高兴。儿子要是订下婚事,一时半会想筹买房的钱倒真不是件容易的事。自己家底要掏空不说,把大哥家借空了还得要添外债。
“要充大款干脆利索点,你反正单身汉一个,快活日子逍遥,就把刚才说过的话颠过来呗。”庄华英嘻笑道。
“什么叫颠过来?”庄鞍钢不解。
“阿洋结婚,送一百万,借二十万。”庄华英红嘴白牙瞬间成了狮子的血盆大口。
“我哪是逍遥,你这是要灭了我啊。”庄鞍钢哭笑不得。
“我真想一脚把你踢回前葫芦庄家,”邱敬平满脸黑线,“你这是在打劫么。”
“得了,谁叫我嘴贱,刚才倾家荡产的话都说出口了,”庄鞍钢一副咬咬牙跺跺脚的样子,“就遂了二姐的意,送一百万,借二十万。”
“啊!!”周贵妹和邱敬平母子俩惊得半晌合不拢嘴。
第58章 第五十七章
天气越发的热了起来,出门一身汗,进屋两眼黑,日头晒得地面发白,村前太平塘边的青石板上煎得j-i蛋熟。高温天气使得桑园很是寂静,都躲在家里歇暑,就连鸟雀也隐了踪影。
虽然菇房里的菌种都更换了基料,但切桑机还是经常要用的,不修好不是个事儿,邱敬平便想着去县里五金市场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相配的皮垫子,顺便逛逛新华书店,买几本书。
“你去书店就去书店吧,别去五金市场了,那地方又脏又乱还不好找,”庄华英停下手中的活,对邱敬平道,“还是我去趟市里,不是说市里有售后维修点么,肯定有配件相配。”
“也是,”邱敬平想了想,点点头道,“正好去看看阿洋。”
“哦?是哈,”庄华英这才想起儿子暑假还在市里打工,“我去摸摸他的底,看看他到底对宋念屏是个什么心态,再抓他个现行,那小子不会还是干些模特之类的花瓶活吧。”
说话间庄华英挪开脚下的箩筐,去客厅拿了手机出来。
“问他缺不缺钱,这么热的天,别在外面干那些体力活,叫他缺钱就吱一声。”庄华英还没拨号,邱敬平就嘱咐起来。
“你暑假在哪打工啊,正好也要去市里买些东西,顺便去看看你。”接通电话后,庄华英问道。
“你要买东西就买东西吧,看我就不必了,”在库房登记产品的邱洋很欠扁地道,“我又不是路边摊,你顺便逛逛就逛逛啊。”
“哟嗬,合着你是县长市长,我得特地去拜访啊,”庄华英气不打一处,“见你是不是还得预约?那我这先跟你预约一下。”
“预约倒不用,想见我这枚大帅哥怎么的也得隆重正式点吧,别顺便啊顺便的。”邱洋咯咯笑道。
“你就臭美吧,”庄华英哼道,“少跟我耍嘴皮子,你就说能不能让我去。”
“当然能啰,哪能挡你老的驾啊,你可cao纵着我的经济命脉,得罪你我不就断了财路。”
“能识时务那就好,”庄华英细一想,不对,我这是当妈呢还是当婢呀,“小子,老娘这是在跟你请示汇报么?你不想见我?我还不想见你呢!”
“哟哟哟,说这话可就伤咱母子感情了。”邱洋嘻笑道。
“嗤,跟你前世的仇再世的冤,有个鬼感情,”庄华英莞尔道,“少扯蛋,我明天就过去。”
“明天就过来么,这么快?明天不行。”邱洋不假思索地道。
“难不成还真要跟你预约,明天为什么不行?”庄华英哭笑不得。
“明天我要出差呢。”
“出差?”庄华英很是意外,“去哪?”
“崔伯伯明天带我去飚昌。”
“□□?”庄华英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小小年纪不学好,你找死啊。”
“你老是耳朵不好还是思想不正啊,”邱洋满头黑线,“飚昌县,我们去那出差,就隔壁海西市下面的一个县城,美国总统的名字你不关心分不清能理解,好歹附近的地名平时也听说过吧。□□?亏你老想得出来。”
“吓老娘一跳,以为你小子真犯浑呢。”庄华英不好意思地笑道。
“抬头有神明,你儿子哪会干那事啊。”
“这倒也是,”庄华英又问道,“你刚说跟谁去啊,崔伯伯?他又是哪根葱啊?”
“他不是葱,他是我老师的老爸,开了一家大厂子的,我就是在他厂里打工。”
“哦,这样子啊。”
“要不再等两天过来?”邱洋商量的口气,“你来了,我带你到处转转,就算我邀你旅个游,费用我出。”
“打个暑假短工能挣几毛钱,算了,你的孝心我心领了,这么热个天不是有事我去市里找汗流干什么。你出差就出差吧,还真以为我是特地去看你啊,你爸网购了一台切桑机,也不知是什么先进产品,坏了个皮垫子咱这都没得配,说是你学校附近有个厂家的维修点,东西急着要买呢,见你纯属是顺便,你不在就不在,也省得我拐弯磨角的去找你。”
“这话真让人寒心啊。”邱洋佯装失望。
“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现在大了想见见还得预约,这六月天的我心都寒到北极了,”庄华英边往簟子那去边准备挂电话,“不聊了,心都冷成冰了,挂了吧。”
“出差?他一个没毕业的学生还有出差的时候?”庄华英挂断手机后,邱敬平一旁问道。
“鬼知道他是怎么混的,说是跟他老师的爸爸一起出去办事,”庄华英撇撇嘴,“咱们附近有叫飚昌县的地方么?”
“有啊,跟咱们庆源市隔得不远,虽然近但行政区划归海西市管辖,它那有两样东西很出名,一个是鲍鱼养殖,一个是东亚木材雕刻。阿洋是去那出差么?”
“嗯。本来说想让他体会下伟大的母爱,去庆源顺途看看他,送点钱给他用,哪晓得臭小子倒没空了。”庄华英一把拉过□□凳子塞在屁股底下坐了下来继续干活。
“笑死人,你什么时候体现过伟大的母爱啊,都把爱化成了武力。”邱敬平笑道。
“老古话说得好,棍木奉之下出能儿,溺爱之中出蠢材。我喜欢打骂也是为他好,不打不成人。”庄华英手下揉着桑叶道。
“什么古话,分明就是你的庄氏理论吧,”邱敬平拨起铡刀想切桑条,“阿洋说话的语气怎么样,没什么不开心的吧?”
“唉呀,让你歇着就歇着,怎么又折腾起铡刀来了,多长时间没用过,都锈迹斑斑了,菌种木奉的基料已经全部更换了,这一点点桑条搁这不就搁这,能碍什么事,明天我去买个配件来机器就能用,”庄华英让他把铡刀放回去,“你呀,真是好笑,想儿子了就自己跟他打电话呗,老要我跟他联系,搞得跟个中间人似的。”
“你这什么鬼话,儿子是我一个人生的啊。儿子不都跟妈亲么,我这是给你创造亲子的机会。”邱敬平想想又把铡刀拖回了工具房。
“拉倒吧,一见面就给我找气受,天天打嘴仗,我跟他八字不合,前世的冤家,倒是你们父子更亲,有什么秘密都只跟你讲。”庄华英哼道。
“他哪有跟我讲过什么秘密。”邱敬平想了想道。
“没跟你打电话么?有几次给我联系时都问我你在没在身边,有些事要对你讲,问他什么事还遮遮掩掩的不让我知道。那个臭小子,有事跟你讲干嘛打我手机啊,合着我就是个话务员秘书,帮你接递电话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太喜欢手机这玩意,一般都不带在身边,打了也没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