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那么好的官,到哪肯定都是cao心费神,能不老么,”周贵妹也感慨起来,“想起来他真是个好人,天天孵在咱们田畈地头,干了不少好事,他跟以前的程天浩书记和现在的康玉章书记都是咱们隆宫的大恩人,乡亲们都记着他们的好呢。”
“嗯,就我这种没心没肺的,才不容易老。”邱载运c-h-a话道。
“您老又来了,这还能好好聊天么。”邱敬平笑道。
“好好好,你们聊你们的,我吃我的。”邱载运把杯中酒一口闷了,自己拿起酒瓶要添酒,被一旁的周贵妹抢了过去,给他倒了一小杯。
“陈局长还是那么平易近人,一点架子都没有,看到我,一见如故,和我聊了不少往事,对咱们乡的蚕桑发展情况仍是很关心,一些数据我都没他清楚,可想他在农业局局长的位置上倾注了很多心血,虽然快退休了,仍是满腔的热情,一身的干劲。”
“你应该邀请他来咱们这走走看看。”邱敬东道。
“邀请了,他说一定会有机会来的,还说到时要跟老祖宗喝两杯呢。”
“他还提到我了,还记得我?”邱载运一脸不相信。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你呢。问了你身体情况,还托我向你问好。”
“谢谢,谢谢,他那人真x_ing情,敢担当,在官场上确实难得难得。”邱载运喃喃说完,又把杯中的酒给全部闷了。
“人家背地里对你干些坏事,你自己不知道说不定是件好事,但暗地里给你施恩却不让你知道,这心里真不是个滋味。”邱敬平突然感慨道。
“这话是几个意思?”邱载运好奇地抢在大儿子前问道。
“听陈局长说,杨中铁这次被查了,已经撤了职,公诉之后就会判刑,算是彻底栽了。”
“杨中铁是谁?”庄华英停下筷子问道。
“以前在咱们县当过书记,最不靠谱的那个,我想想是哪年……,大概是06年之前吧。”邱敬东道。
“那个时期,咱们乡的蚕桑业是最差的,老老少少都出去打工了。要不是那时期耽搁了,咱们乡的蚕桑产业哪会只是现在这个样子啊,都是被他拖垮了。”周贵妹倒是很清楚。
“那种庸官倒台是大喜事呀。”庄华英意思是说,他倒台跟你心里不是个滋味有什么联系。
“还记得那年啵,咱们邱氏族人大闹乡政府,把胡建华赶得跟丧家犬似的。”邱敬平问大家。
“这哪忘得了,一辈子都忘不了。”邱敬东哈哈笑道。
“我不是气不过,写了篇关于那方面的文章来揭露么,因为这个被县公司局的给逮捕了。”
“记得。哎哟,那时家里人都急死了,以为要被判刑呢,好在没多久就放了出来。”周贵妹庆幸道。
“在谈起杨中铁的时候,陈局长才跟我说起,那时他还在咱们县里任职,说是上面有人打了招呼,县里才把我给放了出来。”
“啊?”大家都很意外。
“那个贵人是谁啊?”邱敬东问道。把自家枝枝蔓蔓所有的亲戚排查一番,也没个在市里当官任职的。
“开始陈局长也不知道,后来他去市里任职了,一个偶然的机会才得知,是当时的一个副市长出的面,而那个副市长却是受一个朋友之托。”
“那副市长的朋友是谁啊?”家里人全都好奇。
“陈局长也不知道,只是听说是个生意人。”邱敬平郁闷地道。
“那再托陈书记问问,”庄华英动容地道,“这是多么大的恩啊,先不说报不报恩,就是向谁报恩都不知道,这心里哪受得了。”
“可不就是,”邱敬平唉叹道,“陈局长也不便向人家细问,只是劝我别在意,说也许是我先有恩于他。”
“你生活圈子压根儿没出过咱们双桥县,有恩于谁呀?”邱敬东问。
“我一没权二没钱的,田畈地头的功夫还没华英做得多,也就喜欢舞文弄墨搞几下,哪能有恩于谁?想想真是揪心。”
“有什么揪不揪心的,只要你念着这分恩德,自然会有水落石出的那天。”邱载运安慰道。
“唉,就权当好人有好报吧。”周贵妹抚掌叹道。
“呃,对了,阿洋不是在庆源人家公司里当高管么,跟生意场上的朋友应该经常接触,要不把情况跟他说下,让他上上心,打听打听。”王秋霞提议道。
“行么?都六七年了,能打听得到?”庄华英迟疑地道。
“没什么不行的,说不定还真能访得到呢。”邱敬东道。
“嗯,也是个办法,”邱敬平点点头,“明天我跟阿洋详细说下情况。这欠着人家恩情还不知道恩公是谁的感觉真不好受,能想出件办法来,心里也好受些。”
庆源,Z大农业与生物技术学院。
“崔大教授,这是我学生的论文,劳烦你看下。”邹玉蕉敲开门,把一沓资料递给了崔东旭。
“邹老师有事打个电话就行,我去您办公室就是了,”崔东旭客气地接过资料,“您这是什么意思?”
“看看能不能达到你的研究生标准,想让你收他作弟子。”邹玉蕉说的话虽然是商量语气,但却是一副实足的强买强卖神态。
“谁啊?”崔东旭好奇地翻开扉页,看了看论文作者姓名,“邱洋?哪个邱洋?我家的邱……你的‘三宝’之一,应09A班的邱洋?”
“不是他还能是谁?不看别的,就看在他给你爸鞍前马后跑腿的份上,也得把他编到你麾下。”
“您这是倚老卖老,仗势欺人呐,”崔东旭开玩笑道,“再说了,还得要考试呢,虽说是本专业本校的,但能不能考上还是个未知数呀。”
“邱洋符合保送条件,我掂量来掂量去,觉得就你当他导师最合适。我一没职称二没头衔的老太太,仗什么势能欺什么人呐?别以为你长得帅,我就不敢挠你。”邹玉蕉瞪眼道。
“看看,这就威胁我了不是,”崔东旭笑道,“邹老太太强行推销自己的弟子,动辄跟带研究生的导师拍桌子叫板,这都早已传遍了咱们Z大校园,是,我承认你的弟子素质普遍高,符合保送条件的很多,但您老也不能仗着自己的学生有点能力就到处欺侮我们这些个教授呀。”
“我什么时候跟你拍过桌子叫过板了?”邹玉蕉不满地问。
“是是是,对我是没有,那还不是因为我对你的无理要求都逆来顺受,全盘接受么。”
“少跟我油嘴滑舌的,一个假期没见,嘴皮子功夫见长,刮目相看了,”邹玉蕉老脸一脸的得意,“再说了,给你们推荐的哪个不是蚌珠璞玉,不是好的人才我会腆着这张老脸去求你们?”
“那是,您老慧眼识英才,咱们Z大响当当的伯乐。”崔东旭马屁拍得叭叭的。
“少扯些没油盐的,这事你得给我尽早回复,那小子被你爸公司给奴役的,神龙见首不见尾,见他一面比见我国外的女儿还难。”
“行行行,我这就答复您,我同意。”崔东旭把手里那沓资料放在了桌子上。
“不先看看他的水平?”邹玉蕉指了指那沓资料。
“邹氏品牌决无残次品,免检。”
“油腔滑调。”邹玉蕉心满意足折回身。
走到门口,邹玉蕉突然又想起什么:“在你这个Z大劳模的手下做事,外出实践活动很多,我觉得屈菁独独一个女的不方便吧,要不我再给你推荐个女助手?既轻松了你,又让屈菁外出有个伴。”
“您老这打算是卖一送一么?我可养不起。”崔东旭咧嘴道。
“什么叫养不起啊,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情况呢,别拿那假话来哄我。再说了,这次不要你开口借,我直接送过来。”
“邹老师,您是不是在我这尝到甜头就不撒手了?”崔东旭好笑地道。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好好好,您老说了就是。”
“咱们学校,我就觉得你崔东旭是个真正的学者,是个真正的教授,无愧于这个职称。我就喜欢跟你打交道。”邹玉蕉感叹地道。
“得,您老还是别给我挖坑让我跳。”
“这叫什么话,”邹玉蕉哼道,“我邹玉蕉什么时候拍过人家的马屁。唉,我女儿要是没结婚,指定让她嫁给你。”
“我的天呐,您老就别虐我这个单身狗了。”
送走这尊女菩萨,崔东旭便顺手翻了翻邱洋的论文,没料到越看越有意思,越看越意外,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能力超强啊,平时也没怎么见他花时间在这方面啊。
看完邱洋的论文,崔东旭心里不平静了,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我的小心肝,年轻阳光,开朗帅气,走在大街上那是回头率百分之百啊,守着我这个老男人是不是太亏了。我额头是不是添了抬头纹,跟他走在一起,差别应该好大吧,不行,得坚持做保养,这几天感觉皮肤都松弛了。唉,我家小宝贝不但身材好,长得好,竟然公司事务和学业两不误,这多能耐啊,还不止这些,生活作风还没毛病可挑,不过,在床-上的表现却又是那么狂荡和霸道……不行不行,想得太污了。嗯……,念在给我爷爷n_ain_ai迁葬一事上忙前忙后,是不是得给他送件礼物,哄哄他开心?
崔东旭那边在绞尽脑汁盘算着如何讨好自己的小情人,这边正在开会的邱洋一个没忍住,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异常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