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生来自觉醒能力起就扛着责任。
“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德古拉的责任是什么?那场灾难是怎么解决的。”容琝摇头,心里掀起汹涌波涛,面上却极为平静,只有跟他心灵感知的辰初才知道他在害怕。
辰初舔了舔唇,关键时候小家伙智商怎么就不能掉线呢?
“第一任德古拉手段强硬,不惧杀戮,武力震慑当时的血族,毁掉了所有关于生机禁制的记载,并且以鲜血起誓,留下诅咒。”
车子陷入长久的沉默。容琝嘴唇动了动,辰初似是看懂他想说什么,摆摆手,“你知道我是第几任德古拉吗?”
容琝摇摇头。
“第六百七十五任。”辰初看了看表,已经过去二十分钟,“唐诉动作太慢了,既然都说了,就一并说了吧。”
“第一任德古拉毕竟太遥远,他留下的血腥威胁也很薄弱了,我十岁的时候,族里有人违反规定,在门溪岛启动祭坛,试图运用禁制的力量起死回生,但他没用纯血种血族,当然也不舍得拿自己的命去换,而是偷偷抓了一批半血族,孩子。”
容琝瞪大眼睛,“辰季······”
“他的确是我从家门口捡回来的,没可怜到那份上,他的事不重要。”辰初懒得解释,“半血族的力量觉醒的晚,但只要有足够的鲜血,就可以催动禁制,当然,人类是不行的,必须要有血族的血缘。”
辰初指节敲了敲方向盘,“然后我爸爸带我去清理。”说到这里,他回头看着容琝,“你懂清理的意思吧?”
容琝迟疑着点头。
辰初也不太满意,“妈妈当时骂得对,他心真的大,接我放学招呼也没打一声,就直奔祭坛过去,当着我的面跟那个人打起来,把我扔到一边。”
祭坛沾染了许久的血腥气,沉闷肃穆,当时娇生惯养的小殿下站在一边很不乐意,看着自己父亲没空理他,走到祭坛边缘,发现绑着的孩子和躺在血泊里的人。
“所以我那时候头脑一热,挥了挥手,祭坛塌陷了,赶过来的长老匆匆忙忙救出那些孩子,你爸爸骂了我一顿。”辰初道。
容琝:“······”他提心吊胆的真相,就以这么戏剧化收尾了?
辰逐补充一句:“但要救的那个人还是活了。”
容琝不可置信:“真的?”
“是活了,变成嗜血的怪物。诅咒生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容容:我我我我我快要被吓哭了!
辰辰:小琝,你爸爸骂了我一顿,怎么还?
那啥,关于吸血鬼的事情全都是胡诌,有一天做了噩梦……
☆、060@喜忧参半
061
“活着的那个人力量更加强大,两个人联合起来,连我父亲也差点栽了。”辰初眯起眼睛,“我记得你夸过我善良,那应该是遗传自前任德古拉辰沐血脉里的。”
辰初忽然停住话头,“后来发生了不少事,他们复活了一帮傀儡。我爸爸才决心毁了他们,跟我弄垮祭坛不一样,他是我目前见过最厉害的人。”
容琝有些吃惊,平时父子俩见面恨不得打一架,这是辰初第一次这么明显表达自己的濡沫之情,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辰初不着痕迹看了一眼辰逐,“所以,这种方法其实救不了你哥,我们从来没想过用,换了更迂回的办法,一会儿告诉你。”
容琝微微蹙眉,直觉辰初还有什么瞒着他,还想问的时候,辰初的手机响起来,他接起来,不是唐诉,对面传来恭恭敬敬的声音:“德古拉先生,飞机已经为你安排好了。”
辰初揉了一把容琝,“先带你哥去检查。”
飞机上,辰逐把沾血的衬衣换下了,坐在床边握着容玙的手,松绿色的光芒出现在两人手心,容琝这才发现他们手腕上各自佩戴着一条手链,像是藤蔓,又像是荆棘,一圈圈缠绕着。
“不明原因的沉睡,我看不出问题,但病情没有恶化。”辰逐快速道,松绿色的光芒从两人手上蔓延到身上,围成一个圈。
容琝没有打扰他们,坐在稍远处,耐下心思理清思绪。“我哥知道辰逐的能力,跟他互通心意,就不可能放任辰逐做危险的事,他甚至默许了你们做的事。”
辰初收回目光,“我告诉过你,我们的血液有特殊功能,原本只是想改善你哥的状况,但辰逐误打误撞,本身的能力也许可以帮你哥痊愈。不过具体的,还是等叶曜瑾检查完再下定论。”
“他的眼睛呢?”容琝想起刚刚那双松绿色的眼眸,“太引人注目了。”
辰初也不知是福是祸,只能如实说了,“他晕倒的时候,我感应到他体内的能量变化,跟辰逐别无二致的能量,只是稍弱一点。”
容琝现在是真的懵了,“你是说,他会变成血族?”
同样的疑问也出现在匆匆赶来的叶曜瑾身上,他皱着眉头听诊,容玙是他接手几年的病人,病历烂熟于心,此刻他忽然有点怀疑起自己的医术。
“我需要分析他的血液样本才能下结论,他现在各项数据都显示只是睡着了,甚至连心脏的负载都减轻了,就像是在痊愈,我需要跟教授探讨一下。”
整间研究所都忙碌起来,各种仪器不间断工作,过了许久,叶曜瑾才顶着众人担忧的目光拿着检查结果出来,他目光有些凝重:“有喜有忧。”
容玙的情况谁也没见过,就连研究所负责研究血族的教授也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因为喝了血族的血液陷入沉睡,趁着休眠期修复身体机能的。
“他的身体在缓慢恢复,心脏的负荷降到最低,等他醒来,动手术的成功率会高很多。这是好事。”叶曜瑾话锋一转,“但没人说得清楚什么时候才修复完,什么时候会醒来,我建议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他现在就像一台仪器,没有修复完,血族蕴含的那股神秘力量就不会启动。”
容琝隔着窗户看里面躺着的人,那么多年,他最害怕就是看到这个场景。
“放心,他会醒的。”辰逐拿着一沓报告走过来,袖子挽到手肘,刚抽血化验回来,他推开门,“我留下来陪他,沈市那边你们先忙,等容玙醒了,我们一起回去。”
辰逐走进去,坐在床边,自然帮容玙掖了掖被子,在他额头亲了一口。
容玙,你会醒来的对吧?
容琝转身不忍再看,抬头发现辰初靠在墙壁上,也许是听见动静看过来,他轻轻开口:“你哥把你的后半生考虑安排好了,辰逐的可还没有,他那个cao心命,舍不得的。”
这不是拐着弯说我地位还不如辰逐吗?
知道他是宽慰自己,容琝想笑,笑不出来,眼泪先流下来,他伸手去抹,反而越抹越多,哽咽道:“我只有一个哥哥了。”
他从来不哭,因为哭是最没用的事情。
辰初第一次见他掉眼泪,心倏地疼了,把人揽入怀里,抚着他的背,“乖,没听叶医生说吗?他只是睡着了在修复身体。你哥x_ing格那么要强,又擅长利益最大化,怎么可能会一睡不起?也许明天就醒了。”
容琝自觉丢脸,伸手想抹一把眼泪,被人先一步擦去,柔软的触感擦过脸庞,他怔怔站在那里,才反应过来,“咸的,你亲什么?”
辰初舔了舔唇,“是挺咸的,不过我愿意,你管我?”
容琝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好久没被你怼了,有点怀念。”
辰初哑然:“你真是——”
“爹地,小哥哥为什么哭了?辰初哥哥欺负他了?”稚嫩的声音响起,一个背着书包的小男孩站在不远处,正好奇看着他们俩。旁边还站着一位眉目俊逸的年轻人。
被喊做爹地的男人无奈笑了一下:“不是,你看错了。”
容琝呆滞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孩,不是那么丢脸吧?
“锐锐,我会欺负人吗?”辰初转过身来,朝年轻男人微微点头,“容琝,我爱人。”又给容琝介绍,“叶医生的爱人和儿子。”
“你好。”两人简单打了招呼。
小男孩歪着脑袋,“好趴,你长得好看,不会欺负人。”他从书包掏出一朵花,递给容琝,“呐,小哥哥别难过,我爸爸很厉害的,你的亲人肯定会没事哒,送你花。”
容琝没忍住笑了,接过花道了谢。倒是辰初不依不饶,逗他:“你才上二年级,天天在书包放花干嘛?”
叶皓锐理所当然:“哄漂亮小哥哥啊,你看,小哥哥笑了。”
容·漂亮小哥哥·琝:“······”
“锐锐,不是说接爸爸下班吗?我们先走了,有空一起聚。”江离催促半路招蜂引蝶的儿子,歉意一笑。
容琝看着走远的两人,再看看手上的花,原本的惆怅都没了,“没想到叶医生那么年轻,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了。”
“你要喜欢,可以借来玩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