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启的心不在焉余弋朔看在眼里,他主动夹了块排骨放入任启的碗中,得到了对方一个疑问的眼神。
“想什么这么认真?”
任启摇摇头,经余弋朔一打岔,那些莫名的思绪也随之散去。
白天睡得太多,晚上任启就显得特别精神。
除了护士偶尔过来查个房,只有两人的病房安静异常。奇怪的是,任启并不觉得尴尬。
男人还在看他的手提电脑,偶尔敲击键盘,发出几声清脆的敲击声。低着头的侧脸在灯光晕染下柔和温暖。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任启看着看着竟就发起了呆。回过神来,余弋朔还在专注地看着电脑。任启不知道余弋朔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失态,但他却是微微红了脸。
他竟然看余弋朔看呆了。
时间到了九点,余弋朔关了电脑,开始催促任启睡觉。
单人病房不仅有沙发,还有另一张陪护床。任启见余弋朔拿出一次x_ing的洗漱工具,惊讶道,“你不回去?”
“你不是明天出院吗?到时候我送你回学校,住这里也方便。”
“不用。”任启习惯x_ing拒绝。
余弋朔走近,似乎有些受伤,“你就不能偶尔接受下我的好意吗?”
任启抿唇,还不待他开口,余弋朔就掀开他的被子,要扶着他起床,“我扶你去洗漱。”
“我……”自己可以。
拒绝的话在口中转了一圈,想到余弋朔方才一瞬流露出的忧郁,任启不知为何竟闭上了嘴。
余弋朔有力的手臂扶在任启后腰上,滚烫的温度自掌心源源不断地隔着薄薄的病服涌入体内。
任启觉得有些痒,微微挣了挣,余弋朔的手臂却收得更紧了,另一只手也握了过来。
跳了两步,任启刚开口说了一个“你”字,便觉身体一轻,余弋朔竟就着这个姿势把他提了起来,大步往洗手间走去。
被放在洗漱镜前,任启还有些迷糊。他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余弋朔,突然羞怒道,“我自己能走!”
“哦,”余弋朔拿起牙刷挤上牙膏,“已经到了。”
任启无意识地接过余弋朔递过来的牙刷,口中还在说着“我自己可以,你给我出去”。
余弋朔动了动身体,站在马桶前解皮带,“不介意让我上个厕所吧?”
任启把牙刷塞进嘴里,边刷边含糊道,“要上就上,哪那么多废话。”
也不知余弋朔想到了什么,竟隔着镜子深深看了任启一眼,看得他一脸的莫名其妙。
水声从任启背后传来,他不经意间扫过镜面,这才发现马桶是横着的。而余弋朔不知是没有察觉还是怎么着,侧身时微微往他的方向倾斜,任启就这么看到了对方身下加大版的小余弋朔。
任启被呛了一下,手忙脚乱地收回目光,低着头漱口。
身后的声音停了,高大的身影站立在自己侧边,拧开水龙头洗了个手。
虽说是单人病房,但毕竟是医院,洗手间很小。两人一同站在洗手台前,便显得有些拥挤,挨着的部分紧紧贴在一处。
余弋朔洗完手就出去了,徒留任启一人站在镜子前,脑中凌=乱。
他是GAY,但同时也是男人,看到别的男人的身体也不算什么。大夏天,寝室三人还常常在他面前光着膀子乱走呢,也不见避讳他的。
倒是开过玩笑说“任启你会不会看上我们”。
任启当即回了个“滚”。
他怎么可能喜欢寝室那群室友,这个认知根深蒂固地印在脑海中。朋友就是朋友,不会变质。
然而,以往没有任何反应的他,此刻身体却有些发热。脑中闪过自己刚刚看到的画面,任启无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不会吧?难道他都已经饥不择食了吗?
不过,余弋朔的那里还挺大的。
任启忙甩了甩头。
什么乱七八糟的,洗脸洗脸。
从洗手间出去已经是二十几分钟后的事情了。
余弋朔东西准备的挺齐全,身上的西裤脱了下来,换上了一条舒适的休闲裤。
任启出来的时候对方貌似正在换衣服,全部解开的衬衫敞开着,迎面便是对方硬朗健硕的胸膛以及腹部线条分明的八块腹肌。往下,两条漂亮的人鱼线没入松松垮着的裤腰,x_ing感撩人。
真是……
任启觉得,刚刚平息下去的热度又有窜上来的趋势。
余弋朔似乎也没想到任启突然就出来了,他愣了下,眼睛在对方泛着红的脸上扫了一圈,就又恢复到坦然的模样。
任启别开眼,想要说“你怎么穿成这样”,又觉得这样说的自己像是一个被调戏的良家妇男,于是沉默地扶着墙往床边跳去。
越是避开的东西越是会往身边凑。余弋朔顾不得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快步过来扶住任启。
这下,那片胸膛离得更近了。
紧实的肌理、蜜色的皮肤以及淡褐色的两点,就像是高清放大的影片呈现在任启面前。
他又慌不拎地抬起头,尽量不去看眼前诱惑自己的“男色”。
结果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余弋朔又把他抱了起来。因为措不及防,任启还把手贴在了对方光=裸的胸前。
得,这下不仅看了,还摸了。
余弋朔恍然未觉,把人提到病床前放下,按着对方的肩坐进床里,又帮着盖上了被子。
“你先睡,我去洗漱下。”
任启僵硬着身体看着余弋朔的背影消失在洗手间,又木着脸躺下去,摸出手机解锁盯着屏幕。他想刷一会手机,手指却迟迟没有动,眼见着屏幕就又这么暗了下去。
任启恼怒了,将手机扔在床头柜上,被子一拉,整个人都蒙了起来。
☆、第十章
余弋朔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床上隆起均匀起伏的一大坨。他无声地笑了笑,上床关了灯睡下。
黑暗会让人失去视觉,但其余的感官会被无限放大。
不大不小的病房内,只有空调运作发出的轻微响声以及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任启在余弋朔出来时,刻意放轻了呼吸。僵着身体躺了会,也不知过了多久,对方的呼吸声变得平稳而绵长。
又等了等,任启才掀开头上的被子,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
本就开着空调,他又在被子里闷了好一会,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他也不擦,就这么睁眼躺着发起呆,直到身上的热意散去,才翻了个身,借着微弱的光,眯眼看着对床上平躺的人影。
“睡不着?”
突如其来的男声响起,惊得任启一个战栗。他吐出一口气道,“白天睡太多了。”
顿了顿,又掩饰般道,“你怎么还不睡?”
“我也睡不着。”
任启看着对面的人翻了个身,换了个面朝着他的姿势,“你怎么不问问我这几年在国外过得怎么样?”
任启愣了愣,问道,“那你过得怎么样?”
也许是黑暗滋生了更多白日里没有的情绪,那些抵触也被黑暗消磨。任启压低的声音柔和而低哑,像是收起利爪的猫,一下一下抓在余弋朔的心口,止不住的痒意油然而生。
“我过的很好。”男人的声音轻柔而低缓。
任启正要说“那还有什么好问的”,就听对方接着道,“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你不在。”
任启心口一跳,“你是因为没办法折腾我才这么说的吧。”
余弋朔沉默半晌,忽而轻笑一声,“到底是我折腾你还是你折腾我?”
“那……那还不是因为,你总是惹我生气。”任启支支吾吾道。
“我怎么惹你生气了?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看那时候我对谁这样过?”
余弋朔包容的嗓音让任启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他们真的有过一段甜蜜的时光。他反驳道,“所以我才说你y-in险,故意在别人面前这么做,然后我们一闹矛盾别人都不相信我,都向着你。”
青年语气平淡,余弋朔却还是听出了对方隐藏的委屈,“不高兴?他们帮了我,最后还不是我哄你开心的?”
“什么哄不哄的,明明是你招惹我。”
余弋朔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道,“行,是我主动招惹你的,该我给你赔礼认错。”
任启努力压下上翘的嘴角,想着房间这么黑,对方也看不到,还是没有抑制住。他默默笑了好久,才拉下嘴角说道,“听你这么说,怎么好像我逼你认错一样。”
“没有逼我,是我自己跟你认错的。毕竟我们怎么说也是(男男)朋友不是吗?”
“我们是敌人!敌人!懂不懂?”
“有我这样的敌人的吗?如果都像我们这样,那所有成为敌对的一方都要开心死了。”
“说的你多好似的。”任启嘀咕道。
“我不好,你好。谁不知道我们奇奇在学校是出了名的乖巧?而我……就是别人口中傲慢、冷漠的代言词,对谁都不给一点脸面。”说到后面,余弋朔语气一转,微微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