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跟他在一起三年了,都弯成蚊香了,还能直回去吗他也不想想,就为这个跟我吵吵吵,还搞冷战!他简直神经病晚期了!”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吃醋,还打算安慰安慰苏特的梁君清觉得自己被塞了满嘴狗粮。
他推苏特道,“走走走,给我走!”
——
烟味,汗臭味,泡面以及各种零食的味道充斥着车厢,周遭的呼噜声此起彼伏。白澈以为自己已经闻惯了这样的味道,能在这种环境里安然处之,但现在,他心里压抑烦躁又觉得难堪。
为了省钱,他买的是硬座票。
从B市到蓉城将近两千公里,乘坐飞机要三个小时,乘坐高铁要十五个小时,而乘坐火车,则需要三十多个小时。
三十多个小时,硬座。
这就是他目前的处境,白澈想,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让梁君清跟他好。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如同天堑,他是高高在上的社会精英上层人士,而自己只是一个无父无母,毫无背景空有一纸文凭的社会底层大学生而已。
他睁着眼,盯着车厢顶留下的一盏灯光,眼神晦涩难懂,但眼底深处的一抹坚定,触目惊心。
那又怎么样,即使如此,他也不能认输,要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要离那人的世界近一点,再近一点。
第二天下午五点,白澈到达蓉城车站,下了火车,他赶去汽车站坐上了最后一班回丹龙市的汽车。
两个小时过后,他才真正的到了他的家。
拿着钥匙开了锁,开门带动的微风卷起了屋子里一层灰尘。
这个房子又是半年没有住过人。
白澈在客厅里站了好一会儿,才揉了一把脸,动手揭开了离开之前给家具床等铺上的一层塑料薄膜,放到浴室打算洗了晾干下次用。地板上灰层很多,他找出一个口罩戴着,拿出吸尘器开始收拾屋子。
收拾完了已经快八点钟,他筋疲力尽大汗淋漓。
不想再出去买菜,他用橱柜里的寒假时剩下的一点米熬了一锅白米粥。
吃了饭,洗完澡,一身舟车劳顿的疲惫舒缓了不少。白澈站在自家阳台上一边拿着手机给梁君清打电话。
夏日的晚风丝丝袭来,带来沁人凉意,远处万道霞光,如缎似锦。
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他忽然觉得人生有一个角落被填补了——
之前看着室友们一两个星期就给家里人打电话,开学回校到了学校也打,回家之前也打。他却没有任何人可以让他道别和报备,心里不是不失落。
他四五年没有做过这种事,现在突然可以做了,有人能让他这样做了,这种感觉很新颖,他心里也很喜欢。
电话接通的时候,他的情绪高涨到一个顶点,抬手轻轻盖住了自己的双眼,道:“哥哥,我到家了。”
“嗯。”那边有人应道。即使那人语气漫不经心,像是很不耐烦,白澈的心里也很高兴。
“你想我吗?哥哥。”他又问。
“不想。”远在千里之外的梁君清躺在大床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lū 着蹲在他肚子上的七三。他一条腿曲着,一条腿搭在上面晃动着。
白澈低低地笑,“我很想你。”
原来害得我今天老打喷嚏的罪魁祸首是你啊,梁君清翻了一个白眼,但他嘴角的笑意却无法掩饰。
两人杂七杂八的聊了大半个小时,大部分时间时间都是白澈在说,梁君清应和着。但他没有不耐烦地吼着要挂电话,白澈哪还管他主不主动找话题。
对让两个人之间关系发生质变的这场战争,白澈已经有心理准备,只要梁君清愿意站在原地,不管鸿沟还是天堑,他都有信心跨过去。
挂了电话,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身后屋里一灯未开,漆黑一片,心里却有了一团火,温暖又明亮。
他忍不住笑,在身前的窗户玻璃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很傻。
他伸手点了点,“很开心是吗?”
然后他又接着道:“对,很开心。”
梁君清扔了手机,把七三抱起来晃了晃,看着七三圆溜溜的眼睛道:“你说,我要不要给他打钱?不打,不能说明我金主的身份,可是打了的话……”打了的话,那个人会很生气吧。
算了,不打了,就随了他的意思好了。这种被人挂念着的感觉很好,他还不想把人惹生气。
——
第二天一大早,白澈到街上买了一箱牛n_ai和一篮子水果,提着上了他舅舅林历坤家。
“来就来了,还买东西,你是存心气你舅舅吗?等下拿回去!”
林历坤一大早还没上工,吃着饭时听见有人敲门,放下筷子过来开了,看见门外的人是自己外甥,就很高兴,但看见侄儿手上提的东西,心里又是一沉。
这个外甥小小年纪没了爹妈,却这么成熟稳重,自立懂事,来舅舅家里还知道带东西来。可是他又没有经济来源,他怎么可能收得下手。
“也没多少,给代越吃。”白澈跟在林历坤的身后进了屋。
“你回来还念着她,可她这个懒虫只知道睡懒觉。”林历坤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吃饭了吗?”
将牛n_ai水果放在桌上,白澈回答道:“昨天晚上到的,吃了早饭过来的。”
林历坤的妻子本来在厨房里,听到声音出来,看见白澈,也笑着问他:“白澈回来了,吃饭了没有,没吃在这里吃一点。”
“吃过了舅妈,您忙您的,不用管我。”
“吃了也再吃一点,都大半年了没见了,到舅舅家里不让你吃上饭,说出去别人都得笑我。”林舅妈说完转身进了厨房盛了一碗饭出来。
林历坤吃了饭会上工地,所以早餐也是白米饭。白澈知道他不吃的话,舅舅也不好继续吃,所以接了过来,“谢谢舅妈,舅妈也来吃吧。”
“不用,你们俩先吃,我等你妹妹起床一起吃。”
“你舅妈说得对,你陪着我再吃一点。”林历坤说道,“怎么回来都不说一声,我们也好去接你。”
白澈道:“车子就到家门下,不用接。”
过了一会儿,他见林历坤吃完了,也跟着放下了筷子,“舅舅,我今天就想跟着您上工地。”
林历坤吃了一惊,“这么快,不歇几天?不是昨天才到。”
白澈摇头,“不歇了,我想多学一点,多点经验。”
作者有话要说:
搬到了两人间,新室友九点半就睡觉,六点半就起床,起床声音还好大,让我这个夜猫子怎么活,哭::>_<::
顶着压力码了两千个字,补上了昨天的,今天欠得更多了……
思维灵感什么的都在晚上比较好啊,感觉以后相处有点艰难,我会加油↖(^ω^)↗
还是想说,九点半,也太早了吧……
第19章 第十九章
窗明几净的写字楼里,十几张办公桌上都堆满了画了图案的纸张。各色男女西装革履匆匆来去。
这里是李波建筑事务所。白澈站在碎纸机前,拿着一些要粉碎的设计图看着,看完了一张便粉碎一张。
一个圆头圆脸圆肚子,面容和善,很有弥勒佛形象的中年男人走到他身后敲了敲桌子,“白澈,你上次跟着李工去踏勘过城北那块地了,你看看项目书,粗略做一个概念x_ing方案给我看看。”
这是李波建筑事务所方案组的许镇山。
林历坤那天带着白澈见了他的老朋友李波,表示希望李波能够带带白澈,李波欣然应允。但他太忙了,各个工地都在跑,于是把白澈扔给了事务所里脾气最好耐心最好的许镇山。
“好,我知道了师傅。”白澈答应道。
许镇山很满意他的态度,点点头,笑着离开了。
白澈粉碎完设计图,重新坐回座位上,在电脑里找到甲方给的项目书,打开仔细看了一遍要求,然后拿出上次踏勘做的笔记,开始在一张空白A4纸上写写画画。
他在这事务所里呆了几天,虽然做的都是一些琐碎小事,想出的方案最后也都用不上,但接触到的学到的,他感觉比这大学一年学到的东西也不差多少。
白澈正专心做着自己的事,旁边传来一声哀嚎,“妈的,城南那小区又说要加坡屋顶,这地基都打了又是要加屋顶,又得重新算,是要逼死人啊。”
刚接了一个电话的张工正双手抱头崩溃大叫。
又改方案?白澈听了也不由得替他们头疼,这个工作量真的挺大的,今晚上又得熬夜了。他现在已经大体了解了建筑师们的工作常态,改图改图改图,甲方总有提不完的要求,加上水电气等负责人意见不同,改图就像吃了炫买一样永远都停不下来。
听到这个消息的其他工作人员都接连发出了哀嚎,“又得加班!”
“老张,尽快给我方案,我好画施工图。”事务所里负责施工图组的陈工说道。
哀嚎过后,工作还是得继续干。
白澈现在还无法单独完成图案设计,所以听过了后依然埋首做着许镇山交代他的事。
下班过后,白澈将做好的概念x_ing方案放到了许镇山的办公桌上,收拾东西回了家。
倒是没有再一个人呆在家里,知道他回来了过后,林历坤坚决让他去他家吃饭。白澈推拒不过,同意了。一个人吃饭很孤单,一家人一起很热闹,白澈拒绝不了这样的温暖。但他也明白舅舅再怎么亲也不是爸妈,于是他经常给他的表妹代越买些小零食小玩意儿,吃了饭也会主动起身收拾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