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痕剑同人)英雄有泪又何妨 作者:朝朝惜暮【完结】(3)

2019-06-17  作者|标签:朝朝惜暮 情有独钟 强强


  司马,你真的就是这样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
  “婉儿,婉儿……”
  “不许叫那个贱人!”
  明知司马超群听不见,卓东来还是怒道。
  “婉儿,为什么……为什么……”连声的为什么,到后来似乎有了哽咽之声。
  卓东来眼睁睁看着司马紧闭的眼角滑下一条泪痕,一仰头,喝下了杯中酒。
  只是这酒,似乎也变得和眼泪一般酸涩。
  卓东来就这么坐着,听着司马渐渐平稳的一呼一吸,就这么想着,把他这么多年来为司马做的每一件事都想过一遍。他真的做错了吗?他真的在把司马往死路上逼吗?他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他吗?想当初,他还曾得他一句“你为我想得真周到”,可现在呢?
  人有三急。当司马超群被内急憋醒时,再一次真切体会到自己落到了何种境地。他不想叫任何人,但更不想像个n_ai娃娃一般弄到最后要收拾床铺的地步。他开口时,嘴唇几乎是颤抖的:“卓东来。”
  卓东来听到司马开口叫他,他本以为他再也不会跟他说话,略想一想,也就明白了所为何事。不等司马再开口,就连扶带抱地把人搀到了恭桶前。
  司马超群的脸涨得通红,牙齿咬得吱吱作响。
  卓东来半扶半抱着他帮他拉下裤子:“我可以帮你。”
  “不必!”
  卓东来感觉到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越握越紧,怀里的身体微微颤抖,于是双手用力搂着托着稳稳地撑住司马,目不斜视。
  随着一阵水流声,一起退去的还有司马超群脸上的血色,连嘴唇都抿得发白。被卓东来扶着往回走了几步,他心里一松,刚刚积聚起的一点力量就消失了,身体一软,向下跌落。
  这样的日子,生、不、如、死!
  “为什么不杀了我?”
  他喃喃着。
  卓东来就地半跪着让司马靠坐在自己怀里。如果司马超群此刻回头看一眼的话,就会发现卓东来的脸色比他还要苍白,眼睛里的痛苦并不比他少一分。他只是抱紧了司马或许是因为寒冷而发抖的身体,用哄孩子一般的语气柔声道:“很快都会过去的。很快。”
  他抱起司马回到床边,给他穿戴整齐,扶他靠在床头。出去一会儿又回来,手里多了一只碗。
  “想来这一天你都没有吃什么,我给你热了点东西,先吃点吧。”
  司马超群别开脸,不肯就范。
  “你知道,我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让你吃。”卓东来叹了口气:“但我不想那么做。”
  司马回头,沉默地盯了卓东来很久,只挤出一个字:“酒。”
  卓东来把调羹再度举到他嘴边,柔声道:“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你先垫垫肚子,再喝酒。”
  司马眨了下眼,终于张嘴。吃过饭,卓东来依约给他酒喝。
  酒,是司马超群喜欢的烧刀子,不是卓东来的葡萄酒。
  司马不说,卓东来也不停,就一杯接一杯地一直喂他喝。
  “司马,你醉了。”
  “以前是会这样的。现在,哼,有你在,我喝得醉吗?”
  “为什么?”
  或许真有几分醉意了,司马超群有问必答:“以前,你我是生死相托的兄弟,只要有你在,我即便醉成一滩烂泥也没关系。现在,哈哈哈,现在……”
  “现在我们依然是兄弟啊。”兄弟吗?自始至终他卓东来对司马超群的感情一直没有变过,那是比世间任何一种感情都要来得热烈而又深沉的感情,是将自己的全部身心都交付于他的感情,是将他完完全全溶入了自己生命之中的感情,自己活着是为他而活,自己死了也只能是为他而死。如果司马超群是光,那他就是想跟着司马超群一辈子的影子。影子只会追随光,又怎么会cao纵光呢?但光如果不回头,他又怎么看得见他身后的影呢?他卓东来现在所做的,不过是想让司马回一回头而已。
  司马超群盯着卓东来,忽然笑了:“我不是,呵呵呵,我不是你兄弟,我现在真的就是你的傀儡娃娃了。”
  卓东来好像被当头一木奉打下来一般,拿着酒杯的手都开始颤抖。司马在最悲愤最失控的时候,在对他刀剑相向一心决裂的时候,都不曾说过这样的话。现在他说,他们不再是兄弟了。他一直相信,司马超群和他就算反目也绝不会成仇,他们之间的情谊一直都在的啊,但他现在却说,他不再是他兄弟了。
  卓东来一阵疯狂地大笑,笑过之后,直直地盯着司马的眼睛,语声依旧柔和却异常坚定:“司马,你醉了,不要再说醉话。”然后好像被人追赶似的匆匆离去。
  司马超群第一次在卓东来的眼睛里看到了愤怒的火焰。他生气了?以前怎么激他他都不生气,现在他竟然生气了?不就是当个傀儡娃娃嘛,我都要认命了,我都不生气了,你卓东来生的哪门子气。他觉得自己大概真的酒喝多了,脑袋昏昏沉沉地不太灵光了。
  卓东来刚到了外厅,就察觉门外的动静,眼中翻涌的怒意瞬间结成了冰。
  “进来!”
  一个颇为面生的普通弟子推门而入。
  “郑诚?”
  郑诚低眉顺眼地答道:“是。”
  “你应该知道,这个地方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进来的。”
  “弟子知道。可是弟子不能不来。”
  “为什么?”
  郑诚抬眼看着卓东来,平静地答道:“前几日,郭青已经将弟子拨到他的属下,由他直接指挥了。所以不管他要弟子做些什么,弟子都不敢抗命。”
  “是郭青要你来的?”
  “是,替他来说句话。”
  “替他说话?为什么你要来替他说话?”
  郑诚垂首答道:“因为他已经死了。”
  “如果他不死,你就不会来?”
  郑诚直视卓东来:“是的。如果他还活着,就算把弟子抛下油锅,也不会把他说的那些话泄露一字。”
  “所以他要你等他死了之后才来。”
  “是的。他吩咐弟子,如果他死了,就让弟子在两个时辰之内来见卓先生,把他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说出来。现在他已经死了,所以弟子不能不来,也不敢不来。”
  卓东来缓缓地走到郑诚面前,缓缓地打量着郑诚,声音都变成了平日里的轻缓腔调:“他什么时候吩咐你的?”
  “昨天下午。”
  “昨天下午他就知道自己快死了?”
  “他大概已经知道。他自己告诉我,他说他活不到明天日出时。”
  “他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死呢。”
  “因为他已经知道,有一个人准备让他死。”
  “这个人是谁呀?”
  “是你,他说的那个人就是你。”
  “我为什么要他死呢?”
  “因为他为你做的事太多了,知道的事也太多了,你绝不会把他留给司马超群。他也看出你和司马已经到了决裂的时候,不管是为司马,还是为了你自己,你都会将他置之于死地。”
  好一个郭青。卓东来嗤笑一声:“既然他算得这么准,为什么不逃掉呢?”
  “因为他已经没有时间了。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得这么快,根本就来不及准备。在你和司马交手之前,一定会先找到他,如果发现他已逃离,就会将别的事情全部放下,全力去追捕他。以他现在的力量,还逃脱不了你的掌握。”
  “到那个时候,最多也只不过是一死,他为什么不试一试。”
  “因为到那个时侯,司马的悲愤可能早已平息,决心也可能早已动摇,他自己还是难逃一死,而你和司马反而可能因此而复合。你应该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的人,这种事他绝不会做的。”
  卓东来心中怒气翻腾,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他宁死都不愿给我这个机会,宁死都不愿意我和司马复合。”
  郑诚竟也微微笑了起来:“是的。因为你们两个人合则两利分则两败,他为了替自己复仇,所以这次机会是他唯一的机会。”
  卓东来冷笑:“他已经死了,怎么为自己复仇啊?”
  “他要我告诉你,你杀了他,他一定会让你后悔的,而且在他临死的时候,已经替你挖好了坟墓,你总有一天会躺进去的。他还要我告诉你,这一天很快就会来临。”
  卓东来厉声道:“可是我还没有死,我还是可以在举手之间置你于死地,而且是死无葬身之地。”
  “我知道。”
  “那么你在我面前说话,怎敢如此地无礼。”
  “因为这些话不是我说的,是郭青说的。他要我把这些话一字不漏地告诉你,我若少说一句,非但对你不忠,而且是对他的不义。现在我还不够资格做一个不忠不义的人。”
  “不够资格?做一个不忠不义的人还要有资格?”
  “是的。”
  “什么样的资格才能做一个不忠不义的人呢?”
  “要让人明知他不忠不义,但也只能记恨在心里。看到他时,还是只能对他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无礼。若是没有这样的资格,也想做一个不忠不义的人,那就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已经够资格了?”
  “是的。”
  卓东来笑了,笑得很愉快:“说得好,说得好,如果一个人已经够资格做一个不忠不义的人,那么天底下就没有任何事让他烦了。”
  “大概没有了。如果有一天,我也能走到这样一步的话,我也不会再有什么烦恼。”
  “那么你就好好地去做吧。我希望你能够做到。”
  “是。”
  “是不是郭青也算准我不会杀你呀?现在这个时候,我正好用得上你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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