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故人
(十七)故人
卡索归来的当晚,并没如愿见到樱空释。
因为渊祭告诉他,他弟弟不太舒服。
他立马想到的就是去探望,但被渊祭拦下来了。
“他睡下了。”
简简单单几个字,让卡索不情愿的打消了念头。
“来,说说看,边境有何异常?”
渊祭慵懒的倚在软卧上,半眯着眼睛,声音不大却让卡索有些透不过气。
到底是常年站在高处的人,就算卡索不愿意屈服,此时此刻,也不得不信服。
“太安静了,自从,渭清没有以后。”
“……”
渊祭听完垂着眸,似是在考虑什么手指轻轻敲动着椅首。
一柱香已过,天宫里静悄悄的,依旧只听得渊祭一下一下的敲击声。
“渊……尊主。”
卡索站的有点腿抖,他不明白渊祭这样将他晾在这里有何意义。
“噫?你没走啊?”
渊祭惊愕。
卡索诽腹,还有什么意义,根本就是他多想了。
毫不留情的,卡索转身就走。
“你的洗尘宴,别忘了。”
卡索脚步一顿,回身谢过。
可这洗尘宴还已开始,这主人公却跑开了。
坏心情地踢打着脚下的雪花,卡索又无意识的走到了落樱坡。
有人在树上,躺着。
看那从树上垂下来的条条银发,卡索呼吸一窒。
“释!?”
卡索迈开腿,疯一般的跑到了树下。
“释!你……”
惊奇的睁大眼,卡索站在树下一动不动。
这是……
一个小娃娃,惬意的躺在樱花树上,一只手垫在脑后,一只手拿着朵樱花,看得出神。
明明只有五六岁的年级,却端的是一身仙风傲骨。
卡索的记忆的走马灯迅速运转,终于,在那初入边境时,定格。
那双眸子让人过于印象深刻,以至于就是这人幻化了身形卡索也能一眼辩词。
也几乎是在同时,卡索确定,在这具小小的身躯里,装着个成人的灵魂。
“渭清。”
树上的余笙吓了一跳,猛的起身,将手中的樱花迅速藏于身后。
“……”
卡索定定地望着余笙的举动,脑中又是一阵电石火花。
幻雪神山传的疯言疯语的痴傻王子,又只有五六岁的年纪,这与树上之人相当吻合。
“你……”
卡索一时难以理清逻辑。
但很快,卡索便明白了。
投生在一个平常人家,过一个平常人正常生活的这个愿望,看来是破碎了。
“坏,坏人!大,大——”
余笙并不知道卡索早已看出他的端倪,又是被那一声“渭清”吓到,连忙装起傻来。
“什么?”
卡索还没反应过来,余笙就摇着樱花树,不停的用掉落下来的花朵去击打卡索。
“坏——坏——”
余笙抱着树死命的摇着,再加上自己疯癫举动,恨不得自己当真就痴傻了。
“停——停——”
簌簌的樱花雨落了卡索一身,卡索愣了一秒,不去抖落,就这样呆呆地站着,直至雨停。
余笙摇的快没有力气了,往树下一看,堪堪地又闭上了眼睛。
卡索没走。
“渭——”
“啊——啊——”
卡索刚张开嘴,余笙立马又摇起了樱树。
“你不用装了。”
不带丝毫疑问的,卡索一语直击余笙心脏。
“啊——”
余笙不想放弃,多一个人知道他的身份,他就多一份暴露的危险,所以尽量瞒过一个是一个。
“渭清,你骗不过我的。”
望着举动依旧疯狂的余笙,卡索又不紧不慢的添了一句。
摇晃的树终于停了下来,余笙收回了手。
明明他可以骗过很多人的,连樱空释都未觉异样怎么就被这只有一面之缘的卡索认出来了呢?
挫败感油然而生。
“你为什么会认出我。”
“因为……”
卡索仰着头,伸手抓住从树下掉下来的樱花瓣,目光游离。
因为那双眼睛,是个人单只见过一次,都不会忘记。
就像,就像他弟弟一样。
一想到樱空释,卡索表情瞬间变得温柔起来,唇角扬的老高。
“你很特别。”
“……”
看着卡索微妙的变化,余笙紧了紧手中的樱花。
“我现在叫余笙。”
“我知道。”
卡索初入幻雪神山时,余笙小王子各种事迹被传的沸沸扬扬,最出彩的,莫过于抓周时的跑跳和近日一瞬间的成长,各种版本,应有尽有。
“那你还……”
“为何要装傻?”
“……为自保。”
“……”
没错,因为懂的太多所以干脆就装的什么都不懂,换作是卡索,在没想到更好的方法以前,他也会这么做。
“渊祭的意思,让我来照顾你。”
“……”
余笙一听,心里松了口气。
在卡索面前或许他可以不用装的太累。
“那你有带娃的经验吗?”
有些挑衅的,余笙翘起二郎腿脚尖来回晃动震的树枝不停的摇晃。
“有啊。”
余笙的腿当时就不动了。
“呵……”
若说带婴孩他没有经验但这带五六岁的小孩他可太有经验了。
因为在那个世界,他和他弟弟流落凡间时,教小孩子这种事,他早就默默的记下了。
“哦,对了,忘记你原先并不属于这。”
余笙的二郎腿又开始了晃动。
“下来吧,晚了,该回去睡觉了。”
卡索张开手,示意余笙下来。
“不要。”
“别让他担心。”
“他睡了。”
“下来吧。”
卡索是老好人,所谓威严这种东西,他不想加在余笙身上,况且就算他加了,余笙这把年纪也不一定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