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祭,你儿子……可真能啊。”
刚说完,纵身一跃,跳进冰冷的无尽海中。
“余——”
渊祭望着那没入海面的大尾巴,心道不好。
以往余笙抛去现在的身份直呼其名的叫他,定是他孩子又做了什么惊为天人的事了。
来不及多想,渊祭进到船舱里,樱空释还愣愣地坐在甲板上。
“……你……”
渊祭蹲下身,横抱起樱空释,走到床里。
漫漫长夜,樱空释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向渊祭阐述了刚刚发生过的囧事。
可他爹听完,爽朗一笑,然后附在他耳帝边悄悄告诉他。
没事。
可怎么会没事呢?
他的小鱼,能不能好好的解决这一身的燥热呢?
浑浑耗耗的,樱空释不知是如何睡去,也不知是如何到达幻雪神山的,他只知道,那晚余笙没有回来,从海上到神山的途中,余笙再也没有和他们一床过。
这样僵持的冷战,到现在还在持续。
樱空释不知道该如何说,余笙,那更是没什么动静。
而自从从寻梦族回来,卡索就发现余笙和樱空释之间的关系不太对,他几次想问,都忍住了,可这一次,他实在不能再冷眼旁观了,因为作为他唯一的学生,余笙,又在他辛苦讲述奇闻异事时,走神了。
平时余笙会很认真听他讲的,因为他讲的,都是他们“冰族”的风俗习x_ing,余笙对此也颇为爱听,可这几日频繁的一反常态让他实在是,忍无可忍。
“渭清啊……你能不能……”
私下没人且确保安全时,卡索就会这样叫他。
“……”
余笙还在神游中,完全忽略了卡索那苦口婆心的叫喊。
“渭……”
“卡索,你转过身去。”
“嗯?”
卡索一愣,渭清这是要……做甚?
“你转过去我就告诉你怎么了。”
言闭,卡索真就乖乖的转过身去。
半响,没什么动静。
“渭清?”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没什么动静。
“渭清?还没想好吗?”
又过了一大会儿,卡索像想到什么似的,一下子转过身。
这座位上哪里还有渭清的影子?
被骗了。
卡索心急的跑出屋所,去寻余笙。
余笙这倒是逍遥自在,他唯一烦恼的,就是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见樱空释。
发生这种尴尬的事,如果他心里没鬼,对着樱空释那自是坦坦荡荡无所畏惧,可关键是,他不仅心里有鬼,还有只大鬼!
所以他很纠结,一连数日都没纠结出个结果来,今天干脆“逃了学”,肆意的浪荡起来。
荡着荡着,他就荡到了幻雪湖边。
上次在无尽海,海水把他冰的一瞬间就冷静了下来,那不知这幻雪湖的湖水是不是能将他冻的灵机一动,想出什么好方法呢?
如此想来,余笙踢掉鞋袜,胡乱地脱了外衣,小跑几步,一头扎进幻雪湖的湖里。
身体不断下沉,但余笙却游得游刃有余,刺骨的湖水比无尽海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余笙小范围的游了个来回,一个子探出水面,胳膊掂在冰面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要不,就直接这样回去?
若无其事,大摇大摆的,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回去?
可是它就是发生了,樱空释一定会追问的,这样简单粗暴的回去,不可取,不可取。
余笙摇了摇头,一转身,又游进了湖深处。
迅速的一个来回,余笙又在刚才的出口处浮了上来,捋了捋头发打了个哈欠。
要不,好好跟他说说?
他不是故意推开他的,他若不及时推开他,他会疯的。
可是,他作为樱空释眼中的孩子,樱空释一定以为他还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事,要告诉樱空释他会疯掉,不就等于告诉樱空释“我不仅懂这种事,而且还知道具体怎么做”?如果樱空释再细心的去问卡索,发现卡索并未教授过他这种东西,那暴露身份这种事,不也是迟早的事吗?
不行,不行,这种过于直接的方式会吓到樱空释的,他不要樱空释受到任何惊吓,对,他不要。
转身又游进湖里,余笙脑子里搜刮着千万种理由来解释他的失态,想着他见到樱空释时该有的态度,可这次,他游过了头,疾速游动,游到了与幻雪湖相连的一个温泉。
温泉里,一群姑娘正嬉戏着。
余笙本就觉得水温有异,这一探头出来,耳旁瞬间炸裂。
尖锐的惊恐声,水流的拍打声,不断冲击着他的耳膜,温泉里的姑娘们那起随身带着的毛巾,衣服不停地向余笙拍打。
他堂堂魔君,今日算是狼狈到极点。
立刻蹿回水底,原路返回。
水温的差异让他全身一个激灵,等再次从湖底出来,余笙决定,他不想了,他要回去。
哆哆嗦嗦地穿好衣服,余笙在冰面上四处找着他的鞋袜,当时踢的太急一时竟忘记踢到哪里去了。
凛冽的风不停的吹着,虽然余笙用幻力维持着体温的正常可他还是感觉自己很冷,又是光着脚在冰面上行走,一时更觉寒冷异常。
他得回去好好修行了,这一百来年的安生让他的抵抗力下降,他不能大意了。
弓着身在湖面上搜寻着,终于,他看到了他的鞋。
只是被人拿在了手里,但由于是弓着身,他没看到这人的面向,只知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张嘴就是讥讽。
“不知是何人,敢偷本君的……”
卡索一脸吃惊地望着他,他也一脸吃惊地望着卡索。
“卡,卡,……”
他堂堂魔君,今天真的是……
“对,别卡了,我是卡索。”
卡索忍着笑,慢慢走进余笙。
余笙看着卡索走进,一下不知所措,拉着衣襟,白净的脚不停的往衣衫里缩。
“你不是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卡索说着,慢慢俯下身。
“怎么先走了呢?”
余笙依旧瑟缩着脚,看着卡索慢悠悠的将他的鞋摆好,袜子也叠好,然后慢慢直起身来。
“本君……”
还是一脸的冷漠,可余笙的心,完全冷漠不下来。
“……本君又做坏事了。”
抬起脚,无视叠好的袜子,余笙直接将脚套进了鞋里。
“所以?”
“……本君不知他见到我会作何反应。”
“最后?”
“没了。”
“……”
卡索莞尔,攥起指头,只留食指伸着,在余笙头脑间来回摇了摇。
“你呀你呀。”
他了解他弟弟,这种事情换作他,他必会坦然处之。
“这么些年来,你还没摸清他的x_ing子吗?”
他弟弟虽然x_ing格执拗,甚至在某些事上爱钻牛角尖儿,思维也跳跃的可怕,但这不能抹杀他弟善解人意,明理懂事的优点啊,余笙这么怕见到樱空释,归根到底是跟他自己过不去。
“……本……”
经卡索这样一说,余笙脑子瞬间清明,他的花,面对这样的事情,就算他若无其事的回去,其实根本也不会过多计较。
果然是他心里有鬼,然后被蒙蔽了眼睛。
“好了,快回去吧,相信他,也相信你自己。”
拍拍余笙的肩,卡索转身离去。
余笙望着风雪中卡索的背影,心头蹿出一种极不好的想法。
卡索这个人,老实,善良,一身的正气当不辱雷神之名。
那如果这人为自己所用,是不是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帮他夺取他想要的东西了?
说不定,会事成。
当然,他会感谢,不过,只是利用之后,形式主义的感谢,而已了。
——TBC
☆、(三十一)后果
(三十一)后果
当晚,余笙就灰溜溜地钻进了樱空释的床里。
樱空释对那件事果真没再说什么,只是调整了姿势,把他搂在了怀里,虽然樱空释这样做,有些吃力。
“回来了?”
“嗯……”
余笙动动头。
“睡吧。”
“嗯……”
这一声“嗯”之后,余笙眼睛一闭,一下就睡着了。
然而第二天,一向爱早起的余笙,却是怎样也起不来了。
他……好像……发高烧了。
樱空释和渊祭都整理好衣服了才发现余笙还在床里窝着,樱空释上前一模,眉头一皱,渊祭便知道,坏事儿了。
起先余笙跳进无尽海的时候,渊祭就知道,这一病是躲不了了,他以为无尽海的海水是闹着玩的吗?渊祭自己幻力深厚尚能应付,可余笙这修生养息了得有一百年了,怎么可能敌过那噬骨的冰冷呢?
“怎么会突然生病呢……”
樱空释赖在床里,给余笙掖好被角,这余笙小时大病小病的也不是没生过,只是这次,烧高的有些太离谱了。
叫来幻御医们,仔细给瞧了瞧,说是幻雪湖水寒气入体,忍了一夜没发出来,今早便集中爆发了。
去幻雪湖?
樱空释不相信了,这好好的孩子怎么会进到幻雪湖里?再说他身边有烁罡在暗里保护,就算真的进去了,也应该很快被救上来的呀。
“您先下去制药吧……”
支退幻愈医们,樱空释决定守着余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