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仙界的和平 作者:Anecdotes(上)【完结】(18)

2019-06-17  作者|标签:Anecdotes 穿书 仙侠修真 年下 天之骄子

  三春真人道:“她进碧山的第一天就在我面前自废修为,禁足在明镜峰,倘或她有半点异动,师叔认为我看不出来?”

  玉虚真人冷哼一声,三春真人虽小他一辈,修为却高过他,又是掌门之尊,他也不得不退让。

  方淮在下面静静听着,心里却翻涌个不停。

  梁元忠?这个人,怎么会死在路上?

  虽然他在入门弟子的名单上看到这个人时,就眼皮一跳,认出他是谁。

  这个梁元忠还没入门就被指作玉虚真人的亲传弟子,实则他的身世与玉虚真人渊源很深。而梁元忠是小说原文中出现的角色,虽然戏份不多,但跟主角却是血海深仇。

  他逼死了杨仙乐。

  按照剧情发展,此人入门之后,做了玉虚真人的亲传弟子,因为有二代长老的庇护,在门中十分跋扈,三春真人碍于玉虚真人的辈分,也不大管他的事情。

  而余潇和一名弟子发生争执,大打出手将对方重伤,在书里当然没有方淮及时制止,所以对方伤得更重,余潇受的罚也更严厉。三春真人查看弟子的伤势后,发现他伤人的手法并非出自本门,便将杨仙乐召来,质问她是否私下里教了余潇魔修的功法。

  其实余潇的异常,是由他体内的真人金丹而起,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杨仙乐来到沉雾峰接受质问,却被梁元忠一眼看见。杨仙乐出身魔门,容颜永驻,纵使已是个十七八少年的母亲,荆钗布裙,低眉敛目,却难掩秀丽妩媚,比起正派仙家的女子更别有一番风致。梁元忠因此便动了色心。

  但杨仙乐终年禁足在明镜峰上。余心岩和余潇都伴在他身侧,梁元忠有色心却没什么机会。直到余潇结成金丹那一日被人掳走,余心岩一路追过去,只留下杨仙乐一个人在碧山中。

  等到余潇金丹被剖,被扔在荒地里,一个人勉力支撑着逃回碧山,得知的却是父亲下落不明,母亲不甘受辱,已经拔剑自刎了。

第17章 碧山少年(八)

  打从梁元忠这个名字出现在即将入门的弟子名单中,方淮就已经警觉,所以才主动接过了主持弟子入门试炼的任务。

  而现在,梁元忠居然死了?谁杀的?

  方淮脑中也是一团迷雾,好在这件事他不过碰巧被抓了个失职,与事情本身没有牵扯,三春真人和玉虚真人并没问他什么话。

  大殿上因为三春真人和玉虚真人争论无果,一时寂静了。

  不一会儿,又有人来到,打破了寂静。

  进来的是摧心堂堂主,和李持盈。摧心堂负责维持门中秩序,掌管刑罚,这件事自然由他们来调查,而李持盈却是被三春真人派去协助调查的。

  两人进来行礼。三春真人道:“查出什么结果没有?”

  堂主道:“根据尸身和出事的那片荒野地来看,似乎是在野外被魔兽所杀。”

  玉虚真人道:“你意思是他晚上不好好在客栈里呆着,自己给魔兽送上门去?”

  堂主道:“当然也不是这么说……”

  玉虚真人道:“而且仙界怎么会贸然出现魔兽作祟?”

  李持盈淡淡道:“这魔兽并非贸然出现,而是死者自己饲养的。”

  玉虚真人怒道:“一派胡言!他马上就要入太白宫,怎么会饲养魔兽?”

  “那么他随身的物件又是怎么回事?”李持盈示意,堂主将一枚挂坠取出,坠子是一枚鳞片。“这是魔蛇的蛇鳞。是从死者身上搜出来的。据同行的人说,的确曾见他带着这枚蛇鳞。而他身上的伤口,也证实是蛇虫一类啃咬出来的。”

  玉虚真人怒极反笑道:“人已经死了,你们还要拿这些片面之词来糊弄本尊……”

  李持盈道:“人证物证俱在,师叔公不信,可亲自去验尸盘问。晚辈怎敢在长辈面前口出诳语。”

  玉虚真人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三春真人道:“师叔,红渠和张师侄(摧心堂堂主姓张)不过是奉命调查,师叔也不用难为这些小辈。你们先下去吧。淮儿,你疏忽职守,自己去摧心堂领罚。”

  方淮躬身道:“是。”

  说着便和李持盈还有堂主一块退下了。离开了沉雾峰,方淮先去摧心堂领了罚,无非是扣他几个月灵石。随后回到父母的居所,见李持盈和方其生坐着,正谈论方才的事。

  方淮不假思索道:“这事与师叔一家没半点关系,分明是那玉虚师叔祖心疼弟子,乱给人安罪名。”

  方其生看着他笑道:“我们也没说是你师叔师叔母做的。不过,你也太偏袒你师叔家了,尤其是潇侄儿。”

  李持盈道:“是啊。余潇在三叠峰禁闭也有快五年了吧?你时不时偷偷地去探望他,以为爹娘不知道?你可知这样做要是让人看见了,对咱们两家非议更多。”

  方淮道:“非议早就有了。何必关心那些外人的闲话。”

  夫妇俩都笑了起来:“我瞧你平日行事与人来往还算妥当,怎么到潇侄儿身上,就顾前不顾后起来。”

  因为主角是重点保护对象啊,不光身体安全要保护,心理健康也要保护。方淮心里暗暗叹道,不过说到这里,他心里忽然朦胧地闪过一个念头,昨晚梁元忠被杀,而他在三叠峰上无知无觉地睡了一个晚上……

  他在想什么,他居然疑心到余潇身上去了?

  余潇如今连金丹期修为都没到,就算昨晚趁他睡着离开,逃过了他的眼睛,但也逃不过勘察附近的灵器啊。

  方淮定了定神,母亲仍在叮嘱他:“潇侄儿在三叠峰受罚固然煎熬,但你也不要太频繁去探望他,尤其是这一阵,玉虚真人指名的那弟子刚死,我看他多半还是迁怒了你师叔母,你这时也不要往潇侄儿那里跑了,免得招祸。”

  毕竟玉虚真人身为二代长老,若是有意把目光盯在余潇一家身上,保不齐会发现端倪。

  方淮听母亲说的话有理,尽管因为心头隐隐的挥之不去的疑虑,迫切想要再去三叠峰见余潇一面,却也按捺住没有立刻去。

  梁元忠的事,因为证据合理,玉虚真人再怎么心有不甘,也只能听从掌门的决定,此事就以梁元忠饲养魔兽被反噬为结果,不了了之。

  直到三个月后,方淮才又抽出空当,避开众人耳目,去了趟三叠峰。

  余潇一如往昔,方淮把梁元忠的事当新闻和他说了,余潇态度十分自然,和平时听他说那些奇闻趣事时的反应没有什么区别。

  方淮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余潇望着他道:“所以师兄为了这件事,这么久都没敢来吗?”

  方淮道:“那玉虚真人一心只认为这事是师叔母做的,我怕惹他怀疑,就一直没有来,免得被他看出痕迹,徒增口舌。”顿了顿,笑道:“你连着三个月都没人陪你说话,一定无聊得很吧?我来得急,也没带什么解闷的玩意来。”

  余潇道:“师兄人来了就好,东西都不重要。”

  这话反而更惹人怜惜,至少方淮是很吃这一套。于是兴致勃勃道:“我今日无事,就多陪你一会儿。对了,我刚练成一支琴曲,弹给你听怎么样?你在峰上待得久,琴棋书画这些想必都生疏了。”

  他这些年除了做好首席真传的分内事,闲暇之余,见别人都在修炼,他便将李持盈给他的那本琴谱放在手边练习。那张七弦琴也成了他随身携带的东西。

  练琴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实质x_ing的帮助,只不过练久了,渐渐能在抚琴时找到一点内心的安宁。

  有时候独坐在林间,琴声从指间流出,在他的心灵和大脑中震颤着,把他对于未知世界和未来的不安尽数抚平。

  方淮自认是个普通人,一个在21世纪生活了二十多年,思想和观念都已经定型的人。从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刻起,“方淮”的身体里装的就是一个有自己的思维方式和为人准则的成年人。所以他干不出剖走主角金丹,伤害他一家的事。换做其他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他都不会这么做。

  方淮本来是弹琴给余潇解闷,但随着曲调悠扬起伏,不禁有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过尽管如此,他双目不能视物,耳朵总是比别人要灵敏许多,所以在听到一声低低的叹息时,他立刻惊醒过来,抬头道:“谁?”

  余潇道:“师兄?”

  方淮站起身来道:“我听见有人叹气,你这峰顶上有别人?”

  余潇上前拉住他的手道:“师兄莫不是听错了?我也在这里,并没有听见有人叹气啊?”

  “没有吗?”方淮偏过头来,皱着眉。不怪他太警惕,他偷偷来探望余潇这事,让谁知道了都是个把柄。何况他是首席真传,看似有母亲和外公撑腰,但太白宫上下,也有不少眼睛在盯着他。

  余潇道:“没有。师兄是不是太累了?”

  方淮脸色有些狐疑,但被余潇劝慰了两句,仿佛真的是他听错了,只好暂且放下心来。

  琴曲被方才那个小c-h-a曲一打扰,也没了续弹下去的心思,方淮便一边和余潇说着话,一边在石桌旁坐下,只不过刚坐下,他无意识地转动拇指上的扳指,灵戒自然而然放出灵力感知周围的物体,立刻察觉到一旁摆各种小玩意的石架上,与平常相比仿佛有什么不一样了。

  这些小玩意都是他一样一样带来的,方淮再熟悉不过,走到石架旁,伸手抚摸上面一件瓷器,形状是一只仰着头抬起爪子的猫,果然上面有缺口和裂纹。

  一只手握住他伸出去的手道:“这件瓷器被我不小心打碎了,怕师兄怪罪,所以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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