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之前没见过你,”白锦寅打断他,脑中的灵魂之火就像在亡灵界见到了宿敌般仍在剧烈跳动,“你是谁?”
就在这时,秦晨光在屋里高喊一声让秦君正过去,秦君正匆匆离开直到进了屋里,背后仿佛依旧有白锦寅冰冷的目光,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秦晨光拿着手机嗷嗷叫:“你看,又把我拉黑了,我做什么了?我不就想关心关心他找的朋友靠不靠谱吗?拉黑亲老子,吓唬谁呢……”
秦君正打起精神劝:“秦松还小,爸你别气坏身子,白锦寅……他刚才怎么说的?”
“没聊几句秦松电话就追来了,生怕我要陷害他似的,”秦晨光叹口气,易晖死后秦松就单方面宣告断交,三年里见面寥寥,“这样吧,白锦寅你多留意下,真想进秦家门,演艺圈绝对不能碰,不然和易晖一样两人整天偷偷摸摸出个门都不方便,你跟王胜男打个招呼,想个别被秦松发现的办法……你脸色怎么那么差?”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秦君正刚被白锦寅一句话吓的失神,接着秦晨光来了句‘生怕我要陷害他’,饶是他心理素质不错,此刻也是跟见了鬼似的脸色发白。
庄园外面,一直在等候的穆鲁见白锦寅脸色凝重上了车,关心问:“秦董为难你了?”
“没有,”白锦寅此刻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的情绪中,按理说,如果生前是易晖,对前世恋人秦松直到在游乐场才有特殊的熟悉感觉,为什么第一次见秦君正会有——那么深刻的熟悉感,他忍不住问:“易晖生前和秦君正关系很好?”
穆鲁愣了一下,想了想说:“应该不怎么熟,秦先生和家人一直不太好,所以我没见易晖和秦君正有过联系,怎么,秦君正他?”
白锦寅摇摇头,灵魂之火对人的情绪最是敏感不过,秦君正表面虽笑意洋洋,但实际上却散发着一股敌意。
来到人间后,谭梓风曾经在比赛中给过他这种感觉,而秦君正,显露的比谭梓风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白锦寅陷入思索中。
车子慢慢驶离这片城市里难得的山清水秀之地,前方,喧嚣重又扑面而来,白锦寅心里忽然有种感觉,从这刻起,他的生活发生了某种变化,前方,似乎有预知的危险在等候。
风起,吹开乌云,看到的不止是金色阳光,也可能——是场积蓄已久的暴风雨。
医生给白汝莲做完检查迅速给了两条治疗方案,第一立刻动手术,若癌细胞就此不扩散,估计能有两三年寿命,但风险很大,第二保守治疗,用放疗化疗加药物控制,以白汝莲此刻整个胸腔被癌细胞填满的状况看,可能也就能撑两三个月。
秦松没法做这个决定,只能原原本本告诉白汝莲,不出他所料,白汝莲用早上吃包子还是吃花卷般的语气,云淡风轻选择了后者。
然后,白汝莲躺在病床上招招手示意他坐过来,拉起他的手:“小秦啊,咱娘俩都是苦命人,我呢,好好的儿子给换成了个闺女,你呢,爱人从女人变成了男人,说起来你比我命还苦哎!”
秦松:“……”
他这才想起来,白汝莲一直以为他口中的爱人是女的。
“小秦哎,看到你不嫌弃锦寅是个男的,我也就放心了,”白汝莲眼神闪着敬重佩服的光,“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阿姨有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拜托你。”
秦松欲言又止,以为白汝莲是要托孤,也就没再解释,当下重重一点头。
“锦寅正在参加唱歌比赛,我这一住院短时间是回不去了,别的有你在我不担心,我就担心他的一日三餐怎么办,”白汝莲叹口气,“外面订的饭不卫生,万一吃坏肚子怎么办?”
秦松:“……所以?”
“所以我把这件事拜托给你,说起来也是你分内的事,那可是你爱人对吧,”白汝莲重重一拍秦松的手,“记住不能订外卖,还有,每天要熬一锅冰糖雪梨粥,保护好他的嗓子。”
秦松:“……可是我不会做饭。”
与此同时,星宇娱乐官方微博发了条关于旗下艺人白锦寅在同志酒吧唱歌的视频澄清公告,详细阐述了事情始末,白锦寅只是去里面应聘驻场歌手,并非同志。
然而此时舆论已经到了高潮,别说一条不知真假的公告了,哪怕白锦寅领出个大肚子女友也没人相信他是直的。
同x_ing情一直是娱乐圈最热的新闻,没有之一,不知道多少家媒体纷纷派出人马,开始了各种采访调查,力求拿到第一手资料。
在去白锦寅家中扑了个空之后,有媒体在某咖啡馆‘偶遇’了同场比赛选手谭梓风,听完记者耐心问的关于白锦寅的问题,谭梓风对着镜头眉头紧皱:“白锦寅是我的朋友,这是他的个人隐私,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
细一琢磨,蕴含的信息量有点大。
无可奉告,是知道但不能说?
艺人隐私,鉴于隐私才不能说?
星宇娱乐公告发出后原本质疑的声音立刻被这一条视频抵消殆尽,谭梓风可是和白锦寅参加同一场比赛,自然算的上是知情人士,这句模棱两可的回应几乎是间接在指明事情真相。
随之姚博在这条视频下留言,风格和人设很相似,很粗犷的俩字:放屁。
谭梓风粉丝又不干了,竟敢骂他们家男神说话是放屁,个个lū 起袖子杀向姚博,发起了个#姚博请向谭梓风道歉#的话题。
若搁在平时,两名人气最旺选手开撕免不了又是一番热炒,但在同x_ing情之下,没多久便淹没在和白锦寅有关的各种话题之中。
除了谭梓风,其他选手和三名评委个个保持沉默,媒体几番思量之后,很快把战场不约而同对准了事发现场——红房子酒吧。
下午四点,酒吧老板宝宝一到门口见到一众拿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吓了一跳,他作息跟酒吧一样,此时刚刚起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捂住胸口惊问:“咋的了咋的了,我酒吧发生凶杀案还是着火了?”
众记者个个都是人精,瞬间分析出了他酒吧老板身份,话筒一拥而上:“请问,白锦寅是你酒吧驻唱歌手吗?”
“白锦寅在您这里唱了多久?”
“你是白锦寅的男朋友吗?”
“白锦寅在这里唱歌一晚上赚多少钱?”
话里话外全是陷阱,只要宝宝一点头这趟就算没白来。
宝宝作为知名酒吧老板,也算半个娱乐圈人士,看《他的声音》时就认出了这位唱字母歌来应聘过驻场歌手的白锦寅,当下不言不语打开微博迅速瞄了几眼,明白了这群记者的来意,他矜持地清了清嗓子正想发言,忽然想起了什么嗷的尖叫了一声,像个白白胖胖的元宵滚进了酒吧。
众记者:“……这是咋了?”
宝宝在里面喊:“进来,进来再采访。”
众记者面面相觑,待到进了酒吧就见宝宝端着杯红酒坐在昏黄灯光下,特有范致欢迎词:“欢迎各位光临红房子酒吧。”
有名中年女x_ing记者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上了年纪的女人不适合在强光下出镜,看来男人也是啊。”
“各位需要点点什么,酒水单在桌上,咱们根据消费高低排顺序提问,”宝宝给了这名女记者一个赞许的眼神,“女士免单。”
众男记者:“……”
红房子酒吧消费不低但也不怎么高,百八十块消费和重大新闻比起来算不了什么,其中一名点了杯标价二百八十八红酒的记者拔得头筹,问:“请问,白锦寅在这里驻场了多久。”
宝宝:“他只是来试唱,没通过面试,下一位。”
消费二百六十六记者站出来:“白锦寅是同志吗?他男朋友是谁?”
宝宝:“我怎么知道,唱了首歌不适合酒吧风格就走了,下一位。”
二百三十六举起话筒:“那依您的经验看,白锦寅是同志吗?”
“我的经验?”宝宝优雅抿了口红酒,眼神忽然瞪向二百三十六,“是啊,我GAY海浮沉数十年,丰富经验告诉我,你应该是同志吧,下一位,再提问的注意分寸啊。”
一名脸上长满痘痘的记者举起手:“那假设白锦寅是同志,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宝宝抬了抬眼皮,“不过我有话想对你说,你这满脸痘痘应该是内分泌失调,再压抑的话下一步就是不举了,要不要哥送你个药方?”
“你们这群记者,同志怎么了,同志怎么了?”宝宝狠狠把酒杯放在桌上站起身,“白锦寅就是来试唱了首歌,别说不是同志,是的话怎么着你们了,啊?我是同志,来你们采访我吧,我喜欢男人,你们曝光我吧,最好打上征友启事。”
众记者:“……”
红房子酒吧铩羽而归,娱乐记者们一商量,干脆又浩浩荡荡杀向白锦寅家门口,想来个守株待兔,结果到了傍晚时分还真就逮着了。
白锦寅在穆鲁陪同下来家中收拾白汝莲住院需要的随身物品。
第49章
看着白锦寅独自下车,缓缓而坚定走向跟打了j-i血般的众记者,穆鲁点起支烟拨了个号码,那边接的很快,就好像一直在等这个电话般,懒洋洋问了个好:“你好,穆大经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