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位阿史那兄弟竟还是你的族亲?这可真是巧。。。”子莫拔出了剑。
“呵,那个Cao包白白顶了第一勇士的名号,不过就是凭着生母显赫才能露了头角,待我打赢你,那第一勇士便是我的囊中物了!”思磨双腿一夹马肚冲上前去,刀刀力拔千钧,气势如虹,似乎大山压顶。
子莫横刀立马,稳如泰山,一抖缰绳,御马迎战,瞬时两匹马儿嘶鸣,飞驰擦身而过,兵器在马上相接,发出嗡嗡鸣叫。
一个横扫千军,子莫下腰避开过去,右手长剑一挥,刺得思磨也是慌忙躲闪。他的手下死的死,伤的伤,早就被齐军控制了形势,他只求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死也要死得荣耀。
思磨知道大势已去,可是灭了这高长恭他即便死了也可以留下美名,便一鼓作气从马上一跃而起,使出全力向子莫扑了过去。
“高大人!小心!”段深与那思磨交过手,知道他的力气非一般人能比,紧要关头,子莫屏气凝神,握紧了手上的长剑,竟也迎了上去。
“哎呀,高大人怎么不躲呀!”段深的一个手下不解,着急说道。
“长恭殿下真是猛人。。。。。。”段深感叹着,说话间,子莫和思磨一招短兵相接在半空中便蹦出了火花四溅,双双撞开了几步,下了马来。思磨比起萧子莫往后踉跄了更多,他竟然在力量上输了!不肯作罢挥着长刀又攻了上来,眼前只是身影一晃,子莫的剑便抵在了他的胸口上,“思磨大人的力气与那位阿史那勇士不相上下,不过,我看论气魄和胆量,倒还真是你略胜一筹。”
“哼!”思磨懊恼得扔了刀子,其他士兵团团围住他五花大绑,他们终于把突厥前来进犯的游兵主力给消灭了,士兵们一片欢腾。
于是,高湛在营帐中忧思了整整两宿一日,便在第三个失眠的夜晚,得到了萧子莫已经在回营路上的消息。
高湛颀长的身子微微晃了晃,这失而复得的感觉,如获至宝。
长恭回了了,回来了。。。。。。眼前竟又黑了一阵,邻和公主看着高湛倒下去的身体,用自己的身体撑住了高湛的身体,不让他有一点碰伤。
高长恭便是比自个儿的身子还重要吗?公主轻轻抚着长广王的发鬓,含泪轻语。
子莫回了兵营,第一件要事便要把秃疮花的事情告诉了随行军医,野狼到处肆虐,被那女巫召唤了集于一处,可又没有遣散的命令发出,要是没了粮食一路尾随着迎亲队伍便也是祸事。
“高大人,你这一身伤痕累累,快让郎中给你包扎一下吧!”段深细细看了子莫一身的污痕,笑道。
“这。。。。。。”子莫突然想到她已经两三天没有洗澡,身上有血痕,泥土的污渍,然后衣摆在掉落山崖之时还被勾破了。。。。。。不期然忆起昨夜的事情,萧子莫脸便灼热起来。
拜别了段深,回了营帐。
回了自个儿的地方,一入账内竟是邻和公主在等着她。
“公主怎么来了?”
“长恭殿下。。。。。。我,我是来和你说说,你九叔自你离营帐以后便是两宿都不眠了,他身上的伤口都还未好,你便先去见见他,让他安心了可好?”
“九叔?”
子莫猛地忆起那晚之事,便脑海中走马灯似的,引得身子一阵微颤。
“长恭?”
“恩,我,我等会便去看望九叔。我先换件衣裳。”子莫知道自个儿的表情有些僵,便也木讷地点点头。
“好!”邻和公主出去了。子莫取了一大桶水,擦拭着身上的伤口,慕容冲便是属狗的,咬得她本就破了皮的肌肤上还红紫一片。
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子莫站在九叔的营帐外面不敢往里面走了。
“长恭,你九叔听闻你安然无恙的消息,已经喝了大夫开的药,睡过去了,你便也先去休息吧,等明个儿再来见他!”
萧子莫一听邻和公主这样说,如释大负,连忙回去了。
胡乱吃了些行军干粮,头一沾到枕头,她也来不及细细想什么前因后果,便沉沉睡了过去。梦里,慕容冲说她欠了他好大一个人情,而九叔则拉着她的手,不断说着什么,可那声音竟然缥缈得如同天外传来,她根本什么都听不清楚。然后九叔的脸变得不断逼近,不断逼近,最后死死咬住了她的脖子,一瞬间,九叔竟然化成了一匹巨大的狼,用利齿撕开了她的头颈。
“啊~~~~~~~~~”子莫一转身,便从床榻之上跌落了下来。
头敲得晕了一阵,手扶上榻子,竟然是一场梦。
“长恭,你没事吧?”萧子莫坐在地上,有人扶起了她,转头一瞧,竟是九叔叔。高湛嘴唇干涸,眼睛深深凹陷,这两日不见,恍如过去了千年万年。
子莫抽出了自个儿的手,缩了一步。
“九。。。九叔叔。。。”萧子莫挪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不敢去看他的眼。
“长恭!”高湛的手指骨节都捏得泛白,可他偏偏瞧见这萧子莫与他倏然保持了距离,想要靠近她的手便是举到了身前便不敢再去碰触。
“殿下,长恭已经回来了,你便是放心了吧。段大人说我们要拔营启程了,长恭也是有很多东西要收拾,我们这便先回去吧,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公主从帐外进来了,高湛拧着眉头看着萧子莫,子莫明白九叔是在担心什么,便微微点点头说道:“九叔,公主说得是,突厥人刚撤兵,四周还有狼群出没,这里不能久留,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安然回到邺城再说!”
高湛脸色缓和了些,便也点头,在公主的搀扶下,回去了。
再次启程,北齐大军损失了几百的兵士,但是战马倒是都保住了。萧子莫身上多处刀剑伤口,也不敢给军医上药,便是旁人看了也不免生出是非波澜,于是自个儿绑扎上药了一番,在有伤口和没伤口的都裹了一层绷带,也算是遮了丑了。
全队人马不再逗留,全力急行军往邺城赶去。进了雁门关,过了长城,便又是另一番景象。子莫在马上回头看了眼当初他们出关时候一起登高远眺的烽火台,只是短短数月,便物是人非,倒是又让她生出了一阵叹息。
大军一来二去便是四个来月,终是那年年末,迎亲队伍回到了邺城。
文宣帝御驾亲临,在邺城城门外给他们接风洗尘。他握着高湛和邻和公主的手说他们是一对璧人天作之合,给了段深段懿一些赏赐夸奖他们领兵有方。不期然,居然还看到了高长恭。。。。。。高洋的脸色席卷过一阵刻骨y-in冷,然后又哈哈大笑,跟旁人说着这高长恭怎么去了趟柔然似乎又变漂亮了,此话立刻引来众人哄笑,而段深则为子莫请功说道:“这一路来击退突厥游兵肆扰,多亏长恭殿下,请陛下也封赏于高长恭。”
高洋低头看了眼那段深,以为是段韶之子必然对高长恭隔阂颇深,没想到居然这般还偏向了过去。
“呵呵,自然,自然!”高洋捋着胡子,皮笑r_ou_不笑,冷冷说道。
第76章 大喜
萧子莫时隔四月终于又看到了三哥,这次她甚是激动,抱着三哥都快哭了。
“四弟,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不会又是负伤了?!”孝婉抓着她的臂膀站定,从头到脚仔细瞧着。
“才没有,我如此骁勇的汉子岂会受伤?”子莫拍拍自己的胸膛,结果传来阵阵痛楚,“咳,呵呵。。。”萧子莫与孝婉正说笑,看到大娘也在旁,便上前行礼请安。
“长恭辛苦了。。。远去柔然路途遥远,回了家来便好好休息吧!皇上赏赐了绸缎绢丝给你,我已经让下人送去你的屋里了。”元仲华一身素衣,脸上的笑容次次都是一个弧度,高澄爹爹在世的时候她虽内敛但还是能看出些喜怒哀乐的,而如今,便是天天拜佛念经,除了孝婉的事情,其他的便都是入不了她的心。
子莫看后头还有二娘三娘与两个弟弟站于一处都来迎接她,便朝大家微笑着颔首,说道:“我做衣服的料子出发前都从库房里拿了些了,这些皇上的赏赐都分给弟弟们吧,还有二娘三娘,你们先挑里面花色好看的做裙子,那些锈了牡丹揉了金线的,我穿不合适。”
二娘一听立马一脸堆笑,大哥的母亲极爱美,虽常被大娘叮嘱要恪守妇道,便是老爷走了就得有个样子,不过,能生出风流大少高孝瑜的宋氏,怎么会和大娘一般心x_ing。
“哎呀长恭,你这一说,二娘我还真记起自个儿还没添冬衣呢。那我不客气了,呵呵。。。。。。”宋氏美滋滋地下去选衣料了,三娘点头笑了笑,便也一同下去了。
“谢谢四哥!”五弟延宗和六弟绍信几个月不见,又长高了不少,子莫摸摸他们的头,让他们回去挑些绸缎给自个儿的娘。
元仲华看着子莫,眼中阵阵复杂神色。
“长恭还真是好孝顺,每个娘亲都照顾妥了。”
“这。。。长恭从小便没有娘亲,这哥哥弟弟们的娘亲便也是我的娘亲,长恭都应孝敬。大娘,若不嫌弃,那绸缎绢丝中最华贵的理应是给大娘的。。。”
“不必了,我粗茶淡饭缩衣节食惯了。你爹爹走了,我便要这样给他吃一辈子斋,念一辈子佛,他日到了黄泉路上,才敢去见他。”大娘说完,便喊上丫鬟,走了。
萧子莫看着她冷冷的背影,东魏的公主当真是天生的威仪,难以靠近。就算她在这高府住了那么多年,可和元仲华有关的记忆便全是微笑请安和礼尚往来的客套。
“长恭,我娘是这个x_ing子的,你别见怪。”孝婉知道他娘亲经常脸色不好看,便打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