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龙榻之上,高湛被子莫反拧了手臂脸朝下压制在床上。锦缎的薄被落了一地,高湛侧着脸,愤懑难当。
“呵,你高长恭倒是越发放肆!朕变着法子把你拉上朕的龙床你不依,怎么,今日倒是如此主动起来了!”高湛身子翻转被压制着,抵抗无果,于是撇着头开始揶揄身后那人。动起手来他自然不是这个兰陵殿下的对手,可是这小子今日大胆到如此地步,他倒是始料未及!只不过激他一下,倒是让他一不做二不休对他动起粗来了。子莫随手撤下床榻边的真丝幔子,撕开了竟开始把高湛的双手绑缚在床头。
“高,高长恭!你大胆!”高湛脸色铁青,他何时被人这样对待过!
子莫倒是一脸凝重,像是在做什么正义凛然一丝不苟的事情,迟疑了一下便干脆掀了陛下的衣摆,开始给皇帝陛下解腰带。
“忍忍吧,有些疼。我怕你乱动,会伤的。”子莫长长出了口气,他都动了手了,索x_ing一不做二不休。反正脸也不要了,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善终。
“高长恭!跟你说了那晚你什么都没做!你管这个闲事做什么!我让你陪我翻云覆雨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如此主动!胆小鬼!你。。。。。。”
高湛紧拧着眉毛死命挣扎,可他骂人都来不及了,身子一凉,他身后的状况尽收子莫眼底。
子莫看着那结痂的翻着新r_ou_的地方,不忍撇开了头。然后吸了口气,打开了那瓶药膏,手指沾了些,往那处轻轻按去。
嘶。。。。。。高湛咬着嘴唇疼得吸气,他闭上了眼睛。这样的丑态,就如此暴露在那人眼里,像他这般无羞无耻之人都已然绝望了,只求这一切都是幻影,长恭只需看到他高湛高高在上无所不用其极的嘴脸便罢了,这样的落魄模样,倒是该如何收场?
“疼便出声,你可别把嘴巴咬破了。”子莫递了块帕子过去给高湛咬着,然后看他被绑住的手出了红印子,便也顺带解开了。高湛稍稍换了个舒适的位置背朝上躺着,把脸埋在被褥间。手指紧紧抓着床褥,高挺的鼻梁皱缩在一起,眉心还有细密的汗珠。乌丝缠绕着玉般的背脊绕到了腰上,皇帝陛下也不管头发悄悄钻进了他的颈窝盖住了脸庞,马车颠簸得那里便是火烧一般,现在更是疼痛难当。
子莫慢慢涂抹着,然后又沾了药往里面探去。这旧伤口于是又撑开了去,疼得高湛脑门上都是汗水,子莫其实心里也和打鼓一样,他脑门也有汗,完全是太过紧张了。
等里里外外总算是都抹了个便,子莫才松了筋骨,一下瘫坐在床尾边上。这都什么事啊。。。。。。他干嘛要帮高湛做这些?!看向高湛,而那人正偷偷从床褥间也回望着他,视线交接,皇帝陛下倒是吐了嘴里的帕子嫣然一笑,妩媚得很啊。
“长恭,这个绑缚的姿势朕很喜欢,下次你也试试啊。。。。。。当然下次得换换,你让朕绑住你,然后也尝尝让人为所欲为可好?”语带挑衅,眼波横流,刺得子莫脸一臊红翻身便下了床。
“剩下的药你自个儿疼了便抹抹!明天的份我拿来了你自个儿抹。。。。。。我看着你涂!别想又耍诈!”说完,逃了。。。。。。长恭看着外面的天空狠狠骂了句自己是个傻子,有这个法子啊,他刚才怎么就没想到!
高湛的眼光盯着那翻起又落下的帘子,眼神中颇有些怨气。他就是存心报复这个胆大包天的高长恭的,也如他所料,长恭被他激得逃跑了。
心头怒火没消,可是难得的疼了几天的地方开始传来清凉的舒缓之感。胸膛除了怒火和不甘,慢慢被那脉脉温情填满。长恭总是这么心软,像他这样的人对他那么好,这高长恭当真是不知道他内心是如何得扭曲发狂。
何故对他如此好?他抓着那皱皱的薄被,乱成了一团。他答应长恭了,他愿意听他的只要他回来。可是。。。。。。高湛长叹了一口气,他好不容易愿意退了一步何故这高长恭像是考验他的极限般再次拉拢他们的距离。他爱他爱得罔顾一切,这心魔,可怕得步步侵蚀他的全部。
那晚,安瑞端了细细熬过的米粥给皇帝陛下呈上,见陛下终于是肯进食了,大喜。
第二日第三日还是特地恭敬去请兰陵殿下过来,递上太医开的药,一脸乞求和谄媚地眼泪汪汪目送殿下进去,然后鬼头鬼脑在马车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就怕陛下和王爷又闹得不可开交。
幸好,除了第一日的响动吓人了些,这两日都相安无事。
马车里,高湛拧着身子一边喘着粗气。他看不到患处,所以伸手往后够着凭着感觉胡乱涂。
子莫叹口气抬头看看高湛隐忍痛苦的表情,再一次看不过眼夺了药膏瓶子过去翻身上床榻轻车熟路干起抹药的事了。
高湛眼底亮了亮,憋了很久的眼泪像是要出来了,于是索x_ing背朝天躺下,把脸又埋在了薄被之间。
终于大功告成,子莫看着伤处新长出的好r_ou_,觉得应该是好得差不多了,想着日后终是不用再干这档子事情了不免一阵感动。。。。。。
“长恭,我还有个地方疼。”高湛微微眯了眯眼眸,托着脸庞媚眼如丝摄魂一样。
“啊?哪儿?”子莫倒是毫不提防,于是被高湛牵着手便慢慢拉了过去,探向了那层层繁复衣袍遮盖的前方。全然没料想这病殃殃的高湛还能有精神抖擞成如此模样,怔怔看了眼s_ao包得不成体统的高湛,脸瞬间红得和猴子屁股一般,子莫猛地抽出了那只手,嗖地一下下床。
“你。。。。。。混账!”恶狠狠骂了一句,这全然就是农夫与毒蛇的教训啊!安瑞见兰陵王爷出来了,还想上前恭维两句,可是兰陵殿下冲出马车的速度倒像是屁股后头着火了,一下把安瑞撞开好远,一溜烟便没影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御驾的马车里传来皇帝陛下得意洋洋肆无忌惮的大笑,那笑声传得好远,张狂间还透着邪气,久久没有停歇。安瑞哆哆嗦嗦在马车外小声说着:“陛下,陛下?您别笑得太大力,一会这哮喘之症又该上来了?”
陛下难得这么开心,周围的侍卫们也是纳闷,什么事情如此好笑啊?没人听到墙角,所以也不知其中奥妙。不过倒是一路来看明白了一件事情了,这长恭殿下当真是陛下跟前的第一红人啊,陛下一笑一怒似乎都跟兰陵王爷相关着。
子莫一阵狂奔冲到了河边,对着柳树一阵拳打脚踢权当泄愤了。他真是该死,好了伤疤忘了疼倒是又开始着了那高湛的当!他怎么能这样?!那日之后,子莫便只顾领着御林军护送高湛日夜兼程回邺城,皇帝的马车,他是再也没有靠近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拿神马拯救你啊,邪魅狂卷的九叔叔~~~~~
第180章 结党
清河,乐安王高励的封地。
河间王高孝琬正在此处征收朝廷铸造兵器所用的矿材,也算是公差,虽然这差事往年都是兵部派人来料理,然而今年左丞相何士开却把此事委任给了他高孝琬,自然亲力亲为。
乐安王府邸,高孝琬手捧茶饮目视庭院中的错落假山喷泉,心中忐忑难安,
有高励身边的丫鬟从王府后门引进来了一位神秘的贵客,着锦袍戴玉冠,风度翩翩,面容姣好。此人便是可贺敦皇后李祖娥的兄弟丹阳王李祖勋。他出身于高门氏族赵郡李氏,本在邺城之中依仗可贺敦皇后和废帝高殷也是呼风唤雨,是为最显赫的外戚之一,可惜。。。。。。今非昔比,高殷被废为济南王之后,李祖勋便是日落西山,沦落到发配出京到了光州。
同是天涯沦落人,这高孝琬和李祖勋一见面便是相视一笑,了然于心。
“见过河间王爷!”李祖勋拱手拜了一拜,恭敬万分。
“丹阳王客气了。”高孝琬上前搀道,这李祖勋不远万里从光州来这清河,真是如高励所说,盛意拳拳。
丹阳王之后,这乐安王的王府陆续又有行踪诡秘的人物到达,都被府里的下人引入了那间内堂之中,虽也是茶水果盘糕点佳肴满桌,可那些人显然不是来这乐安王府大快朵颐。
人到齐后,乐安王便差了下人都退下,大门紧闭,家丁们守在外面,甚是谨慎。
隐隐从那大门紧闭的内堂之中传来争执之声,甚至还有人似在悲痛恸哭。
下人们不敢靠近,聚会一直从晌午到了日落时分还没结束。悄悄地,院子的木门被推开了一道小缝儿,一个男孩拉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蹦蹦跳跳进了这院子。
“浅月,我们悄悄去看看爹爹他们在干什么吧。”那男孩长得虎头虎脑,机灵的眼睛笑得和弯弯的月亮一样,嘘了一声,便拉着小小的女孩儿穿过假山,如同两只潜行打洞的兔子,嗖嗖地便绕过了家丁,到了那内堂的窗户底下。
“殿下,您还在犹豫什么?我们这些人便是眼巴巴盼着我大齐江山能回到文襄皇帝一脉手中,不知道盼了多久了!文襄皇帝一脉乃传承帝位之正统,自从这大权旁落之后,我大齐的气数啊,兄始弟终,已经三朝帝皇没有太子继位了,这便是不利我朝江山万世基业啊!殿下如今要做的就是拨乱反正,就不要犹豫再三瞻前顾后的,我们众人甘愿为殿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说完,那儒士打扮的男子重重跪下,磕头请命,而堂内众人也一起下跪,高孝琬x_ing子温软,事到如今还不肯定好起事之时,真是让人心急如焚!
“殿下啊,您不想想先皇,也该为这大齐的江山社稷着想。这高湛登基以来,亲信何士开祖祖珽这班j-ian贼,饮酒作乐有违朝纲,将我外甥济南王高殷囚禁,当时的确是高演他费尽心思为了坐稳皇位而要诛杀我殷儿,可那高湛一向为人y-in险狡诈至极,这其中定少不了他的挑唆离间之计!你别忘了当年高湛是如何挑唆那文宣帝杀了与你父皇亲近的高浚与高涣的!殿下,这不是犯上作乱,我虽是可贺敦皇后的兄弟,可却一直认为我大齐的乱象该是由殿下您来终了了!由殿下您这样的大齐正统文襄皇帝一脉的子嗣来继承皇位,才能结束这无休止的皇位之争!想我外甥高殷才能在殿下,哦,不对,是我皇陛下的庇佑下平平安安度此残生,望陛下能为天下苍生,为吾辈的夙愿而担起此番重任,不要再推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