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顾倾安?”贵妇身旁一锦衣男子愕然地看着离兮。
“君如今可是我的良人,你莫不是还惦记着与你指腹为婚的妖女吧?”顾倾妍眸色一冷,抱住锦衣男子的手臂,娇笑着道。见男子收回目光,冲她宠溺一笑。顾倾妍得意地斜眼看向离兮,眼角眉梢俱是讥诮。
离兮淡淡瞥了他们一眼,没有继续和他们纠缠。她继续向前,所有拦在她面前的人纷纷后退。
贵妇看出了她的目的,暴喝道:“拦住她,她要去祠堂。”
离兮轻蔑地冷哼,莲步缓踏,拦路的人纷纷倒下,如同在匍匐地迎接着王者降临。
整座府邸尽是些卖国求荣,自私自利,虚伪冷酷的小人,她下手也就半丝·情面也不留。如此卑鄙无耻的人,活着都让人感到恶心。
“在下现任顾家家主顾斐,阁下是谁?不知到此有何贵干?若是有什么需要顾家帮忙的,文宣或能尽绵薄之力。”祠堂内玄衣男子闻声走出,见状行了一礼,俊朗脸庞挂着温和笑容。
“文宣,快退!她是顾倾安。”见到顾斐站在离兮身前,贵妇想到离兮的狠辣,吓得花容失色。
顾倾安!顾斐心中念了一遍名字,眼神微变,很快他笑得更加真诚:“原来是大姐回来了,父亲生前一直念叨着大姐,可惜未能见大姐最后一面。”
“都退下。大姐是顾家人,自然能进祠堂拜祭父亲。况且,我想父亲若是泉下有知,也会高兴的。”
贵妇眼睁睁看着离兮走进祠堂,气得心中发苦。这孽障早就被顾家除名了,什么顾家人?
一排一排灵位整齐肃穆,离兮很快便看到了那个最新的灵位。
先考顾公讳忠仁之神位!
接过婢女递上的孝衣,离兮眼眸微冷。余光瞥见顾斐眼中的y-in冷,离兮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消失了。这衣上被喂了毒,既然他们都不顾念血脉亲情,一心想要她的命,那自己又何必吝惜血缘?
哼!竟敢在自己面前用毒?真是笑话!
离兮没做其他的动作,直接披上衣服,祭拜顾鸿。
父亲,这是我被丢弃以后第一次叫你父亲。当初,从你们将我丢弃开始,我就对自己说,我没有父母。不过,看在你宁死也不降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之前的事了。
可惜,你拼命也要护住的城,护住的国,被这一群懦弱的人毁坏殆尽。
你放心,我会替你清理门户!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辈,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
“驾,驾。”
一队轻骑纵马行于新郑街道,当先一人银甲红氅,手持重剑,正是韩国大将军姬无夜。穿过宽阔的街道回到将军府,姬无夜将缰绳甩给手下,龙行虎步向着书房而去。
姬无夜打开几案上的密文,越是看下去,眉头越是紧皱。怎么搞的?为何秦国还没有任何进展?
他沉思了片刻,提笔在丝帛上写下话语,随后将丝帛裁成几份。唤来几只传讯隼,将藏有丝帛的竹筒绑在隼的腿上。
“去吧!”
看着振翅飞翔消失在天际的传讯隼,姬无夜畅快地大笑,眼中满是胜券在握的愉悦。
一切都准备就绪,只待时机成熟,就能一举解决流沙。韩非,这么几年过去了,闹剧也该结束了。
——
帷帐深深,屋内光线暗淡。依稀可以看到男子颀长身影和女子曼妙身姿。
“你还觉得冷吗?”
“不冷。”
“感到快乐吗?”
“我很快乐。”
叩叩!
“侯爷!平远镇附近的精兵有消息传来。”
白亦非笑了笑,抬指拭去唇角血痕,转身走出房内。近卫一见白亦非,忙双手递上丝帛。
“嗯,里面的处理了。”拿过丝帛,白亦非漫不经心地吩咐道。那人领命,和另外一人进入房内,很快就抬着一具裹着床帏的躯体消失在视野。
白亦非打开丝帛阅览,突然无边森冷寒气炸裂。白凤,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威胁于我?我白亦非最讨厌的便是被人威胁,好,很好!手掌攥成拳,丝帛化作细末消失无踪。
“来人,去把桃娘叫来。”
很快,红衣女子蹁跹而至,伸手挽着白亦非的胳膊,笑道:“侯爷可是想奴家了?”
白亦非收回望着天边的视线,转过身,抬起女子下巴,淡淡道:“白凤想要同本侯做笔交易,他说若是本侯应允,需要将美人儿的脑袋挂在伊阙城楼。”
桃娘瞳孔一缩,背脊冷汗直冒,脸上却满是委屈害怕,拽着白亦非衣袖娇·声道:“侯爷,奴家当初不过随口调侃了他几句,谁曾想那白凤如此记仇,非要致奴家于死地。奴家对侯爷一直忠心耿耿,侯爷可不能不管奴家啊。”
白亦非揽着美人细·腰,手指抚上女子脸庞:“美人儿宽心,本侯并未打算要你的x_ing命。本侯还需要美人儿继续在姬无夜身边为本侯效力呢。”
桃娘心中松了一口气,甜甜道:“奴家就知道侯爷舍不得人家。奴家一定会好好替侯爷办事。那白凤那边……”
“你去找明池,他会有办法的。”推开女子,白亦非淡淡道,“桃娘已死,你是桃娘的妹妹桃夭。”
桃娘黛眉微弯,笑靥如花,冲白亦非行了一礼:“桃夭明白了,谢侯爷恩典。”
第24章 烽烟渐起
白凤睁开眼,头顶是长满苔藓的石壁。他愣了愣,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慌忙坐起身。一侧火光灼灼,四下却再无人影。
墨鸦呢?
不及细想,他刷地站起,闪电般向着洞外掠去。呼!冷风拂面,天地一片苍茫,银装素裹清净无尘。站在高处远望,目之所及尽是雪色。
欲追,却不知往何处?欲等,却不知留几时?
白凤茫然地站在原地,心中没来由涌起一阵失落和冰冷。他突然分不清昨日所见究竟是真实发生的,还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你醒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熟悉的声音远远传来,白凤举目看去,只见一道黑色流光划过,眼前已经站着一人,皱眉看着自己:“怎么站在风雪里?”
“你……”白凤怔怔地看着墨鸦,原来不是梦啊!他真的回来了,想着心底抑制不住喜悦冒出,唇角也轻轻上扬,“你去哪了?”
墨鸦将手中一个大包袱塞给白凤,拽着他向山洞掠去,边走边道:“早上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我去伊阙买了些东西,顺便看看白亦非的反应。”墨鸦将他拉到篝火边坐下,随后打开一个包袱,取出一件宽大的熊皮大氅替他披上,“刚才怎么站在风雪里?还一脸难过的样子。啊昂,你不会以为我走了,伤心了吧?”
白凤并没有如墨鸦预料的那样出口反驳,他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墨鸦整理买来的东西,突然上前拽住青年衣领,冷然道:“以后,无论去哪里,你都必须带上我。不许一个人悄悄离开。”指关节泛白,微有些颤抖。少年眉宇冰冷狠厉,那些惶恐和不安被他悄然埋藏在眼底深处。
“好。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啊。”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墨鸦心底酸涩难言,他抬手揉着少年额头,柔声笑道,“到时候,就算你嫌我烦了,我也会将你绑在身边的。”
听了此言,白凤轻哼。想绑他,到时候谁绑谁还说不定呢。如是想着,心头萦绕的不安消散殆尽。他松开手,去看墨鸦带回的东西,同时问道:“白亦非有什么动作?”
墨鸦笑道:“还没有动静,估计被气得不轻。等他回过神来,必定会有动作,也就这两三天的事吧。倒是另一边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
“注意什么?”白凤帮着他收拾东西,闻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