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出一口气,子莫很是错愕。
任由宇文邕抱着贴在他的脸庞嚎啕大哭,眼泪都顺着他的脖颈流进了衣襟。该说什么?似是被染了哀伤,心竟也隐隐发痛。
“宇文邕,你总是这样。这番话没头没脑的,就如同当年你和我讲的那个故事一样。”
子莫叹息着说道,“可我如今却不敢再把这话当做是胡话了,以后你会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为何什么事情你总爱自己一个人默默藏着?”
宇文邕微微抬头看了看那人,眼神之中无法再深藏那切骨之痛。
猛地压下了自己唇,狂风暴雨般在那人的脸上唇上扫过,子莫拼命扭头避开,可宇文邕却倔强地牢牢锁着那唇畔,不肯再让他有丝毫地挣脱。
“呃!”
子莫双手无法抵抗,便情急之下狠狠咬了一口那人。
宇文邕猛地抬高了身子,唇边是铁锈的味道。他不知道这人情急了也会如此生猛。
呵。。。。。。宇文邕勾唇一笑,像是正好撩拨到了他的心尖上,按耐不住双手却向那人的腰际而去。
竟是要解了他的腰封,子莫顿时如被五雷轰顶,便是手脚僵硬,也是顽抗到底。
“你是失心疯了不成?这是佛图寺的禅房,你师父刚圆寂,你这是何作为?!也不怕神僧找你来算账!”
子莫当真是急了,他抬出了佛图澄就是为了解这燃眉之急。
宇文邕环顾四周,还当真是忘形了。
。。。。。。脸上定了定神,可手仍然解着子莫的封腰。
“你还做什么?!”
子莫气急败坏,只觉是没了退路了,满脸震怒看着这人。
“帮你上药而已,那火并不寻常,太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以为你衣衫未烧便觉得你没有被灼伤,其实不然。”
宇文邕嘴上说得关怀备至,可其实已经一步翻身上了床榻跨坐在他的腰上,虽是虚跪着,然而这般状况早吓得子莫魂飞魄散,他皱着眉头眼泪憋在了眼角。这是要上药?!
来势汹汹,那人眸子中翻腾的欲念子莫全然看在眼中,方才还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又变卦了?!
“你又不是太医,如何知晓我有灼伤,混账东西,给我滚开!”
拿出了吃n_ai的力气奋力顽抗。他真想痛哭流涕,宇文邕何时成了这样?!翩翩君子,相识十几载惺惺相惜,如何,如何这般对他?!
宇文邕真是为了这人好。
那火是冥火,是他师父佛图澄死后用r_ou_身燃起的破魂之火,自然比那寻常火焰要诡异。
他也没想在师父的禅房里如何,然后这人的表情太过可怜亦可爱,卖力抵抗的样子又着实精彩,不免起了逗弄这人的玩心。
他本想是让他老实些,可这样倒是让他心痒难耐,毕竟这人从未在他面前展露过此般神色,委屈恼怒,惊慌失措,有血有r_ou_,又笑又哭。
师尊,他活生生地在这尘世里碾转波折,还是一腔仁义慈悲,怜悯众生。
庸庸岁月,碌碌世道,并未消磨他的大善大爱,世故苍凉也未能让他染上尘埃,反而将那无欲无念的上神变得愈加夺目光彩,举手投足皆能让人为之牵动。
纪尘之前是冰,通透却无心。
这人此刻是水,柔情而又磅礴。
宇文邕的手索x_ing大力地箍住了那人的腕子,压制在身体两侧,便这样居高临下俯视着,四目相接,呼吸可闻,他的胸口滚烫。
似乎他心中早已经沉寂的死灰又重新点起了幽魅心火,那么惑人,无从抗拒。
子莫不敢说话也不敢动,这人离得他太近,蓄势待发,如同正在觊觎猎物等待着大快朵颐的那一刻。
宇文邕一向睿智冷静的眼中,潋滟着情难自禁的情晕。相思决堤,一溃千里。
他要他。。。。。。
缓缓低下了头,向着那柔软的唇上吻去。
。。。。。。
“陛下,是否可命大军拔营启程了。”门外突兀的敲门声像是隔世传来,让宇文邕和子莫两人都是楞在当场。
宇文邕抬起身子,苦笑着捂了捂自己的额头。
“看来是我忘了时辰了!”
看了看眼角憋泪两眼茫然的那人,他放开了钳制的手,翻身便下了床榻。
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突然回来俯身看着子莫。
子莫顿时皱着眉头警铃大作,然而那人只是往他身上随便点了处地方,就又离开了。
猛地一下支起身体,子莫一脸震愕。
恢复了?
可是这人刚才点的地方在两肋之间,不曾有什么x_u_e道啊?莫非是他学艺不精?!
满脸纳闷,他急急站起身子理了理行装。
抚了抚自己的脸孔,把黏贴在脸上的发丝往后理去。
额上出了汗,眼角s-hi漉漉的,真是狼狈不堪。
“启程吧,好生护送长恭殿下,不得有误。”宇文邕一派从容,似乎方才的事儿根本没有发生。
“遵命!”那部下作揖领命。
子莫看了那周国皇帝一眼便急急出了禅房。他这质子入了长安便会被安排在驿馆,由周国官员看守,离得宇文邕远些便是如他所愿。
走得远了,不知那人在他身后远远还看着,目光流连,不曾偏转。
当晚,宇文邕便领了大军拔寨启程去往长安。
入了城,皇帝亲兵直入未央城,而韦孝宽命人将子莫送到了驿站。
“长恭殿下,这里虽然艰苦了些,不过身为质子该也没有其他什么要求吧。”
韦将军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甚是满意,还故意问那下了马车的子莫道。
作者有话要说:
哦呵呵呵,这是存稿
第329章 驿馆
“自然没有,韦将军客气了。长恭能有片瓦遮头便心满意足了,何来其他要求?”
子莫淡淡笑笑,四周皆是矮矮小小的简陋房子,但还算干净,有几匹瘦如干柴的马儿被拴在了那破烂马厩里。
看到有陌生人进了驿馆,马儿踢了踢脚边的Cao垛子,探出头来朝着子莫悠悠鸣叫了一声,甚是熟稔。
“呵,没想这畜生也是以貌取人的,看兰陵殿下如此惊世绝艳便也都来凑热闹。”韦孝宽y-in阳怪气嗤笑道。
“韦将军打趣在下了,想来这马儿也是在这里寂寞,看我来了,寻思着想和我做个朋友。”
“诶,长恭殿下这话说得不错。你既然在我大周为质,三年五载乃至一生都没有准数,这儿啊,还是应该先熟络熟络,毕竟,可能会是你余生都会呆的地方。。。。。。”
韦孝宽压低了嗓子说道。
“胡阿六?胡阿六!”韦将军一喊,一个长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便一路小跑着迎了出来,随即又谄媚笑着在韦孝宽面前拜了拜,回道:“韦大人,阿六在这儿呢!长途跋涉,未曾远迎,罪过罪过!”
“废话少说,这是齐国质子高长恭,本将军就交于你了,好生看管!”韦孝宽丢了个眼色给这馆役,其中意思自然是心知肚明。
质子便是质子,不能让这人丢了x_ing命,可也决不能让他在这儿好吃好喝享尽清福。当中的度,便是由这驿馆的老人自己掌握了。
“是,是!”胡阿六简直是这韦大人肚子里的蛔虫,如何会不明白这将军大人甚是厌恶这兰陵王。听说皇帝陛下便是为这高长恭不攻晋阳竟还拱手奉还了东荆州?
抬眼一打量这人,啧,果然是长得一脸狐媚,让人看一眼便神魂颠倒地,哪里像个男人!定要好好磨磨他的锐气,让他多吃些苦头!看看这如花似玉的王爷是如何在这驿馆之中老得脱了相的,倒也是别有一番乐趣!
胡阿六暗笑着送走了韦孝宽,就将子莫安排在了一处简陋的小屋内。
“这儿可没有奴婢佣人使唤的,兰陵殿下不会嫌弃吧!”冷笑着刻意问道,他瞅了瞅这美人儿神色,莫非什么鬼面修罗全是虚名,兰陵王便是靠着这一身皮囊才在齐国混得风生水起吧?
听闻这北齐文襄皇帝高澄乃是个风流种子,一生阅女无数。能生下高长恭这般的倾国祸水,真不知道那女人得美成如何模样?!
胡阿六鬼使神差,一边肖想着一边竟然跟着子莫到了屋里,手一伸便是要揽了腰身上去,然而还未碰到那人衣角,子莫笑着反拧住了他的手腕便将他压制在了那张老旧木桌上。
“哎哟,疼疼疼!”那馆役叫得鬼哭狼嚎,眼泪都要下来了。这人一副弱质模样,如何会有这般大的力道?!传言不虚,果真是鬼面兰陵,当世的战神英雄!
他真是一时色迷心窍,造次了!!
“饶命,兰陵殿下饶命!小的不敢了,不敢了!!小的一时间鬼迷心窍才敢冒犯。。。。。。殿下饶命啊~”
子莫看着那人涨红了脸额上都是冷汗,想想这小惩大诫也该是够了,便放开了那人,端坐在了破板凳上。
老虎不发威便把他当病猫了,索x_ing他也是九岁便从军,自小在流氓堆里打过滚的,形形色色何种狂徒没有见过?
一放手,那人便犹如从老虎口中逃了命,连滚带爬地出了子莫的屋子,一边逃一边还回头指着子莫骂道:“你,你等着,你在爷爷我这儿吃住,看你如何猖狂!”
子莫冷了脸色手里抄起那破茶盏还没舍得掷出去,那馆役已然吓得又跌倒在地,跑起来踉踉跄跄便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