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全国开始了重新丈量土地,周清也换上了一身衣服开始出现在了朝堂之上,因为官职并不高的缘故,只能远远站在下头。
不过即使站得远,他也逃不开这朝堂上的唇枪舌战。特别是当他又从某大人的手下量出来了不少的良田,不少并未上报的土地之后。
“殿下,周大人不顾规矩,私闯臣的庄园,按照国律是应当关入大牢的。”一个白胡子苍苍的老大臣在殿上跪着,字字泣血哭诉周清丈量土地以来的各项“罪证”。
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有的说自家里有人受到了惊吓,有的说自家被周大人报复从而谎报了田地,还有的说周清收了哪家哪家的钱,把他们的土地给瞒着报了。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情况,周清还是为那些大臣们颠倒是非黑白的能里感到震惊。
那样一张巧嘴,要不是这件事情是他做的,恐怕他也会相信那负责丈量土地的“周大人”是一个仗势欺人,欺上瞒下的恶劣之徒了。
“殿下,臣一切都是按照规律办事。”周清上前一步,从队伍中走了出来,“房大人的园子臣并没有去过,那园子的房契分明是在一个老母手上,那也不死房大人的亲娘。至于韩大人家的土地,那并不是臣量的,是臣指派吏部的官员分工合作分别去测量的,臣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韩大人家的土地有多少。至于贿赂,更是无稽之谈,找你接下任务后臣就再也没有私下里会见过任何人,何谈收受贿赂?”
周清条理分明地把那些大人们要安在他身上的罪名一个个反驳回去,也是他想得清楚,如果他明里暗里都已经算是殿下的人,殿下交给他的事情必然要做好,现在这些大臣哭得理直气壮。
风水轮流转,再过上两年是什么光景谁也不知道。
“好了,孤知道了。这件事情孤自会派人下去调查,如果周卿真的敢有丝毫贪墨,孤一定不会放过他。”王琪双手一挥,就算是揭过了这件事情,“由吏部派人监督周卿的一切行动,另外由林焕带领王城的一对守兵去周府上守着,一旦有不明人士往来,都报告给孤。”
这安排,乍看之下是为了监督周清,可是仔细一想,王琪也是煞费苦心。
吏部如今已经被王琪拿捏在手中的,而健龙卫则是他的亲卫,王城守军也算得上是在王琪手中的。这哪里是监视、哪里是限时?完全是为了保护周清的安全。
至于王琪口中的不明人士?
这个不明人士指的可不是那些想要上周府去贿赂的人,而是那些半夜三更去周府的梁上君子。
健龙卫的武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可真是又堵死了诸位大臣的一条路了。
“臣遵旨。”众大臣俯身跪拜,而后再无事上奏,自然就退了早朝。
林焕在早朝之后就收到了王琪的口谕,很快就有人给他送了手令和调令。不是单单去周府上守着,而是直接把他从健龙卫中调到了王城守卫军里,还是个不小的中队长。
其实健龙卫里出去的人,就是大队长,甚至是守卫一方的小将军都是当得的,但是一来他们身上没有军功,一直侍奉在王琪身边直接封赏成大将,难免得人白眼,二来他们也不是没有本事之人,只消等上几年,该他们的都是跑不掉的。
林焕是健龙卫中第一个被调离的,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健龙卫慢慢以各种理由开始外放,有的近些,就在王城里,譬如林焕。也有走的远的,去了边城,如宋浩轩,他就去了盐城,除此外也有去南边、北边的。
唯有朴胜基,王琪不知道该如何安排。
若还是留在宫里,却是一个空有名头的健龙卫总管,不说朴胜基愿不愿意,王琪自己是不愿意让他就这么徒有虚名的。可要是外放了,那外臣进宫可是比不上现在便利,想要再同现在这般自在,那就难了。
一时之间,王琪的命令就停了下来,等到其他的建龙卫都已经上了任,朴胜基还留在宫里。
关于他的去处,一直悬而未决。
倒不是没地方去,许多守边的将领听说殿下要外放键龙卫的时候都已经上书求人了,作为健龙卫总管的朴胜基自然是他们求之若渴的存在。
可是,这也抵不住他们的殿下舍不得放人啊。
任谁过惯了天天和恋人在一起的生活,陡然间要变成长久分离,一年也许就过年的时候能够见上一面,这都是要时间慢慢适应的。
更何况,王琪还有别的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洪林离开了!
在我眼里,其实洪林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原著中他对皇后有责任心,离开的时候也问中殿是否离开,他对皇后的孩子也有一份身为父亲的责任心,所以他才会在知道皇后怀孕后继续纠缠。
可是洪林目光太短浅了,他只看的到眼前的,只看得到表面的。
皇后需要他,难道殿下不需要他了?
就为了一己之私回宫刺杀王琪,难道是为人臣子的责任?
杀了殿下,他有想过天下百姓如何吗?
王琪亲手带大洪林,但是洪林的眼光却不及他十一。
第42章 暴动
关于朴胜基的去处还没个定论,王城里又发生了另一件事情。
城西聚集的难民,暴动了。
灾民暴动是常有的事情,可是在王城里却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更何况今年风调雨顺,是个明晃晃的丰年,那么多的灾民又是从何而来?
而且王琪派人暗查,全国各地都没有哪里有“灾情”,这些灾民又是从何而来?
这日,王琪刚下朝连朝服都还没有换下,就有侍卫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殿下,不好了,难民从城西冲过来了!”
那小侍卫年纪不大,但也镇定自若,“殿下,王城守卫军已经去了,洪林队长也带人去看了。”
“好,你下去吧。”王琪身边只有个黄内侍,正伺候着他换衣服,门外是禁卫,但是也隔着两道门。
那小侍看着周围无人,行了个跪礼,却在起身的一瞬向前跃去,手中握着的,赫然是一把匕首。
雪白的银光一闪,那匕首就直直冲着王琪面上去了。
“来人啊!”黄内侍看见这变故,先是把王琪挡在身后,然后才想起要叫外面的人进来,“来人,护甲啊!”
等到守在门外的护卫听见动静破门而入的时候,大殿内已经满是鲜血,黄内侍用胳膊挡住了匕首,看见王琪没事,那小侍似乎是不甘心,但是守卫的动作极快,已经把他给压制住了,只能作罢。
“殿下,您没事吧!”守卫进来看见满地的血,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几个月之前公里才出了一次刺杀殿下的事情,如果再一次发生,恐怕所有的侍卫都要人头落地。不过侍卫头子看见一旁捂着伤口的黄内侍,又用眼角余光上上下下把王琪打量了个彻底。
确定殿下没有受伤,守卫心才松了下来。不过,黄内侍也是跟在殿下身边很多年的老人了,这一次他受了伤,侍卫们也难辞其咎。
“孤没事,不过黄内侍受伤了,宣御医来看看。”王琪摆了摆手,表明自己并没有问题,让一旁的人先去请御医来为黄内侍诊治。
朴胜基听闻殿下在宫中遇刺,又宣了御医,急匆匆就赶到会庆殿去,比御医去的还要快些。
朴胜基进殿之后在空荡的外殿正中先是看见了地上的血,红艳艳的,因为时间短还未凝固,似乎要流到他心里去了。朴胜基愣了一愣,然后便加快了脚步往内殿去。
那么多的血,殿下他该多疼啊!
“殿下。”黄内侍一只手捂着手臂,不肯听王琪的话先行下去休息,“这是殿下在宫里第二次遇袭了,奴才不放心,还是等朴总管来了再说。”
这时候,黄内侍看周围不管谁都觉得他会在下一秒就抽出匕首或者长剑往殿下身上捅去,自然是放心不下,唯有朴胜基,这个殿下一手培养起来的人还能信任。
这么想着,黄内侍对着周围的侍卫厉声呵斥,“有人去通知朴总管了吗?”
朴胜基进门的时候正好听见了这句话,“黄内侍,殿下怎么样了?”
因为过于紧张,朴胜基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被黄内侍护在身后的王琪,只能发声问道,“我看见外殿有好多的血,殿下现在如何了?”
“孤无事。”王琪站在靠里的位置,由黄内侍把他和众侍卫隔开,外层是密密麻麻的侍卫,看见朴胜基来了自发让出了一条路来。
“殿下,您没事就好。”朴胜基向前两步,忍住想要把人抱在怀里的冲动,只用眼睛上上下下看着王琪,好像要把人扒光似的。
朴胜基来之前,那行刺的小侍卫已经被人压到了地牢去,王琪周围被侍卫们包围得密不透风。
“好了,你们都下去守着,让殿下先休息休息。”朴胜基让侍卫们都退出了殿中,现在不说黄内侍,就是他也有些Cao木皆兵的意思,“御医怎么还不到,再派人去请。”
王琪虽然自幼习武,但是对于排兵布阵上却是不如从小就学习此道的朴胜基的,因此他并未反驳朴胜基的命令。
这个时候,比起被一群侍卫守着,他也是更愿意和朴胜基独处的。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了,朴胜基这才上去抱住了王琪,把头埋在王琪的脖颈里,“殿下,这是第三次,宫里得好好整顿整顿……您真是吓死我了。”
“好了,已经没事了,孤不是没有受伤吗?”王琪抱住这个瞬间变成大孩子样的人,一手轻轻拍着朴胜基的背,柔声安慰他。王琪在被抱住的那一瞬间就感受到了朴胜基双手的颤抖,也不知道传话的人怎么说的,看把人吓成了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