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佛珠
宦官弄权，民不聊生。
东厂一方独大，几乎无人敢惹，然而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东厂的前几把交椅中，却死了一个。
并且杀人者似乎毫不避讳，在大庭广众之下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赵怀安。
一时间朝中震怒，连平日里不务朝政的朱见深都下令彻查，而那自称赵怀安的人，却犹如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找不到了，没过几日却在另外一个地方出现，照样是杀了人之后扬长而去。
雨化田坐在等下看着密探传来的报告，上面倒是将来龙去脉说了个通透……虽然他一向看不起东厂那些老东西，但是那武功若是对上一般的高手，大概不至于到这种局面。
“万喻楼怎么说？”
“禀督主，万喻楼似乎不以为意，说是已经掌握了赵怀安的行踪，几天之内就能捕获。”
“是么？”
雨化田将那秘信少了，他的半张脸隐在烛光里，有一种朦胧的错觉。
“素慧容。”
“属下在。”
“若是我派你去击杀赵怀安，几成把握？”
“五成。”
“哦……”雨化田漫不经心地应了，“若是进良呢？”
“若是大当头的话，那大概七成有余。”
“呵……”雨化田轻笑一声，“我倒是觉得东厂那帮没用的东西，能找到赵怀安的可能，都不过三成。”
“那督主的意见是……？”
“静观其变。”雨化田褪去了笑意，他看着琉璃镜里自己的侧脸，“渔翁得利。”然后他低下头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也是时候了，你下去吧。”
素惠容听罢立刻起身离开，雨化田看了看窗外的昏暗的天色，却又是将谭鲁子叫了进来。
西厂的刑罚不比东厂，花样不多却是拳拳到r_ou_，他之前吩咐给马进良的三十鞭，怕是能让他几天下不了床。
谭鲁子显然也没想到这大半夜的还能被督主传唤，来的匆忙，匆匆在门口整了整没扣好的衣服，进门的时候却意外地看到雨化田居然在盯着烛火发呆。
自从他认了雨化田做主子，谭鲁子就从没见过雨化田在他面前露出过如此放松的状态，那烛火映着黑沉沉的眸子，还真……
“看够了吗？”
雨化田抬眼看着还傻愣着的谭鲁子开口，他这一声可不得了，本来还跟着督主大人一起发呆的谭鲁子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连忙跪下陪笑道：“督主赎罪，奴才刚从榻上下来，脑子还犯浑呢。”
“东厂的事，你多少知道了一点吧。”
“不瞒督主，这事儿奴才自是听说了些许，不过只是旁人的一些闲言碎语，怕是当不得真。”
“说说，你听说了什么？”
“是，督主。
奴才听说那赵怀安横行作恶，杀了数个东厂的公公，倒是最近几日安生了些，想必也是怕了。”
“怕了？”雨化田不以为意地摇摇头，“我怕是这个人正想做一笔大的。”
“督主英明。”
“你现在给我去查查这个赵怀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居然嚣张到这种地步，不过也罢，东厂那些老东西收拾不了的，我也只能替他们收拾收拾。”
“……督主英明。”
“还有。”雨化田又看向桌上那盏烛光，“进良，我是说大当头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谭鲁子有点傻眼，可是却又不能问出口，关于马进良最近的事不就是被抽了三十鞭么，这不是督主亲自下的令，怎么到现在还问怎么样了？
可是再多话也不能开口，谭鲁子只能看着雨化田的脸色说：“大当头也不是第一次受罚，大概修养几日就能好。”
“罢了……”雨化田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的头发没有梳拢，披散开来倒是给整个人添了点平日里见不到的y-in柔，“你先下去吧。”
谭鲁子一步一顿地走出门，关门的瞬间居然看到了雨化田穿上了盘扣披风，这大半夜的……督主是要到哪儿去？
不过怎么样也轮不到他管，他还是回去睡他的回笼觉比较实在。
*
雨化田不知自己找了什么魔，半夜三更的还真走了出来，他抬头看天，一轮圆月高悬，整个西厂却不见半分的明亮，倒是显得愈发恐怖像是有冤魂缭绕。
他信步走出去，马进良的屋子和他靠的算近，虽说是西厂大当头，可是马进良这人也不知招了什么魔，衣食起居大多都是自己一人完成，除了偶尔有几个太监宫、女打扫前院，可以算得上是稀有人烟。
雨化田走到门口，直接推门进去，屋子里有一道熟悉的呼吸声，不过此刻却是十分绵长显然还没有从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