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跃跃欲试之色在三位魔族年青一代脸上纷纷显现,而飞蓬不以为意的低下头来品酒,在岷岳犹豫不决问这样神族会不会损失大的时候,他蓦然一笑:“神族这边…其实靠的是隐居已久的老一辈,这些年所培养出的孩子们…也就是多为隐世者出生,他们的战斗力,我已经有底,不过…”神将微微抬眉:“天道之下,神魔平衡,结果早已注定!”
转眼十年,上界烽烟处处,飞蓬这个始作俑者满意又淡漠一笑,身影消失在云端。魔宫,正在书房的重楼嘴角微微上翘,把汇报战况的几位魔将吓的瞪了眼睛,在底下面面相觑对魔尊的好心情颇为不解。直到解决了最近的情况,重楼挥手让他们退下,自己就立即去了寝殿,未有意外的看见飞蓬,其正躺在床上抱着酒壶,他忍俊不禁道:“刚刚回来就…你这是酒瘾犯了?”
抬眸白了重楼一眼,飞蓬懒洋洋的回答:“为了保证头脑清醒,我布局十年没喝过一滴酒。”重楼闷笑一声,他抬手欲把酒壶抽走,飞蓬自然不依,出手架住对方的攻势,一神一魔干脆在方寸大的床上打了起来…床幔不知何时被放了下来还晃动不已,空酒壶落在地上,拳脚相交的清脆响音不停,夹杂着些许笑声,分外暧昧。
最后,飞蓬被重楼将手按在头侧,不过他丝毫没有在乎现在一上一下的姿势,反瞧着对方被揍青的眼圈,笑得分外灿烂:“你出去别忘记整理一下仪容哈哈哈哈!”
重楼的回答是挑了挑眉,他直接低头堵上了对方的嘴,见其受惊般瞪大蓝眸,红瞳更流露出璀璨的笑意,飞蓬瞳眸闪烁一缕不自知的羞惭,他本能偏开头想躲开,却被扳了回来,唇上纠缠不休的舌撬开齿列攻城掠地,觉得喘不过气的飞蓬脸上渐渐多了绯色,令重楼松开他时眼睛眯了眯,其艰难的转移话题:“飞蓬…你最近的布局…还真是给我添了不少麻烦…魔务骤增啊。”
“这个…”脸色微红的飞蓬干咳一声:“能者多劳,谁让你现在是两族共主呢?”
重楼抽了抽嘴角:“很快就不是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正式出面…整合神族?”
“我要再玩一段时间!”飞蓬毫不犹豫道:“反正最高层不需要动,等下面打成平手再说!”重楼无语凝噎的翻身躺在他身边一言不发,飞蓬很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重楼有气无力道:“没事…我只是想…”他叹了口气:“以现下之情况,神魔两族只动最高层以下,大概后面千年分不出胜负,所以…我千年不能休息!”
眨了眨眼睛,飞蓬表情有些不解:“不就是千年吗,对我们来说…”
“不,我的意思是…由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重楼打断他的话,音调透着一丝丝尴尬:“我除了打下神界开始一万年外,迄今的几十万年几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平时魔务都丢给溪风他们处理了。”
“噗!”飞蓬啼笑皆非:“本将有点同情溪风了,当魔尊的左膀右臂果然很不容易…话说回来,我好久没见水碧,她和溪风…”
“他们一直都在一起,神魔合并、上界成立,这是第一对开始就公开的神魔伴侣。”重楼侧头看着飞蓬,红眸流露笑意:“九天、女魃、蓐收不管,我魔族高层放任自流,最初纵有多管闲事的,也被夫妻俩给暴揍了一顿哈哈哈。”
似乎也想象到那样的场景,飞蓬弯起眉眼:“有意思,水碧当年在神界算得上是难得的高手,虽不如九天、葵羽也相差不远,和全盛时期的女魃差不多…”他顿了一下,又道:“哦,你刚刚提到女魃,她法力都恢复了?”
“嗯,具体情况我不知道,但应该和天帝有关…”重楼托腮道:“我打入神界时,女魃尚处于闭关,一切结束后她方出关,发现情况就毫不犹豫对几个欺压神族做得太过分的魔将下了杀手…那时我才发现,她不仅恢复了全盛时期的法力甚至实力更进一步…”魔尊语气淡定:“两族最高层,神族只剩下九天、蓐收,又多了个女魃,而我魔族与之相应的则是瑶姬还有风伯、雨师,葵羽和天魔族从头到尾都中立…”他看向飞蓬,声线酸酸的道:“至于现在,你一回来,葵羽就…那天你跟我一起离开,葵羽暗中传音说,天魔族完全归属于你。”
莫名有点心虚的飞蓬转开眼睛:“咳咳,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么多年,我几乎不离开神魔之井,和葵羽…更是她出生前才有交集…”
“是啊,你一次英雄救美,神族两位玄女非君不嫁!”飞蓬之言被重楼打断,话语中的醋意更上一层楼:“那位羽衣蹁跹的葵羽玄女,还专门给你跳过惊世绝艳的飞天之舞呢!”酸溜溜的口气和略委屈的眼神一览无余,被噎得哑口无言的飞蓬情急之下,来不及多想就直接贴过去堵住了重楼的嘴!
然事实证明这真是个错误…被深深的吻折腾的喘不过气时,飞蓬模模糊糊的视线瞅着床幔想到!他连重楼的手滑入衣服下摆都没注意,而逡巡揉捏的手火热之极,点燃从未有过的情-欲。直到被分开双腿时,飞蓬身体明显一僵,重楼眼底欲把对方拆吃入腹的欲望亦是一滞,他深吸一口气停止所有动作,给飞蓬理好衣服道:“抱歉。”
表情有点复杂的看着整整齐齐的白衣,再想到适才自己清醒时,上衣敞开、下衫尽褪的情况,飞蓬扯扯嘴角,一脚把重楼踹下了床:“魔尊不是说魔务繁忙吗?还不快去!”重楼无言以对的抽抽嘴角,他深深看了飞蓬一眼,身影消失在原地,只留一声‘好’。
水阁,魔尊瞥过平时常泡的温泉,却进入了冷泉,冰冷的水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欲望被压下的同时,如释重负的重楼唇角翘起了一个绚烂的笑容,至少,飞蓬不讨厌他的触碰,其他的,现在想未免太早,只需要保持原状即可。
转眼,这样温馨又暗藏暧昧的生活过了三百多年,飞蓬素来谨慎的x_ing格令他住在重楼寝宫内无有引起丝毫的注意,在魔宫的魔族侍从本就被魔尊以灵魂法术掌握,如今又下了禁口令,是故魔族高层完全不知晓其存在,直到一个意外发生。
“尊上,这一期的魔务…”天魔族,接到天魔女葵羽通知的重楼怡然不惧的站在飞蓬昔日部曲的包围圈里,众神灰头土脸的样子映衬魔尊干干净净的仪容,更激起怒火,攻击便更狠更重,招招式式冲着脸砸去,不料重楼此刻正想着飞蓬,就不假思索用联系的魔器传音道:“放寝宫,本座晚点再回去。”躲过葵羽突然出手的攻击,重楼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明白天魔女是猜到神将最近皆住于自己寝宫而暴怒,魔尊不以为意反回以灿烂得意的笑容,于是战火就越来越激烈。
☆、第5章、旧事如天远
另一边,溪风等几个魔将面面相觑,只得按照魔尊所说去寝宫,可刚刚推门进去就脸色一变,因为室内有未曾掩饰的神力波动,纯净强大远远超过在场几个魔将,他们脸色严肃起来,戒备警惕之色尽显,配合默契的轻轻一步步接近帘子放下的床。
床幔内,昨夜大醉一场的飞蓬本来懒洋洋的躺在被褥里,此刻却凝起眉头,来者倒是有几个熟人,溪风自不必提,还有两个弈风见过的魔道大派掌宗,竟都是重楼一手培养出来的。知晓自己大概被当成心怀不轨的刺客,飞蓬深深叹了口气,在床外听见的几魔谨慎留步时,眼神掠过被他们放在门口的一摞魔务,声音因初醒略有沙哑:“东西放桌案上,你们可以走了。”
溪风、莲殇、闻弦以及魔煞门掌教雷逖、魅女门宗主安倩,五位魔将,要不有家有室、要么风流倜傥,对这样的声音瞬间就想歪了:魔尊不是不近美色吗!不过,实力最强的溪风眼底滑过一抹深邃,他作为对重楼的往事知之甚多的左膀右臂,总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便上前一步:“能否请阁下一见?”
一道身影伴随轻笑从揭开的帘中露出,白衣如雪、长发如瀑,其脸色带着些红晕,让本就想岔的几个魔将更想入非非,而魔煞门掌教雷逖、魅女门宗主安倩定睛一看,瞪大眼睛:“你…天心宗弈风?”但现场只有一个魔脸色大变急速后退,正是溪风!然雪亮的剑光如影随形,硬生生削断他一半飘逸的头发,其苦笑着停在那里,几个魔将勃然色变,来不及想就欲出手相助,可剑光乍停并消弭,溪风则恭恭敬敬躬身一礼:“见过飞蓬将军,请恕吾先前之失礼。”
飞蓬不以为意挥手:“无妨…几十万年不见,汝实力大有进步。”
“将军谬赞,倒是恭喜您凝魂聚魄归来。”溪风拱手轻笑,语气微妙的顿了一下,他隐晦问道:“想来是您一直都在,尊上这些年才心情那么好吧。”
完全没有听懂的飞蓬只是略有惊讶道:“重楼不是一直都那样吗?”
…不,魔尊只有在您面前才那么…真实,过去、现在、未来想来都如此…溪风如是想着,其垂眸语气有些无奈:“不,最近战事不断,以尊上的脾气,本应该很不耐烦的。”
“唔…”飞蓬若有所思的微微颔首:“其实,这场烽烟,开始就结局已定。”溪风蓦然抬首,知晓了飞蓬身份不一般却内心更好奇的莲殇、闻弦、雷逖、安倩也脸色郑重的听着,他道:“神魔两族高层战力不过伯仲之间,是故皆未出手,而底下旗鼓相当的大战打到最后亦必然平手,到时本将会整合神族再与魔尊做过一场,正和天道平衡之意。”顿了一下,在众魔色变时,神将淡淡一笑:“当年天帝与地皇两败俱伤,九天、蓐收败于魔尊之手,上界建立,陛下未曾多加留难,便是早算准了这一天,魔尊更是心知肚明。”
“我明白了…”溪风抱拳一礼,面露一抹苦笑道:“自将军作为神族第一战将归来,神魔两族平分天下之势便定,难怪…尊上实际上对战局并不上心。”顿了一下,他又叹道:“您藏的也太深了,若非今日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