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失笑,这么一本正经恍然大悟的,还以为想出了了不起的线索:“拜访我家当然包晚饭。”
“哦。”
接着走,少年跟上来,同时挨个摸兜。
白村把找到的三颗牛n_ai糖分一颗给幸村,自己把两颗糖一起含进嘴里。
幸村觉得无论他随身带糖的习惯还是腮帮子鼓鼓的样子都有点可爱。
“我就不道谢了。”
白村虽然不在意这声谢,还是用眼神询问为什么。
倒不开嘴,一定要把牛n_ai糖含化,咸味的,甜味适中。
“抵了食宿了。”
“宿?”
“不然你睡哪,公园长椅盖报纸?”幸村嘴角露出顽皮的笑意,“想问我为什么知道你今天刚来?”
“不问,不过确实有那个打算。”当然是分析出来的,又没掩饰。
“那么艰苦?”
“是我比较随便。”白村一副你不要误会的样子,“金主对我挺好的。”
“……”
幸村沉默一瞬反应过来,宽容理解道:“你幸福就好。”
白村有了些真实笑意,恶趣味跟恶趣味交流果然很有趣。
不过,幸村上下打量身边的少年,身量纤细,精致的雌雄莫辨,超越x_ing别的美貌,难得遇见比自己漂亮又女气的,幸村很愉快。
幸村家在繁华地段,独门独户带院子小花园的一栋别墅。
又见有钱人,白村感慨。
幸村按门铃,他有钥匙,只是妹妹和美子坚持想给他开门,所以他便一直不用钥匙。
“哥!社团的全国比赛明明都结束了,你回来的还是很晚!”
一个和幸村同色系蓝紫色发眸的萌萌萝莉叉腰站在门口,脆脆甜甜的嗓音,小小一人的气势能堵住整个门口。待看到哥哥背后还有客人,膨胀的气势就泄了,脸红红的见礼。
小眼刀还是不停往哥哥身上戳。
幸村哄妹妹,白村便坐在一旁,热情好客的幸村妈妈笑眯眯的招待他。
萝莉妹妹炸的毛哥哥一捋就顺,嘀咕了句“刚复健恢复,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噔噔噔上楼去了。
幸村见白村看过来却没有好奇探寻的神色,神色黯然道:“白村君对我完全没有兴趣呢。”
还装模作样的叹口气。
幸村妈妈已经在上菜了,幸村妈妈岂止热情,还健谈,白村祖上八辈都要被挖出来了。
“我对萝莉比较感兴趣。”
“不怕死的话。”那明媚y-in森的笑容妙不可言。
白村被逗笑了:“不怕死,只怕死的无聊。”
也只有白村会在立海大部长绚烂微笑时笑得出来,立海大网球部众都会直接秒成残血。
“白村君还是消极。”幸村的笑容里没了威胁,隐隐透着坚定,“我啊,可是无论如何都要健康活着。”
明亮美丽充满生气的眼睛,白村专注的盯着这一双眼睛看。
诚恳道:“你要是英年早逝,这双眼睛请务必送给我。”
“……你不会有机会的。”
幸村被白村遗憾又不死心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纤弱睿智美少年的人设要崩成病娇变态美少年了。
餐桌上幸村妈妈说爸爸有应酬,妹妹早吃过了在楼上写作业,就开始接着和白村聊天。
白村故事编了一半,此时正需穿线以及引出下文。
父亲是酗酒的赌徒,母亲每日以泪洗面,父亲最后一份工作被辞之后整日游手好闲变本加厉……以及爷爷n_ain_ai三姑六姨,人物真实丰满,联系紧密,错综复杂,用干净平和不失个人情感波动的声音娓娓道来,饭前幸村妈妈问了个遍白村编排了个遍。
吃饭时,接着父亲的话题,父亲几次三番入狱,家中一贫如洗,母亲终于过劳而死。而那个男人再一次犯案,他也死了,竟然是因被害人而死,这就是天意吧……
幸村:“……”故事结尾略耳熟。
幸村妈妈:“好孩子,别伤心!”
白村咬唇努力眨掉眼中的水雾。
幸村:“……”影帝。
白村接着悲惨往事,被害人才十四岁,在此之前他从来不知道他父亲如此禽兽不如的毁掉了一个十四岁的花季少女!还被反杀了!
幸村:“……”当单口相声听好了。
十分上道的幸村妈妈恍然失声:“莫非是三重家的孩子!”
幸村:“……”双口相声。
白村愧疚的深深低下头,表示,父债子偿,他要为父亲当年的恶事负责,一定要找到受害人赎罪!
幸村:“……”简直感天动地。
幸村毕竟是幸村,他支着下巴,眯着眼,对白村的故事做洗耳恭听状,可以说隔岸观火,看自家妈妈的热闹和白村唱作俱佳的表演。
幸村妈妈知情有限,三重家出事的孩子名叫三重葵,案件情况不明,只是孩子救下来后休了学,在家由医生和心理医师调养了两年,十六岁的孩子突然一天就拎着行李走了,他们家人也不找。没人敢在人家面前贸然打探这个,就不知道父母知不知情,那孩子又为什么要走。
白村强撑起笑脸点点头,难掩失望。
幸村妈妈:“不是你的错,孩子你不必做这些的。”
白村:“嗯,我会放下的。”
幸村:“……”
他放弃才有鬼。
白村:线索断了,明天直接去派出所骗档案。
幸村发现白村这说鬼话的能力真是……啧啧,值得学习。
远在东京的诸位都该庆幸白村在他们面前装哑巴。
晚饭后幸村在院中专门开辟的网球场地练球,白村坐得远远的。
“父母双亡?”球狠狠击到墙上。
“没毛病。”
“赎罪?”挥拍的气流掀起白村的碎发。
“我那凶徒的父亲会很欣慰的。”
“诶~”幸村轻轻叹息,力道迅猛只见残影的网球擦着白村的脸颊飞过,语气满怀同情,“那么可怜哦。”
白村抱膝坐在Cao地上,月光静谧,他面含浅笑,眸子深黑,网球飞过的那边脸颊泛出红痕,就那么笑吟吟的看着同样百合盛放般微笑的幸村。
白村说:“你不合我胃口。”
幸村缓下笑容,居高临下的俯视白村。
“你是真正意义上的少年,有热情,有信念。”
“是因为我说谎而生气的吧,可我就是不喜欢真话。”
幸村扔掉球拍,朝他走过去,肩上披着运动服外套,练球也不掉,额上白色发带,月色渲染下更加迷离清冷的蓝紫色。
幸村道:“那是没必要的谎话。”
白村难过的歪歪头:“不用谎言我就没故事可说了。”
“而真实很多事我都不明白,更没法说。”
全校同学突然的欺凌,父母突然车祸去世,那个少年突然疯狂的想死。
他真的是那么想的吧,白村业真的是那么想的吧,一切都那么突然,他觉得莫名其妙,不理解,对这世界的理解有障碍,感到失落,甚而讨厌这个世界,想要离开。
幸村在他面前蹲下。
这是真话了,他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语气单调,与晚餐时动人的神情语气截然相反,但幸村的心为此时的他微微颤动。
如果其他人让他失望,幸村不会生气,只会平淡的把他划得越来越远。正因有眼缘,对他升起兴趣,有所期待,才怒其不争。
“也是……”
幸村等他的下文,却见他的脸上染上绯红。
“也是喜欢幸村君的妈妈。”白村不太好意思,实在不想承认自己还缺爱似的垂下眼,“她是个好妈妈,很温柔。”
“……”
幸村见他长而密的睫毛轻轻颤抖,脸上的热度久久不退,这是害羞了?
用悲情故事想方设法吸引注意,获得同情的小孩手段,他在幸村那里刚定下的心机深沉油嘴滑舌的印象也崩了。
“下不为例。”
糊弄过去了,不好意思那也是谎言。
不过白村表现出诧异,摇摇头。
并且谁跟你下不为例,说不合胃口不假,幸村无疑是十分令人向往的人,也许八字不合,也许他命贱福薄,总之消受不起这样的人的另眼相看,打从一开始就没想深交。不过幸村无疑是高傲的,他能原谅倒是不出所料的出乎意料。
幸村看他脸颊上的红痕,拉他起来。
“回去睡觉。”
来神奈川的第二天,幸村周末,打算接着强势围观。
白村礼数周到珍而重之的向幸村妈妈道别。
“我不会真的有恋母情结吧……”
“你会。”幸村耸肩,“太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