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白一直想找个机会见纪樘一面,无论对方有着怎样的选择,他终归是要和他谈一谈的,可人在宫里,想要见面,何其艰难。
他在京城孤立无援,唯一能够信任的燕长生在这件事上却是站在他的对立面的,找他帮忙,绝对不是个明智之举。
晏修白满心纠结,难道真的要他夜探皇宫?!
他虽然对自己的武功还是挺有信心的,可也从来不觉得自己就是无敌的,皇宫守卫重重,里面多少机关陷阱,潜藏高手,谁也说不清,他还是比较珍惜自己这条x_ing命的。
不能进宫,那让纪樘出来呢?
这倒是个办法,只是怎样将消息传到对方手上又是一个问题。
就在晏修白想着这些的时候,已经有人过来敲门,请他去吃饭了。
晏修白抬头望了望天色,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发了一下午的呆,却依旧没想出什么好主意,他有点后悔自己当年的自暴自弃,得过且过了,怎么就没留下点布置呢?!
等他到偏厅的时候,燕长生已经在了,饭菜已经上桌,菜色很丰盛,燕府的饭菜不知道比他以往吃的好了多少,这也是目前唯一能让晏修白感到高兴点的事情了。
“今天回来的似乎早了些。”晏修白挑眉,不能怪他这样说,因为自从回了京城之后,对方好像很忙,早出晚归的,两人见到的次数少之又少。
燕长生闻言,忽然笑了起来,“你这是在抱怨我没能在家陪你?”
晏修白瞪大了眼,怎么觉得这句话这么别扭呢,还没等他想个明白,就听对方继续说道:“该办的事情都已经办的差不多了,你呢?”
于是,晏修白又开始头疼了。
两个人的晚饭吃的颇为安静,燕长生习惯了一个人吃饭,现在多了一个人陪着,感觉还不错。
他放下筷子,下人适时的递上了一碗甜汤,大概谁也想不到,看上去凶神恶煞,不好亲近的燕长生却是个喜欢甜食的。
吹了吹过热的温度,燕长生刚要喝,调羹递到嘴边还没张口,却被一只忽然伸过来的手给挡住了。
“不能喝!”拦住他的人如此说道。
与此同时,一股杀气从后袭来,燕长生头也没回,手中的碗已经往后砸了过去,也不管砸没砸中,他身子灵敏的跳了起来,长腿横扫,那人已经被他踢飞了出去,整个人撞在墙上,连哼都没哼就彻底昏死过去。
这只是个开始。
燕府的下人本来就很少了,总共加起来绝不超过十个,现在却有六个向着两人发起了攻击,四个围着燕长生,两个对上了晏修白。
这六个人的武功绝对不弱,而且与一般武人不同,出手狠辣,不给别人余地也全然不顾自己生死的打法,显然是杀手死士之流。
晏修白的琴没有带在身边——谁在家里吃饭都不会背着个琴的——他的手里只有一双筷子,而就是这么一双普普通通的筷子,现在却成了天底下最厉害的剑!
剑气纵横,漫天剑影形成一张密密麻麻的巨网,向着两人当头笼罩。
对面两人应付的有些手忙脚乱,眼中闪过诧异,显然是低估了晏修白的实力,或者说完全没想到一个文弱书生打扮的的人也是会武功的,相处几天,他们竟然完全没有看出来!
晏修白并没有留情,但想着要留个活口,终究还是给两人留了口气,等他解决完往燕长生那边看去,对方已经在甩刀上的血迹了。
围攻燕长生的四人都缺胳膊少腿的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是生是死,总之,比他残暴多了。
晏修白皱着眉,刚要开口,忽然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动静。
两人对视一眼,也不顾这满室的狼藉,身形一闪,一同跳上屋顶。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远处却是灯火通明,一个个的火把将夜色照的亮如白昼。
晏修白二人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火把将整个燕府都围起来了,大批人马破门而入。
“怎么回事?”晏修白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
“是东厂的人。”燕长生神情镇定。
“看这阵势,怕是来者不善。”晏修白问道:“怎么办?”
“跑吧。”燕长生想了想,这样说道。
两人还真就这么跑了,以他们的武功,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当然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只是又得重新找落脚的地方了。
不过这难不倒燕长生,他似乎早有准备,带着晏修白穿过几条街,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小院中停了下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切发生的太快,先是燕府里的下人集体叛变,然后连东厂都出动了,对方好歹也是朝廷大臣,难道是皇帝看他不顺眼,准备灭了他?!
“很显然,有人抢先动手了。”燕长生摸着下巴这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