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一个一岁多的小婴儿……?
这个时候,比尔认为一定是亚瑟有什么地方搞错了,一个一岁多的婴儿打败了神秘人,这怎么可能呢?用他还没长齐的牙吗?用他软软的小手吗?还是用他连走路都困难的腿?
所以他跑上去追问,“真的是哈利·波特?可是他才一岁啊?”
“是他没错。神秘人知道了那个预言,想要消灭他,就在昨天晚上……神秘人去了波特家,等今天早上我们得到消息赶到的时候,詹姆和莉莉都死了,只留下哈利,而神秘人也不见了,现场有阿瓦达索命咒反弹的痕迹,我们认为是哈利让死咒反弹,干掉了神秘人——哦,他真是太棒了!”
莫丽在一边还来不及问细节,听闻詹姆和莉莉死去,她不由得伤心起来,但是神秘人被打倒的喜悦却大大盖住了伤心。
“预言……?什么预言?”比尔很快抓到了重点,他知道这个预言的存在,但却是从大人们的交谈中的零碎话语中拼凑而出的,根本不知道这个预言的具体内容。
“能够打倒黑魔王的孩子会出生在七月末尾,在一个逃脱黑魔王三次的凤凰社家庭里——事实上符合条件的有两家,隆巴顿和波特,神秘人选择了詹姆他们家,结果你也知道了。”虽然邓布利多保密了预言的后半段,但大致上的内容、尤其是关于那个孩子的条件还是有告诉凤凰社的其他人,这也是众所周知的预言版本,这也是一种安抚人心的行为。
然而得到了这些信息,对于比尔来说已经足够了。
(——如果哈利·波特是救世主,那么我是什么?)
虽然曾有过无数次人生,但在这些人生之初,勇者大人就已经知道了他的人生目标——那就是打倒魔王拯救世界,而他的一切行动也确实是为了这个最终目标而努力着。
锻炼自己的能力,召集同伴,历经艰难险阻,最终将魔王斩落,世界回复了和平,这个流程他再熟悉不过了。
然而这一次,却不一样了。
亚瑟很明确地告诉他,他没有搞错,这个世界的救世主另有其人,并不是他。
他的人生目标没有了。
如果想深层一些,每一次他的人生都是在打倒魔王之后结束,重新转生,但是现在已经没有魔王可以让他打倒了,他要如何进行下一次的转生?
(……如果这一世我死了,是不是就是真的死亡?)
他也同样想到了这一点。
以往在打倒魔王途中死去的话,就会读档重来,那一世重新开始,这也是他在作为勇者时那么英勇的原因之一——反正不会真的死亡,最多也只是重来一遍而已。
……那么现在呢?
比尔在经历了短暂的消沉和失落之后,很快就重新振作了起来,身为勇者——好吧,现在他不是了,那么就算是身为比尔·韦斯莱好了——怎么能够就这么消沉下去呢?他是无法被打倒的。
从好的方面想,起码他卸下了一个重负。
(……不再是勇者,只是比尔·韦斯莱吗?)
这样的人生好像也不错。
第九章
姑且不论比尔如何纠结,这一天,整个巫师界都沸腾了,他们为神秘人的消失而欢庆着。
对于完全出生长大在战争时期的比尔、查理和珀西来说,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无法上街、没有交际、缺乏任何户外娱乐,每天都要提心吊胆他们的父母有可能再也回不来,甚至要怀疑最亲近的人是不是喝了复方汤剂的食死徒。
或许对于人口基数数以亿计的麻瓜来说,将这场只有几百人参加的战斗形容为战争未免太过可笑,但实际上整个英国的巫师人口也不过缪缪三千人,经过这多年战争却整整缩水了八分之一,如果这个比例放在麻瓜世界,那就是死亡约六亿人口的超级灾难。
而对于凤凰社核心之一的韦斯莱家族来说,这更不仅仅只是一个数字,而是一个个身边鲜活的生命的死亡。
莫丽的两位兄长吉德翁·普鲁维特和费比安·普鲁维特,比尔曾经见过的那个凤凰社成员埃德加·博恩斯和他的妻儿,詹姆·波特和莉莉·波特等等,光是比尔认识的就有那么多人因为战争而死。
莫丽为了庆祝做了前所未有的大餐,但是这一天晚上却无人有心享用,塞普蒂默斯因为突然的昏厥被送进了圣芒戈,治疗师的检查结果是他的所剩日子已经不多。
塞普蒂默斯年轻时曾经是傲罗,他和塞德蕾尔一起受到过黑巫师的报复,那场攻击之中他们两人都受到了相当严重的黑魔咒伤害,并且塞德蕾尔的魔杖也被夺走折断,虽然经过一定的治疗,年轻的两人表面上很快痊愈了,却埋下了隐患。
祖母塞德蕾尔在坚持生下第二胎比利尔斯·韦斯莱之后不久,就因为虚弱而死,而比尔短命的叔叔比利尔斯也因为天生虚弱而在少年时代夭折。
塞普蒂默斯则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力不从心,再加上妻子和幼子的死亡打击,不得不提早退休在家,尽量减少施展魔咒的次数,尽管如此,他的寿命还是被大大缩短了——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战争期间,韦斯莱家需要他的存在守护子孙,或许他早就追随塞德蕾尔而去了,而现在,神秘人已经被打败了,他的重担也终于能够放下来了。
刚刚欢愉的气氛立刻变得沉痛起来,双胞胎、罗恩和金妮还无法明白死亡的含义,但在父母和三个稍大一些的哥哥沉重的表情之下,他们也都受到了影响。
根据塞普蒂默斯本人的意愿,最终他还是回到了陋居度过他仅剩的人生。
整个巫师界的欢庆并没有持续很久,仅仅几天,陆续传来的消息让之前仅剩的兴奋变成了阴郁。
神秘人虽然被打败后消失了,但少数死忠于他的食死徒们可没有那么容易接受这个事实,他们开展了对凤凰社和傲罗们的临死一击,不少在之前战争中活下来的巫师因此而丧命,也有像隆巴顿夫妇那样,被食死徒钻心剜骨直至疯掉。
被关在阿兹卡班数月之久的卡卡洛夫得知他的主人失败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要求将功补过,他可以透露一部分他知道的食死徒名单,由此请求获释,而急于建功的魔法部最终同意了他的请求。
而导致波特夫妇被杀的直接罪人——背叛者西里斯·布莱克被傲罗抓住,在此之前他丧心病狂地杀死了彼得·佩迪鲁和十三个麻瓜,他完全承认自己害死了波特夫妇,抓住他的傲罗直接就把他投进了阿兹卡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