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辰:……
这他更不知道了啊!
还没等柏辰说话,姜灏然又道:“萧公子的腿就是柏公子你治好的吧?我相信你的医术很高明,请你救救我弟弟。”
萧凛没打算否认,皱眉问:“谁告诉你的?”
“这用不着谁告诉我。”姜灏然轻笑一声,“太医院那几位治了你这么久都没见有丝毫好转,连站起来都办不到,柏公子嫁给你半年不到你就能走路了,这其中的缘由很难辨明么?”
“姜公子,不是我不愿帮灏琛兄治病,但我只会一些针疗与按摩之术,正巧就对上了萧公子的病症。”柏辰有些为难,坦言,“灏琛兄这摔倒便晕厥的症状,我从未见过。请恕我直言,如果遍寻良医仍然找不出病因的话,姜公子或许可以换个思路。”
“什么思路?”姜灏然不解。
“譬如,是不是有人给灏琛兄下毒。”柏辰道,“有些毒.药是慢x_ing的,每日在饭菜中放一些,中.毒之人在短时间内是没有任何不适反应的,寻常的把脉也无法发现中.毒,但天长日久,这毒药的效果便慢慢显现。”
姜灏然细细回味着柏辰的话,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似乎是在思考这种推测的可能x_ing。
而姜灏琛则倒吸一口凉气,“不会吧?有人给我下毒?”
“我只是提出一种思路。”柏辰道,“具体是不是,需要你们回去印证。”
“可我的饭菜药汤都是我的n_ai妈给我做的。”姜灏琛一脸不信,眼圈都快红了,“她从小照顾我,怎么会害我。”
“是与不是,我去查查就知道了。”姜灏然一拳捶向饭桌,他面前的桌子顿时出现了几道裂缝。
“要是真被我查出问题,他们就死定了。”
交换了情报,两家人都有自己的私事要处理,这场饭局很快就收尾了。
回去的时候,林飞云换了一辆马车来接他们。
上车之后,萧凛又将小册子拿出,再看了一遍。
“这本东西,你打算怎么办?”虽说不关他的事,柏辰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里头有前阵子劫杀犯人的主顾名字么?”
萧凛摇头,“这是一年前的帐册。”
“那就确定是他了是吗?”柏辰问。
萧凛点头,闭上了眼睛,“让我想想,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柏辰:没想到你还有这手,失敬失敬。
萧某人:没想到的地方还很多,下次再给你看。
柏辰:不用了,谢谢。
萧某人:……
☆、第70章 第七十章
事情到了现在已经清楚明白,当日萧凛的坠马致残并不是意外, 而是萧川出钱找无影楼做的手脚。
无影楼一贯做的是人命买卖, 如此看来, 萧川当时是想把萧凛直接弄死。
只是没想到萧凛命大,只将腿摔断了。
如此深仇大恨,萧凛眼中凝结出的浓重杀意,也就不难理解了。
柏辰更理解萧凛此时纠结的心情。
如果说将这本帐册交给大理寺或者刑部,萧川立即会以谋害人命罪被抓起来, 但因为无影楼与朝中大官勾结突竭人有关, 涉及到了叛乱之事, 是皇帝极为敏感的领域。
康王在朝中不乏政敌, 如果被有心人利用这点大做文章,那么整个康王府都会被牵扯进去,这种做法显然太愚蠢和冲动。
并且, 覆巢之下, 安有完卵 。
柏辰现在名义上是王府的人, 要是王府垮了, 他也要跟着完蛋。
怎么想, 这条路都不能走。
如果说将这本东西, 还有以前搜集到的证据都交给他爹康王的话,最终结果大概是萧川做不了这个世子, 但也就只能这样了--两个都是他的亲儿子,就算知道大儿子曾经谋害了小儿子,他就会因为这样打死打残萧川吗?
不可能。
最大的可能x_ing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萧川做不了世子,或许还会受到一些惩罚,但过段日子还能降一级做他的郡王。
这样的结果在萧凛看来肯定是不公平的,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亲哥哥。
……
萧凛闭着眼睛在养神,在昏暗的马车中依稀能看见他深邃俊朗的侧面。
紧锁的眉头能看出他现在心情颇为不佳。
柏辰本想开口,想了想还是决定让这冰山安静一下。
……
“你过来的时候,是不是遭到伏击了?”半晌后,萧凛睁开眼睛,问道。
萧凛已经完全信任柏辰,一切都不再避讳。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外头的林飞云却听见了,他道:“回小少爷,是梅花庄的人。”
“梅花庄?”萧凛拧眉,“这不是一个江湖门派么?”
“是的。属下捉到一个活口,要押他去梅花庄庄主处对质,他害怕被庄主处死,很快便招了。”林飞云道,“他与另外几个人表面上是梅花庄的弟子,另一重身份则是无影楼的杀手,这次是受人所托来杀人,我已经派人将他关押在安全的地方。”
至于是受谁所托,已经没有讨论的必要,只是这次又加上了人证,砝码更重了。
柏辰与萧凛对视一眼,柏辰不由出声,“这个无影楼仍没有土崩瓦解?”
“回小夫人,恐怕还有余孽。”林飞云道。
“很好,他胆子不小,在这个时候还敢出来。”萧凛气极反笑,“他要玩,我陪他玩。”
“你俩是亲兄弟,为何他要做得如此绝?”终于,柏辰还是问出了心中长久以来的疑问。
萧凛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的表情,“你以为只有争夺皇位才如此激烈么?王侯爵位也是一样。你家大哥要是有几个嫡出的兄弟,侯府也消停不了。”
柏辰心道也是,哪怕一母同胞,智商能力也有区别,父母免不了有偏好,一丝丝的间隙和误会都有可能造成兄弟阋墙的局面。
“他从小对我关怀备至,直到堕马之前,他在我心中都是一位好大哥。当我查出此事可能与他有关的时候,我一度以为是弄错了。”萧凛声音有些低沉,语调却平静得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可惜在利益面前,血脉相连的兄弟情都不堪一击。”
“我总觉得怪怪的。”柏辰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就算是争夺王位,也不至于招招致你于死地吧。”
萧凛看他:“你的意思是?”
“给我的感觉是,他很恨你,不但是要抢世子之位……”柏辰捂嘴轻咳了一声,“还要抢你心爱之人,让你身体承受痛苦,心理上也遭受打击。”
萧凛沉默了一瞬。
“我什么也没做。”萧凛缓缓开口,“他长我几岁,我们一起长大,小时候偶尔会打架,但大多数的时候我们的感情都不错,他也一直待我很好。”
柏辰:……
那真是太奇怪了。
“不过这都是从前的事情了,包括你所说的心爱之人。”萧凛突然又开口,“大概我以前瞎了。”
柏辰被他自嘲的话逗笑了,他作为一座高冷的冰山,能如此坦白承认自己以前瞎了,不容易。
“你还笑。”萧凛语气有一丝微妙,“你曾经不也为了他寻死觅活么?”
柏辰:……
面对这种惊天大黑锅,他还没办法反驳,只能泣血默默背上,“我也是……瞎了。”
萧凛看着他,眼中似乎有了一丝笑意。
“同为曾经瞎过的人,我们就不要互相揭短了。”柏辰决定把这个尴尬的话题揭过去,“你打算怎么办?”
萧凛问:“你认为呢?”
“打垮他,在保护好自己的情况下。”柏辰道。
萧凛带着笑意点点头,眼睛里有簇小小的火苗闪过。
……
休沐过后,柏辰又开始忙了起来。
跟着骆阑夜办事不比坐在屋内慢条斯理整理档案,从上衙到散值,一整天的时间除了吃午饭,几乎都没有什么休息的时候。
作为他的随行书吏要替他整理卷宗文书,有时候还要在骆阑夜的授意下Cao拟各类文书,替他接待访客,如果他与其他官员开会商议案子的话,也要随行做记录。
--总之就是,只要是在衙门里,除开午休与一些需要保密的场合,其余时间他都要跟在骆阑夜后头。
上司一声令下,他就得屁颠颠地干活。
起先柏辰觉得这是很容易的,不过也就是在大理寺里走动,写写字,总比上辈子到处出任务与歹徒搏斗轻松多了吧?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跟着骆大人办事,他的脑子一刻都不能停止转动,为人处世需要应对揣摩,每时每刻都要学习吸收许多知识不说,记录撰写文书的时候也要花费他无数的脑细胞。
--要不是这几个月的“突击恶补”,他还不一定干得下来,毕竟他以前真的不擅长文字工作。
跟着骆大人工作三天后,他终于体会到了吴其方之前的辛苦程度。